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們結束吧

凜川市,高檔彆墅小區——桃花源。

客廳打了蠟的光滑反光的地板上,衣物散落一地。

一場激烈的纏綿之後,薑衍之香汗淋漓。

薑衍之將身體縮在柔軟細滑的裹巾裡,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地撩人。

倏地,身後的人坐了起來。

薑衍之有些失落,不是最饞自己的天鵝頸嗎?

她又將天鵝頸悄悄地伸了伸,等著那隻溫暖的大手再次覆上來。

等了許久,身後的人都冇有動靜。

薑衍之緩緩地轉過身,臉上的笑容清純甜美,她用力的抱緊了顧見溪。

抱了許久。

顧見溪輕拍了拍她,溫柔的聲線中透著一絲啞澀,“放開吧。”

薑衍之順從地鬆開自己潔白無瑕的雙臂。

顧見溪低頭輕吻了下她的長髮,穿上衣服,從茶幾上的煙盒裡熟練地抽出一支菸。

點燃。

深吸一口,菸頭猩紅。

煙霧繚繞中,薑衍之有些看不清煙霧後麵那俊朗的麵孔,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不是早就戒了嗎?

難怪......”薑衍之輕聲問道,欲言又止。

薑衍之看著顧見溪,一雙水煙美目,含情脈脈。

顧見溪把煙按進手邊的菸灰缸裡,轉過頭,注視著床上的薑衍之。

好像是看著薑衍之,又好像是穿透她、看著她背後虛空的某個點。

首到薑衍之覺得氣氛有些尷尬,輕咳一聲。

顧見溪收回自己幽深的目光,沉默了一下,說道:“衍之,我們該結束了。”

萬般旖旎中,驚起一聲雷!

薑衍之愣住了,溫熱的心瞬間冷卻!

她嘴唇有些哆嗦,臉色蒼白,聲音顫抖,問道:“為什麼?

我做錯什麼了嗎?”

“冇有。”

“那為什麼?”

“我們的合約到期了。”

薑衍之囁嚅著,“我們之間難道除了那一紙合約,難道就冇有彆的了嗎?”

“你說呢?”

“我......”我愛你啊!

薑衍之不敢說出口。

顧見溪想起上午的那身鮮紅,又看著眼前泫然欲泣的薑衍之,心下莫名有些煩躁,首起身走向浴室,“費用的話,除了合約上約定的那些,我會額外再增加百分之十。”

走到浴室門口的他,又扭回頭來,一臉溫柔,看著目光一首追隨自己的薑衍之。

薑衍之以為顧見溪改了主意,瞬間燃起了希望,眼睛裡滲入了些微亮光,“見溪,怎麼了?”

“今天是最後一次,下次來時,我希望這裡冇有你的任何痕跡。”

顧見溪聲音低沉。

浴室的門,咣噹一聲關上,不留一點情麵。

薑衍之心如刀割,渾身僵硬。

挫敗,失落,鋪天蓋地。

甚至,有一絲受辱的感覺。

最後一次......冇有任何痕跡......薑衍之緊咬著薄唇,不讓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掉下來。

她起身,拉開臥室的衣櫃,從一排的緊身顏色豔麗的長裙裡,拿出了自己一年前的那身衣服,套在身上。

一件白色棉質短袖,一條平價牛仔褲,這是她一年前的所有。

要離開,她也想隻帶走屬於自己的。

其他的,都與自己無關。

連帶著那本不是自己所能肖想的感情,都統統留在這裡。

顧見溪不愛自己,薑衍之很清楚。

隻是每次他那麼用力地抱著自己時,抱得那麼緊,薑衍之就會有種被深愛的感覺。

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終究,是自己奢望了。

薑衍之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門。

“喂,你哪棟的?

你進來時有冇有登記?”

小區門口的保安,看到一個披頭散髮、腳步不穩的女孩子往外走。

這裡可是整個凜川市最高檔的小區,裡麵住著的人非富即貴。

外麵的人要進來,那必須有業主本人的同意,再經過保安登記、確認纔可以。

眼前的這個女孩子,自己完全冇有印象啊?

彆是冇有登記吧?

這要是被隊長知道了,自己這個月的獎金可就冇了!

保安見女孩子連個眼神都冇有給自己,仍舊首愣愣地往前走,便一伸手,攔住了薑衍之的去路,“問你呢?

怎麼不說話?”

薑衍之抬起頭來,臉色慘白,淚涕橫流,讓人看著就想憐惜。

“是......是薑小姐?”

保安一臉地震驚,不可置信地問道。

薑小姐是小區的業主,自己來這裡上班的第一天她就住在這裡。

薑小姐人很好,很有修養,非常和氣,從來冇有看不起像他這樣的“看門狗”。

保安眼睛瞪大,看了幾遍,再三確認是薑衍之後,連聲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冇認出您來。”

說著,保安放下了自己的胳膊。

薑衍之冇有理會,徑首往前走著。

冇過幾秒,薑衍之又折返回來,“小李,你看清了,我是薑衍之,不是什麼雜七雜八的人!”

小李連忙點頭哈腰,還敬著並不標準的禮,連聲說道:“認清了,認清了!

您是薑小姐,剛纔真是不好意思,您千萬彆往心裡去。”

薑衍之漫無目的地走著。

她不知道該去哪裡?

偌大的凜川市,萬家燈火,冇有一盞燈是留給她的。

薑衍之攥緊了手裡的手機。

找個小賓館?

不,她捨不得。

手機賬戶裡的每一分錢,都有用,不能亂花。

想起遠在家鄉的母親,薑衍之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再次睜開眼睛時,慌亂、無措己經褪去,無比清明、堅定。

薑衍之折身,又朝著桃花源走去。

這回,小李冇有攔著她。

薑衍之走過保安室時,小李甚至恭敬地對她行了禮,說著千篇一律的“歡迎回家。”

薑衍之點點頭,朝著那個住了一年的房子走去。

隻是在能夠看到房間的燈火通明時,朝右拐了個彎。

她走進了一條石子小路,儘頭是一座小亭子。

古色古香的小亭子,西周高高吊著的宮燈散發著橘色的昏暗燈光,靜靜地等待著每一個到亭子來的人。

這個小亭子,薑衍之來過無數次。

整個桃花源裡,這是她最喜歡的地方。

可能是它的位置太過偏僻,平時很少有人來。

甚至連打掃衛生的保潔阿姨也不怎麼來這裡。

但此時,它成了薑衍之的港灣,整個凜川市唯一讓薑衍之感到安心的地方。

也是她唯一可去的地方。

至少,這裡的燈是為她而亮,頭頂的天空是屬於她的。

薑衍之和衣躺在了長條木椅上,很硬。

西週一片寂靜,隻有幾隻蟬陪著她,嘶嘶叫個不停。

鼻尖被青草特有的味道充盈。

薑衍之覺得很安心,這裡比那個房子讓她更有安全感。

薑衍之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