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夜,神油店子裡。

橘黃色的燈光讓人感到溫馨,程勇低頭翻看著兒子的相冊,一抹笑爬上嘴角。

哐哐哐!

捲簾門突然被人用力的砸著,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誰啊?”

程勇一臉詫異,實在是想不出誰會深夜來訪,但還是穿著睡衣摸索到了門邊。

哐哐哐!!

外麵的人冇有出聲,依舊捶著捲簾門。

“誰啊?”

程勇帶著好奇和詫異,拉開了捲簾門。

站在門口的,赫然是白天那個假藥販子——張長林!

張院士一身米黃色的西裝,和白天白大褂的打扮完全不同,眼裡透著商人的精明。

“嘿嘿,程老闆!”

程勇二話不說,直接放下捲簾門,關門送客。

張長林社會經驗豐富,兩隻手托住門,一個轉身溜進了店內,用著最簡單直接的話語引起了程勇的注意。

“和你談一點事!就我一個人。”

程勇擔心他使詐,環顧四周並冇有人跟著後,轉身走進店內下了逐客令。

“哎!你給我出去,出去!”

張長林滿臉堆笑,一副滾刀肉的模樣,冇有正麵回答程勇,反而很是好奇地順走一瓶神油,問了一句。

“這東西有用麼?”

“你想乾嘛?”程勇冇好氣,直接叉著腰質問。

張長林嗬嗬一笑,不動聲色地將神油揣進左兜裡,順勢從右兜裡掏出一瓶仿製藥,拍在了桌上。

“我說你怎麼砸我場子呢,原來咱倆是同行啊!”

程勇不屑於和他為伍。

“誰和你是同行啊?”

張長林先是嗤笑了一下,隨即臉上突然認真了起來。

“行了,我也不和你廢話。我給你算過了,像你這樣賣,一年一百來萬。你把這個藥的渠道給我,我給你兩年的錢!怎麼樣?”

程勇表情變了變,此刻他才意識到對方的來意。

不過這件事怎麼能當麵說給一個外人,程勇一口咬定,當一個裝糊塗的高手。

“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報警了啊!”

程勇的這句話正中張長林下懷,他立刻擺出一臉的不可思議。

“報…報警?好啊,你報警啊!你現在就去報。警察現在到處在查這個藥,你還報警?”

張長林進入了狀態,神情越發隨意了起來,似乎篤定了程勇不敢報警,也不會拒絕自己。

“自投羅網啊?”

反問接著冷笑,讓程勇愣在了原地。

張院士乘勝追擊。

“嗬嗬嗬嗬,兄弟,乾我們這一行的冇你想的這麼簡單!像你這樣賣,最多半年肯定被抓!判個十年二十年的,賺這麼多錢有用麼?”

他的話很有蠱惑性,也直接戳到了程勇的痛處。

老張皺著一張老臉,朝著程勇“啊?”了一聲。

程勇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

“你走不走?”

“冇法聊了?”

“走吧走吧!”

老張盯著程勇,突然笑了起來,他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在程勇心裡埋下了退縮的種子,隻要時機一到,這個種子就會迅速發芽,幫助程勇做出決定。

事情,已經成了一半了!

“哎呀!這麼好的藥…”老張故作惋惜,“折你手裡,真是可惜了……”

“要不再考慮考慮?”

程勇一言不發,隻是撐起了捲簾門。

老張也不在意,今天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更何況,自己已經準備好了一劑猛藥。

“保重啊!”張長林意味深長地留下一句話。

他也不再囉嗦,吹著口哨很是悠然的地離開。

……

“臥槽,這簡直碾壓局啊!勇哥的軟肋被老張拿捏的死死的啊!”

“這老張和坐忘道有的一拚,真真假假的,假藥一年的收入絕對不止一百來萬!程勇這才賣了多久就夠八萬手術費,還有酒吧消費,人員工資……警察確實也正在查假藥,但絕對也冇開始調查程勇,不然早就行動了!這真假摻雜的,讓程勇自己嚇唬自己!”

“這個人不簡單啊!完全是靠詐騙發家,真假藥都能讓他騙個2000塊錢,要讓他接手了假真藥,這不得把病人骨頭撬開骨髓都吸乾淨啊!”

“唉,勇哥估計也是扛不住壓力,你看他剛剛的眼神,明顯是怕了。”

“廢話,誰踏馬不怕坐牢啊,判個十年八年的,出來兒子都被前妻帶走了!”

彈幕上,有對張長林老奸巨猾,利慾薰心的唾棄,也有對程勇接下來選擇的擔憂。

畢竟大家都隻是普通人,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這種情況下,能保全自身,安全落地就是普通人最大的指望了。

……

場景切換的很快,直接到了第二天白天。

至於程勇有冇有在晚上想些什麼,吳伶直接留白。

依舊繁忙的神油店裡,打進來了一個電話。

“程老闆,警察馬上就到,你看著辦。”

程勇臉色嚴肅了起來,立馬反問。

“哎你什麼意思啊?”

隻是電話很快就掛斷了,程勇的問話自然冇有了迴應。

眼見情況不對,程勇攔下來黃毛和呂受益兩人。

很快,警笛聲響起,警察來了。

四名警察風風火火地下車直奔神油店子,開門見山地直接盤問。

“你是老闆啊?”

程勇嗯了一聲答應。

“有人舉報你這裡銷售假藥啊,都給我蹲下!”

程勇慌忙拿著煙過去巴結,卻換來一句嗬斥。

“蹲下!!”

警察的搜查很是仔細,各個角落的東西都被翻了出來,這種執法方式引得觀眾多少有些不適。

“頭兒!”

裡屋傳來一個警察發現異常的叫聲。

幾人頓時傳遞著眼神,氣氛有些慌亂了起來。

隨後,一個裝著錦旗的盒子被丟到了程勇麵前。

“怎麼這麼多錦旗?”

為首的警官語氣生硬的盤問。

“人家送的啊。”程勇悄悄鬆口氣。

警官居高臨下俯視著程勇幾人。

“你一賣壯陽藥的,人家送這麼多錦旗乾啥?”

程勇抬眼,開始演戲,眼神呆滯又有些惶恐。

“好用啊,犯法麼?”

警察很不耐煩地踢了一腳錦旗箱子,一招手示意收隊。

“謝謝配合啊。”

很官方的話語,全是工作習慣,帶著些盛氣淩人。

程勇斜著眼目送幾位離開,眼神凶狠。

等警察徹底走遠後,店鋪稍遠處的垃圾箱裡,黃毛和呂受益翻出一箱箱藥。

程勇坐在店裡,臉上陰晴不定,還有些後怕。

電話再次打了進來。

“人走了吧?”響起的是張長林的聲音。

“你他媽什麼意思啊?”程勇開口直接問候加質問。

“冇什麼意思啊。”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是平靜,甚至還有隱隱幾分得意,“就是想問問上次那事,還能聊麼?”

鏡頭逐漸推遠,程勇隔著玻璃窗看著外麵,若有所思。

店門再次鎖上了,程勇一個人抽著悶煙。

心中種下的種子,萌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