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葉觀海走了,禦書房中一片寂靜。
葉觀海想要組建喪軍儀仗,便是想要軍中得到一些重視。
葉觀海想要皇家子弟穿著喪將軍甲冑,是想藉此機會,昭告天下,陛下對武將體係依舊重視!
這是做給那些天下文士看的。
薑國的朝堂很是微妙。
說是重文輕武吧,但兵部尚書仍然是軍戎出身!
軍事行動之上也冇有被過多的安插文官前去撈功勳。
但要說他不輕武,卻又大力推行科考和文人風氣。
重要武將都被調離駐軍之地,居住京都,武將的權利幾乎被文官所分割乾淨。
即使武將府邸,仍然可以擁有府兵,但是府兵的規模不得超過八百人。
畢竟,隻是八百人,在京都,還翻不起什麼風浪。
而喪將軍一事,讓兵部看到了希望。
國戰之事,也是武將的機會!
若是演武之上,能讓皇家子弟參與,那武將的地位將會提高一大截,而且還能伺機提出兵戎的退役福利。
不說製衡文官體係,最起碼,能讓手底下的兵卒好過一些。
而兵部一事,說來還是太過敏感,所以葉觀海說出那些話時,五部尚書與宰輔纔會露出錯愕之色。
葉觀海離開了禦書房之後,便搖頭歎息而去了。
之後,五部尚書也陸陸續續的離開了禦書房。
且不說刑部尚書、戶部尚書和吏部尚書一頭霧水,便說工部尚書黎徽道以及禮部尚書宋聽濤。
這兩個人皆是滿頭大汗,但不同的是—— 黎徽道滿頭大汗,卻是激動的滿臉通紅。
宋聽濤滿頭大汗,卻是滿臉慘白。
黎徽道拿著幾張圖紙,匆匆忙忙的連招呼都不跟其他幾位同僚打一個,就往工部去了。
本以為他是事不關己的那一個,但是現在看來,他好像是收穫最大的那一個。
而宋聽濤拿著的,是一份考卷。
…… 朝廷與京城坊間發生了什麼事,江風不知道。
江風此刻被婉兒摁在了床上,薑靈月帶著一個禦醫站在床邊。
老禦醫很是好奇,此少年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讓皇帝陛下最疼愛的女兒如此緊張。
江風無奈的看著老禦醫:“大夫,你看看,我是不是快死了?”
老禦醫連忙道:“公子何出此言!
公子身子根骨好著呢!
但是傷了根本,隻需要按照公子如今吃的湯藥堅持服用,便能逐步恢複了。”
江風哭笑不得的看向了婉兒:“聽到了嗎?
你少爺我還冇死呢,你怎麼一副好像少爺快死了的樣子?”
婉兒生氣的叫道:“少爺不許說喪氣話!
呸呸呸,快呸呸呸!”
“好好好,呸呸呸。”
“公子平日裡要多休息,最近應是過多勞心傷神了,有些氣血不調,這樣,老朽再開劑藥與你,好生調養纔是。”
“多謝大夫!”
婉兒趕忙掏出銀子。
“不不不!”
老禦醫趕忙道:“醫者治病救人,不收金銀了!”
公主在旁邊看著呢,自己還收銀子,這是不想要命了吧?
婉兒慌忙道:“大夫辛苦,這是應該的!”
薑靈月也道:“您老就收著吧,這可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老禦醫猶豫片刻,這才點點頭將這燙手的銀子收入囊中。
薑靈月帶著老禦醫到了院子外,問道:“江公子怎麼樣了?”
老禦醫看了眼門內,輕聲道:“啟稟公主!
江公子體虛血寒,根本受損,經過調養,還是可以痊癒的!
但……” “說!”
薑靈月眉頭一簇。
“江公子的身子,似乎並不是尋常的先天受損,而是,後天。”
“什麼?”
“倒像是軍旅之人所受皮肉傷痛,冇有及時救治,導致的病根,但江公子身體不同常人,倒也不算是頑疾,隻要精心調養,等外傷痊癒,內傷也便不是問題了。”
“外傷?”
老禦醫點點頭,“不敢欺瞞公主,這隻是老朽的推測,若是能解開江公子衣衫一看,便能證實!”
“老朽曾隨軍出征,知道此等傷寒乃是皮肉傷口不得救治,邪祟由傷入體,導致的根本紊亂!
而傷口未得痊癒,又經連夜顛簸,浴血奮戰,更是外傷覆內傷!”
薑靈月吃驚的問道:“所以,你是說!
江風他,其實參過戰!”
“亦或是連夜奔波,但若不參戰,江公子是如何在刀槍斧鉞中逃竄的?”
薑靈月複雜的看向了圓月門內,輕聲道:“辛苦你了,回去吧!
此事不能與任何人說!”
“這乃微臣本分之事,不敢擔公主一句辛苦!
微臣定不會外傳!”
薑靈月的腦子裡忽然想起了父皇說的那一句話。
少年,少年,秦川府道,邊疆三百裡,你真能活著嗎?
“想什麼呢?”
江風走到了圓月門外,左右看了看,笑問道:“怎麼了?
禦醫難道說我命不久矣?”
薑靈月有些生氣的說道:“不許這樣說!
快呸呸呸!”
江風無奈道:“好好好,我呸呸呸。”
薑靈月嗔怪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問道:“今夜有場秋闈詩會,是朝廷特派官員主持的鹿鳴宴,整個京城的文人才子,各家的才女也都會去,就在醉春閣,你去不去?”
“不去。”
“到時候會有各家才女以及朝廷裡的大人物都會到,這可是結識大人物的好時機,多少人擠破頭了都想去呢,你竟然不去?”
薑靈月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你都說了擠破頭了,那我為什麼要犯賤跟他們一樣擠破頭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薑靈月哭笑不得:“今夜還會將秋闈的成績放榜,難道你也不想去?”
“不去。”
薑靈月嘟起小嘴:“葉長淑也會去!”
“不去!”
“可是,人家想讓你陪我一起去嘛~” 江風失笑道:“你可彆,你可是郡主啊!
對了,我還不知,薑叔叔是哪位王爺呢,改日我要是有事的話,還得登門拜訪一下。”
薑靈月立馬回答道:“你若有事,直接去寧靖王府上找我就行!”
江風忽然回屋,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瓷瓶。
薑靈月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
“你聞聞。”
薑靈月拔出小瓷瓶上的塞子,一股清新香氣撲鼻而來。
“好香啊!
是秋蘭花的香氣!
我們倒是有自己配製的香囊,可是從未有人想過將香融入水中,而且這水竟如此清澈!
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是花香純露!
是稀釋之後合適的濃度,是我研製出來的香水!
我想,請你給我打個廣告,在你們權貴富豪階層,推廣一下!”
薑靈月睜著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江風。
江風撓了撓頭,道:“乾嘛?”
“我在好奇,到底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江風打了個哈哈,道:“你要是能幫我打通京城的權貴市場,我親自下廚,請你吃飯,我做飯,可好吃了!”
“一言為定!”
薑靈月將香水小心的放在懷裡,十分珍惜。
薑靈月忽然想到什麼,掏出一個香囊,塞進了江風的手裡,然後轉身就跑。
江風一頭霧水的望著薑靈月逃竄的身影,將香囊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味道很好聞,並非花香,而是草藥香味,味道令人醒目。
這個時候,院子外響起了江景淳的慘叫。
“是誰薅了我的秋蘭啊!!”
江風慌慌張張的跑回院子裡,“婉兒,快把那些殘渣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