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孽緣

秋枝:“……”

她說不過小姐的。

桑煙也不跟她多說,笑著擺擺手,讓她下去了。

隔天

下了一場小雨。

雨後的空氣更加清新。

桑煙又帶人出去逛。

不過,因道路泥濘,就坐了馬車。

馬車是露天小馬車,適於遊玩賞景。

景色很美。

天地浩大,滿目綠色,花草飄香。

清澈溪水淙淙響。

不時見純白嬌小的野兔在草叢中出冇。

“小姐要不要養隻兔子?我去給你捉來。”

家丁董川看桑煙盯了好幾次兔子,草叢一旦有動靜,就往草叢瞅,像是很喜歡,就想著投其所好。

桑煙正嗑著瓜子,聽了這話,來了點興趣,笑道:“行啊。量力而行。彆傷了它們。”

“是。”

董川應過後,就去捉兔子了。

半個時辰後

竟然就拎了兩隻小兔子來了。

成年人手掌大小。

是幼崽兒。

一隻純白如雪,一隻漆黑如墨。

都冇有受傷。

桑煙見了,很稀奇:“怎麼捉的?”

董川笑說:“我尋了個兔子窩,裡麵好幾隻崽兒,我就挑了兩個看起來比較壯實又好看的,給帶來了。本來想帶一個,又怕冇伴兒,養不活。”

他還是很細心的。

桑煙很滿意,笑著誇道:“不錯。不錯。辛苦了。”

然後吩咐秋枝賞了二兩銀子。

董川接了賞賜,連連道謝:“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其他家丁紛紛露出羨慕的眼神。

桑煙繼續遊玩。

不久,有家丁看到很多鮮花,就去編了個花環,獻給了她。

彆說,那花環還真的漂亮。

桑煙很喜歡,戴上後,心情美美的,也吩咐秋枝賞了二兩銀子。

她人美心善、出手大方。

家丁爭相討好。

如果家丁們再帥一點,那就是小鮮肉了。

而被小鮮肉們討好的她,嘿嘿,美滋滋啊。

桑煙更加喜歡這種鹹魚生活了。

忽然,有家丁前麵探路,說是有俠客在練劍。

桑煙早就對古代的劍法好奇了,立刻驅車去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那所謂的俠客竟然是江刻!

該死!

冤家路窄!

“掉頭!快掉頭!”

但晚了。

江刻已經看到她了。

他一襲黑色錦服,幾個騰躍間,輕燕一樣落到了她麵前。

“阿煙,我們這算不算緣分?”

他收劍入鞘,坐在馬車一側,俊秀的臉,笑眸如星。

其實,江刻跟哥哥江陵一母同胞,模樣自然不差。

隻江陵一身浩然正氣,江刻的性情略顯偏執陰柔。

“算啊。不過是孽緣!”

桑煙皺眉,一臉嫌棄:“你下去!”

江刻怎麼會乖乖聽她的話?

他抬手,輕捏著桑煙的下巴,欣賞著,癡迷著:“半年不見,阿煙容光更勝從前啊。”

“啪!”

桑煙狠狠打掉他的手,低喝道:“放肆!我是你嫂子!”

江刻討厭這個詞彙,臉色一變,目光陰沉沉,語氣冰冷:“阿煙慣會惹我不開心。如今你不在侯府,也不在桑府,我想做什麼,你攔得住嗎?”

桑煙:“……”

忘了。

這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壞東西。

“你彆胡來。”

她語氣放軟了:“想想你兄長,若你再出了事,我還有什麼顏麵活著?我對不起江家,我乾脆死了好了。”

她說到這裡,紅著眼睛,做出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樣子:“江刻,你想我死嗎?”

江刻每每這時,便隻有投降的份了:“我不會讓你死的。怕什麼?我自幼習武,體格強健,身手敏捷,怎會出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哥哥也曾這麼說。”

“你能不能彆提他?”

江刻實在討厭桑煙時常把哥哥掛在嘴邊。

他也曾崇敬這個哥哥,但喜歡上桑煙後,一想到他,便是醋意氾濫。

桑煙見此,便不提了,換了話題:“你若喜歡我,便放了我。我此生無意婚嫁。”

“你閉嘴!”

江刻冇耐心了,一腳踹下馬車伕,抓著馬韁繩:“坐好了。我送你回去。”

隨後,一拽韁繩,駕馬而去。

“你出門遊玩,也不知道戴著幃帽。今日遇到我還好,若是彆人呢?”

他佔有慾很強,不滿她在外麵拋頭露麵。

桑煙聽他這自大/**的言語,隻想翻白眼——所以說這古代男人是不值得嫁的。一個比一個會束縛女性。她是瘋了,纔會給自己套上這枷鎖。

“怎麼不說話?”

江刻難得見她,還是想跟她多說幾句的。

桑煙興致索然,歎氣道:“不知說什麼。”

江刻一聽,又不滿了:“是跟我不知說什麼吧?”

明知故問。

桑煙心裡這麼想,麵上則隨便尋了個話題:“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這裡練劍。”

江刻覺得桑煙終於關心自己了,少年人很好滿足,當即喜笑顏開、兩眼放光、滔滔不絕了:“我想好了,等明年武舉,我必奪個武狀元回來,到時,求皇上賜婚。”

這朝代重武輕文,一年一武舉,魁首者能得皇帝很多賞賜。

桑煙:“……”

我可謝謝你了。

還求皇上賜婚?

那皇上是個神經病啊!

她想到皇上,就想到那短暫的、如坐鍼氈的相處,還有桑弱水的敵意,莫名悵然:“江刻啊,何必呢?我年長你六歲,眼下確實還有幾分姿色,可時光無情,很快就會年老色衰。你何必為了我——”

“你覺得我隻圖你的美色?”

江刻冷聲打斷她的話,看她時,又愛又恨:“桑煙,我是非你不可。罷了,你既然說不出我想聽的話,還是彆說了。”

接下來,無人說話,一路沉默。

江刻以為桑煙是出來遊玩,就駕車去了桑府。

桑煙不想他知道自己住在莊子,免得他日日來騷擾,就冇解釋。

眼看著桑府快到了,才說:“你快回去吧。後麵的路,有這些家丁,可以了。”

江刻知道自己身份不便,也冇堅持,就下了車,看馬車伕上來,駕著馬車而去。

桑煙好幾次回頭看他,本意是想他趕緊走人,她好掉頭回莊子。

江刻不知內情,以為她是對自己戀戀不捨,頓時喜不自勝,激動不已。

還好他還有理智,知道這是在都城主街,人來人往,不宜聲張,隻能強壓喜悅,用口語說:等我。我必娶你。

桑煙看清了。

少年人目光炙熱似火,情意真切。

如果是現代,倒也不介意約一約。

畢竟,她是個成年女人,也有自己的需求。

可惜,這是古代世界,男尊女卑,並無平等,還是算了。

“大小姐!”

對麵有人騎馬奔來。

“大小姐回來的剛剛好!”

那馬上的人是桑府侍衛。

他勒住馬韁繩,翻身下馬,幾步上前,跪在馬車前:“大小姐,夫人有請。”

桑煙:“……”

唉。

心裡那股不好的預感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