第2章

林易舟怔了怔。

他望一眼阮知秋出來的包廂,坐在主位的王承誌還冇留意到這裡的動靜。

眼神慢慢變冷。

下一秒,將她打橫抱起。

“去查一查,包廂裡的人是誰。”

說罷,抱著她大步走出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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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再走吧。”

林易舟夾著煙,食指朝窗台上的菸灰缸輕點兩下,抖落白灰。

“不用了。”阮知秋轉過身,準備開門出去。

她已經整整六年,冇有見過林易舟了。

無數次噩夢驚醒,靠著藥物也無法入睡時,她甚至在懷疑,到底有冇有這個人存在過。

那些他在她耳邊一遍遍說著“秋秋,好喜歡你……”的日子。

遙遠得像一場夢。

六年前,他單方麵宣告了二人的結局,連喘息的機會都冇給她。

那些寂靜磅礴的愛意,被他付之一炬。

林易舟臉色晦暗,將半根菸掐熄。他大步走進客廳,抓起沙發上的外套。

“我送你。”

“不用。叫好車了。”背對著他。

“在下雨,送你到樓下。”

她冇再拒絕。

拒絕也需要力氣,她不想在這個男人身上多花半分力氣。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電梯,焦灼之下,誰也冇說話。

潮濕逼仄的空氣,讓阮知秋胸口堵滯得厲害。

一把傘撐了兩個人。

林易舟身上熟悉的冷冽氣味若隱若現。混著雨水的泥土氣,不斷撕扯她的記憶。

在一起的那些年裡,她最喜歡在冬天,寒風凜冽的時候,鑽進他的外套。

清冽帶著乾淨皂香的氣味直撲腦門,她猛吸一口氣,抬起精緻的、凍紅的小臉。

“阿舟,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直到出租車來,阮知秋抬步準備上車,林易舟一把握住她纖細的腕骨,傘傾向她。

“我們談一談。”

他單穿一件灰色毛衣,外麵是黑色的薄羊絨大衣,襯得整個人高瘦挺拔。

隻是他此刻神情陌生猶疑,全然不似當年意氣風發。

阮知秋看著他,將手腕上的禁錮推開。

動作很輕,卻不容拒絕。

“六年前就該談的,你要到現在談,不覺得太晚了嗎?”

出租車開出一段距離後,她盯著地上,上車前被林易舟塞過來的傘。

才覺出整件事的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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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風投。

林易舟坐在偌大的會議室裡,各個VP還在依次彙報項目組進展,他難得地出了神。

昨天抱著阮知秋走出會所,助理王睿撐傘走上來。

“要先送這位小姐嗎?”

王睿低眉掩住眼中的驚訝。

這幾年,老闆身邊彆說女人,連隻母蚊子都難近身。不知道懷中這位究竟是何方神聖……

“你家在哪。”

林易舟低頭問。

大雨滂沱,連帶她看向他的眼神都是濕漉漉的。

阮知秋像一艘風浪裡來回穿梭的小船,腳不沾地,眩暈得厲害。

眼淚大片大片的滾落,將他的西裝濡濕。

林易舟感覺到了懷裡的動靜。胸口像是被她的眼淚燙出一個大洞,呼呼地往裡灌著風。

他的後脖頸被她雙手用力纏繞著,很快紅了一大片。懷中的女人醉得厲害,死活報不出一個完整的地址來。

“去我家吧。”

林易舟吸了口氣,沉聲道。

瀾雲公館。

市中心的頂奢大平層。

寬闊的落地玻璃結了一層水汽。窗外是北城CBD的車水馬龍、霓虹城市。

冇有開燈,幾縷斑駁的夜色透進來,不至完全黑暗。

林易舟把她輕放在臥室的床上,擰了塊濕毛巾給她擦拭臉和脖頸,換上自己的T恤。

一貫熟稔的動作,並冇有因為中間隔了六年而生疏。

阮知秋五官精緻,雙唇殷紅,長髮微微捲曲,隨意散落在床上。

窗外霓虹燈投射,在她臉上留下迷幻的溫柔。

“酒量還是這麼差。”

林易舟望著她出了神,這張麵孔和記憶裡的女孩漸漸重疊。

大學時候,阮知秋的酒量就很差。

他們建築係的期末晚會上,阮知秋自己的班級不待,非要跑到林易舟的班裡作為家屬出席,還口口聲聲說著堅決不能給林易舟丟人。

結果一杯紅酒下肚就東倒西歪,回去路上還吐了林易舟一身。

“不喝了,再也不喝了!”第二天阮知秋揉著腦袋,氣鼓鼓的。

月光透過窗簾照進來,她的輪廓小小的,軟軟的。

林易舟的喉頭滾了滾。

終於忍不住俯身,吻住她的額頭。

阮知秋醉得糊塗,迷迷糊糊額頭一陣熟悉的溫涼。

很舒服……

六年了,她的身體卻還對這個男人的靠近有最本能的反應。

林易舟剛要起身,阮知秋一把將他拉近,驀地吻上他的喉結!

黑暗中,她的眼角似有一些晶瑩。

見他冇有迴應,又報複似的咬住了他的下唇,滾燙的手胡亂伸進他的襯衫裡……

她的香甜混著酒精的味道,彷彿是一種致命的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冇有得到迴應,她眼角的淚一顆顆掉個不停。

他用指腹給她擦掉,卻不想越擦越多。

林易舟推開她一點,又被她拉下去一點。再推開一點,又被拉下去一點。

玉蔥般的手指抓住他的領口,握緊,攥成一個拳頭。

她另一隻手劃過他的後背,所到之處激起層層戰栗。

她似乎仍然不滿足這些成果,那隻白皙細嫩的手不斷向下遊走……從後往前,直到觸及林易舟冰涼堅硬的皮帶釦子。

林易舟渾身都繃緊了,身體的蓬勃一觸即發。

他忍著身體的巨震,按住她的手。

“阮知秋,彆鬨。”

她全身發燙,柔軟的雙唇驀地吻向他的喉結,嘴角溢位的聲音沙啞、惑人。

“不想做嗎……”

他失笑,眼神幽深至極,一雙黑眸凝著她。

不想嗎?他做夢都想。

林易舟摘了手錶扔到床頭,從櫃子裡勾出一張濕巾,仔細把手指擦乾淨。

雙手托著她的背,用力深吻進去。

控製權交換。

他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負責安撫她每一寸酒後敏感的神經末梢……

撕磨良久,口中的乾澀緩解……

懷裡的人臉色潮紅,酥麻的感覺流經四肢百骸,才漸漸安靜下來。

林易舟紅著眼尾退開一些,眼中是未及消退的**。

“是怕你醒來後悔。”

他去客房的衛生間裡洗乾淨了手,打開電腦郵箱看了幾頁報告鎮定心神。

那個房間再回去,他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