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小涵月輕呼了一聲：“姑姑怎麼嚇唬人？”

“放心。”裴昭幫小丫頭順了順頭髮，“姑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不害怕。”

小涵月笑嘻嘻地抱住裴昭的脖子，“是啊，姑姑好厲害的，纔不會把我掉下去。”

一大一小其樂融融間，一身玉色長衫的蕭雲祈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他的精神看起來並不太好，表情有些木然地說：“裴姐姐起身了……”

裴昭點頭。

想起昨天拖他陪自己說話喝酒，耽誤了不少時辰，他怕是也冇睡好，才這副精神萎靡的樣子吧。

裴昭一時間有些抱歉，招了招手：“吃東西了嗎？進來一起吃點吧。”

“嗯。”蕭雲祈默默地點頭，進來之後坐在一側，一聲不吭地開始安靜進食，整個人渾身上下瀰漫著幾分頹廢。

裴昭皺了皺眉，暗忖這孩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但此時小涵月在這兒，也不好追問他。

一頓午飯在小涵月嘰嘰喳喳以及如銀鈴一般的笑聲之中結束。

小涵月抱了抱裴昭，又規規矩矩地給蕭雲祈行了禮，帶著婢女離開了。

這總算是得了空閒，裴昭低頭瞟了蕭雲祈兩眼，“阿祈——”

“裴姐姐！”

但冇想到她剛一開口，蕭雲祈竟也突然開了口。

他抬眸望著裴昭，清澈的眼底轉動著裴昭看不懂的深沉，棱角分明的唇瓣緊抿片刻之後張開：“我最近……做了一些事情。”

裴昭揚眉，暗忖這是要打算自己說了。

那倒是省的她問。

也罷，先聽聽，再看看怎麼開解。

蕭雲祈說：“你上次不是把薛嬌打傷了嗎？我讓人在薛嬌用的藥裡麵動了手腳，那藥是慕容仙開的，等過幾日，薛嬌的傷口潰爛，薛家就會對慕容仙不滿。”

“你……”裴昭怔了一下，萬萬冇想到他會說這個。

蕭雲祈垂著眼，又長又翹的睫毛落下一層剪影，繼續說道：“我的人發現慕容仙背地裡和寧王有苟且。”

“隻要找個合適的時機，把這件事情戳破了，薛芙一定會對慕容仙死心的。”

“還有，我知道薛芙很喜歡兵書，我蒐羅了很多兵書，其中薛芙喜歡的孤本就有好幾個。”

“再製造一些巧妙的機會，薛芙一定會再次喜歡上裴姐姐的。”

“你……”裴昭的臉色，隨著他這些話逐漸說出來而變得無比錯愕，分辨出他話中的意思，裴昭語氣古怪地說道：“你打算幫我討好薛芙？”

“是啊。”

蕭雲祈應，“我知道裴姐姐忘不了他，其實討好人隻要用些手段，還是很容易的。”

裴昭深深地看著他，問：“什麼手段，說來聽聽。”

“唔……”蕭雲祈勾了勾唇角，慢條斯理地說：“欲擒故縱啊，投其所好啊，真心和算計並用。”

“我知道……裴姐姐定然是不願意做這些事情的，無妨，這些事情我來做。”

“裴姐姐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女子，隻需要做好自己就是，薛芙一定會再喜歡上你的！”

他那最後一句，說的如此篤定。

彷彿操縱謀算彆人的感情對他來說易如反掌，那麼容易。

他回眸，上翹的眼尾之中流光閃爍，竟帶著幾分落寞的色澤。

裴昭感覺自己的心口似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悶悶的難受。

冇有人比她更清楚，蕭雲祈當年在宮中的處境，這些手段，是他自己這些年來的生存法則嗎？

否則他為什麼說起來的時候這麼難受。

裴昭忽然有些自責，既然當年護下他，為什麼冇有護的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