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藥?”

花千骨腦中一白,臉色焦急幾分。

她倉皇解釋:“師父……您忘了徒兒已經許久不曾煉藥了嗎?”

自從雙眼剜出後,她便再未碰過藥草。

白子畫赫然想起,臉色微變。

可一想到知瀾撫著肚子痛哭指認花千骨的模樣,心中的憐惜頃刻間消失。

他擰緊眉:“你還在狡辯?”

“今日瀾兒念你可憐,好心來看你,可事後就有了滑胎的征兆!”

花千骨的心沉入穀底。

她不明白,師父為什麼這般篤定她做了這些事!

花千骨哀切問道:“我冇有……師父你為何不信我?”

白子畫卻愈發憤怒:“因事事都指向你,你讓本尊如何相信?”

“本尊怎會有你這般心狠手辣的弟子!?”

字字誅心,花千骨心似被尖刀剜著般疼痛。

她苦澀一笑,淒然不已:“難道在師父心中,徒兒是這樣的人嗎?”

聞言,白子畫一怔,心口又悶又堵。

他看著花千骨,莫名將責備的話語嚥下。

白子畫捂著隱隱作痛的心口,揮袖在偏殿設下封印。

“本尊不殺你,但你我之間再無師徒情分,今後不準踏出此地一步!”

說罷,他轉身離開,腳步微晃。

花千骨踉蹌撲上前,卻被封印撞開,一口鮮血吐出。

她費力起身跪下,字字懇切:“師父,千骨從未做過這些事情,求您信我一次!”

血伴著淚落下,單薄的身影愈發慘淡。

白子畫步伐一頓,卻頭也冇回地離去。

花千骨跪坐許久,看守的仙娥來勸說了幾句。

但她終究不肯起來,索性不再管了。

一連數日,花千骨都未曾再見到師父的身影。

她的身體愈發之差,花千骨自覺已經油儘燈枯。

可當終於等到白子畫,但他開口就將她打入深淵——

“仙族醫仙尋得靈丹秘術,可保瀾兒母子平安,但需要煉製一名藥人,作為丹藥引子……”

花千骨呼吸一窒,心冰冷刺骨。

她習醫數年,瞭解過藥人是什麼。

但煉製的過程極其殘忍,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如今放眼仙宗,隻有她這個嚐遍靈草,體質特殊且再無用處的人最為合適。

白子畫見她不言,一臉憔悴的模樣。

他終究心軟幾分:“你若不願成為藥人,本尊看在多年情分上,不做強求……”

話未完,花千骨哽咽縹緲的聲音傳來:“師父,徒兒願意。”

白子畫怔愣住,回眸看去。

花千骨掛著蒼白的笑容,語氣輕柔:“如若能幫到師父,徒兒毫無怨言,也算成全這段師徒情。”

左右,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在這世間也無牽掛,何不再幫幫師父……

白子畫緊抿唇,心口淤堵至極。

心底無端湧上的慌亂,他卻啞著聲道:“好。”

花千骨如釋重負般笑了,笑容淒然刺痛了白子畫的眼。

煉製藥人當日。

花千骨浸泡在劇毒無比的藥池中,渾身錐心刺骨的疼痛。

她一聲不吭,淚水卻浸透縛眼的白綢。

白子畫神色淡漠,沉默地看著花千骨,心底泛起痛意。

花千骨卻小聲喚道:“師父。”

“說。”

“如若徒兒遭遇不測,還請師父親手將我安葬。”

“千骨無父無母,不想成為孤魂野鬼,師父是我唯一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