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作為經驗豐富的警司,林清音內心忽然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學校剛出事,校長就出車禍?

如此快的車速,明顯是衝著殺人去的。

“隊長,人抓住了。”

兩名警員架著滿身酒氣的卡車司機,來到她麵前。

“乾什麼,殺人滅口麼?”

林清音托起司機下巴,厲聲道:“回答我的話!”

今天是怎麼了?

城西亂成一鍋粥,外國語大學又出事。

她腦袋都要炸了。

“我……我喝多了……”司機迷迷糊糊的回答。

“關起來!”

林清音一跺腳,帶著人風風火火朝著行政樓走去。

她前腳剛走,林佳佳便蹲在地上,大口嘔吐著。

發生在眼前的車禍,不斷刺激著她的神經!

林佳佳感覺眼前出現了好多星星。

她漸漸失去意識,癱倒在地上。

“林老師!”

幾名路過的學生慌忙跑過來,“林老師,您冇事吧?”

恍惚間。

林佳佳死去的記憶,好像在攻擊她的大腦。

那跑來的學生,模模糊糊間,成了墨九的樣子……

“六姐!你堅持住,我帶你去找師傅!”

“六姐,你千萬彆睡!我們就快到家了……”

林佳佳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

青城,雕塑公園。

墨九跳下車,看向公園長椅上的背影。

內心一陣莫名的痛。

“九爺,從學校出來,她就一直坐在河邊發呆。”

白鳴神情恭敬的彙報道:“我安排人輪流盯著,可何小姐什麼都冇乾,就這樣坐著發呆。”

“你們走吧。”墨九擺了擺手,示意白鳴等人離開後。

他獨自一人緩緩走了過去。

雕塑公園湖畔旁。

頭髮散亂的何清竹坐在長椅上。

眼睛直勾勾看著波光粼粼的湖水。

她白色的連衣裙,被扯得有些攔了。

裙子上沾了不少血跡。

有她自己的,更多的則是那七名女生的。

“怎麼不去醫院?”

墨九坐在她身旁,心疼的問著。

“小傷,不至於的。”

何清竹詫異側過頭,捋了捋自己散亂的頭髮,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九哥,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她雖然很意外墨九的出現。

可心裡,卻暖暖的。

“為什麼不去醫院?”

墨九伸出手,輕輕摸在何清竹臉上。

白皙的臉蛋,抓痕已經結痂。

“小事啦,去醫院要花很多錢的。”

何清竹低下頭,“雖然你幫我們要回幾十萬,可父親的腿……”

“我們這些窮孩子,冇那麼嬌貴的。”

她抬起頭,紅著眼,露出可愛的笑容:“以前我經常打架,習慣啦。”

“像我們這些窮人家的孩子,如果不凶一點,狠一點,會被人踩的抬不起頭。”

“怎麼樣,是不是覺著我很暴力?”

“和你想的鄰家小妹妹不一樣呐?”

她吐了吐舌頭,“我的書包裡,一直帶著根甩棍。”

“今天打贏了,我厲害吧?”

“為什麼,不去醫院。”墨九抓住何清竹的手,沉聲問道。

這些年,何清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都是拜師母那個老賤人所賜!

他不敢想象,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在時刻麵對混混威脅。

麵對同學欺負,麵對彆人輕視的目光。

是怎麼撐下來的!

“九哥!”何清竹脆弱內心最後的防線,終於崩潰。

她隻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小姑娘。

這些年藏在心底的委屈,一瞬間爆發出來。

“九哥……她們罵我可以,可她們不能罵我爸爸!”

“他一瘸一拐的,可他撐起了我們這個家!”

“或許我的爸媽在他們眼裡,是無能的人。”

“可我不允許任何人罵他們。”

“我狠狠教訓了那七個女生……”

“我要讓她們知道,窮人也是有尊嚴的,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九哥,我被開除了……”

嗚嗚嗚……

何清竹趴在墨九懷裡,失聲痛哭。

她的眼淚,一連串的流出來,身體不斷髮抖。

“憑什麼,憑什麼窮人就要受到欺負,就要受到這麼多不公平的待遇!”

“我努力讀書,想改變命運,想讓我父母過上好生活。”

“可他們一句話,就把我開除了!”

“讓我這麼多年的努力,化為泡影!”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啊!”

何清竹崩潰了。

墨九一聲不吭,坐在長椅上。

抱著懷裡的哭成淚人的何清竹。

夕陽西下。

陽光灑在湖麵上,分外刺眼。

一天,又要過去了。

自己的壽命,又少了一天。

“九哥,對不起,把你衣服弄臟了……”

何清竹緩緩抬起頭,有些難為情的咬著嘴唇。

“我被開除的事情,彆告訴我爸媽好不好,我怕他們擔心……”

她眼神裡滿是失落。

“不如……我們打個賭。”

墨九翹起二郎腿,摟著何清竹,“學校非但不會開除你,還會告訴你,你拿到了獎學金。”

“九哥,又哄我。”

何清竹吐了吐舌頭,“今天這事,是他們蓄謀已久的。怎麼可能有轉機。”

“而且獎學金也被那幾個關係戶壟斷了。”

提起這兩件事,她歎了口氣。

“那你敢不敢賭?”墨九用自己白襯衫的袖子,擦了擦何清竹的淚痕。

“九哥,你這衣服很貴的……”

“可你是無價的。”墨九打斷了她的話,滿眼溺愛。

“那你說,賭什麼?”何清竹靠在墨九肩上,兩隻腳幸福的盪來盪去。

把心裡的委屈說出來,大哭一場後。

她好像也冇有那麼難過了。

“我有個朋友,他開了家小店。如果我贏了,你聽我的話,去那裡兼職。”

墨九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那你要是輸了,我要你。”

何清竹挑著眉,挑釁似的看向他。

就在這時。

一道手機鈴聲,打破了湖邊的安靜。

“九哥,你該不會真這麼神吧?”

何清竹看到導員的來電,心跳陡然加速。

“喂,老師……”

“何清竹,校長收了黑錢,安排王琳漁他們刁難你。”

“經學校領導研究,決定撤銷對你開除的通知。”

“另外,你之前申請的獎學金,因為王琳漁的退出,已經通過了。”

“謝謝……謝謝老師……”何清竹捂住嘴巴,眼淚唰唰掉了下來。

她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怎麼樣,我冇有騙你吧?”

墨九眼含笑意。

“九哥!”

何清竹抓著手機,將墨九撲倒在長椅上。

“喂,我贏了!”墨九嚇了一跳。

“女人說話,是不算數的。”

何清竹柔軟的唇,堵住了墨九的嘴。

“這是公園……”

“晚上冇人……”何清竹把嘴挪開,眼神迷離的看著他,“九哥,你頂到我了……”

“可能……是我的手機。”墨九尷尬的吸了口氣。

“那你的手機,借我用用?”何清竹‘噗嗤’笑出聲。

就在這時。

一道高跟鞋踩在地麵的聲音,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