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淚水,再次浸滿視線,眼裡如同裝進整片沙灘。
她的公公,秦戰鋒,曾經是老龍王麾下的手下,大夏最早的幾位戰王之一。
心懷正義,剛正不阿,最大的心願,就是讓這個世界能消除罪惡與殺戮,讓所有的孩子都能幸福快樂的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
他收養了變成孤兒的秦羽、秦曦兒兄妹倆,和他的妻子,一直對秦羽視如己出,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
甚至因為秦羽也姓秦,兩家姓氏一樣,時間久了,人們就自然而然的認為,秦羽,就是秦戰鋒的兒子。
親兒子!
就是這樣一位偉大的父親,卻教出了這樣的兒子,或許到死,公公都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死在自己兒子的刀刃下。
不僅秦戰鋒死了,秦戰鋒的妻子沈璧君也死了,整個秦家上上下下,十幾口人,一夜之間全被秦羽屠戮了個乾淨!
雲穎初永遠也忘不了第二天清晨時看到的場景——
整個秦家大院,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就連幾百米外的空氣裡,都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國之重器,國之戰王秦戰鋒,一族全被屠戮殆儘,凶手究竟是誰?”
“舉國之殤,英雄落幕!秦戰鋒之名永刻烈士陵園!”
……
一條條觸目驚心的新聞報道,再次湧入雲穎初的腦海中,像有無數根針,在刺著她的腦袋一般,頭疼欲裂。
秦羽!!
那是你的養父啊!!
將你養大成人的恩人!
冇有他,就冇有曾經輝煌的你,你不感恩就算了,怎麼還屠殺了他們全家?
雲穎初蹲了下來,胸膛劇烈起伏著,她努力想要平息自己的心情。
可是,她做不到!
或許秦羽小時候的童年很悲慘,但,這不能作為解釋他以後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罪行的緣由!
黑,永遠是黑。
無法變成白!
接下來的畫麵,給到了一處豪華的彆墅宅邸。
彆墅大門口,龍飛鳳舞寫著一個大大的草字。
秦。
秦家在帝都天京,位列當時的四大家族之一,而且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一切,都和龍拳戰王秦戰鋒脫不了乾係。
他一手將秦家帶到了豪門的高度,秦家有他,一世平安。
畫麵臨近,年幼的秦羽和秦曦兒被帶到了秦家。
“你叫秦羽是吧,既然你發誓要保護好妹妹,就要不斷變強,從明天起,我教你變強,做好覺悟吧。”
這一夜,秦羽失眠了。
朝陽升起,秦羽一個人站在秦家大院,跟著秦戰鋒打拳、紮馬步訓練。
升起的太陽,將父子二人的身影無限拉長,秦戰鋒像訓練戰士一樣訓練著秦羽,嚴格,又不是慈愛。
或許在他看來,秦羽以後是要接過他的衣缽的。
眾人看著這一幕,感觸頗深,心裡都有個念頭——要是時光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
秦羽的意識,也靜靜看著畫麵的一幕幕。
他眼裡閃過一抹緬懷。
他從未忘記過他的養父秦戰鋒,直到現在,都心懷感激。
秦家滅門的背後,同樣有著很深的水。
隨著畫麵不斷變遷,秦羽和秦曦兒也逐漸長大。
秦曦兒明眸皓齒,一身雪白的連衣裙,頭上戴著一朵白色的梔子花。
黑暗無邊,梔子花香十裡。
而秦羽,麵容剛毅,五官俊逸,隻是相比同齡人,他腰背挺得更直,也更加成熟。
那時的秦羽,活脫脫就是第二個秦戰鋒!
“由此可見,事情發展到這裡,秦羽依然是善良的,那到底為什麼,日後他會對著自己的親人痛下殺手,屠殺整個秦家呢?”
法院內,有人小聲竊竊,在議論。
雲穎初循聲望過去,眼神再變。
既然秦戰鋒已經出現了,那麼關於秦戰鋒,必定繞不開一件事——七年前秦家的滅門慘案!
上上下下十幾口人儘皆被屠戮殆儘,滿門忠烈,卻被滿門屠殺,這件事在當時引起極大的轟動,當凶手嫌疑人公佈時,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竟然是秦羽!
那時的秦羽,已經人間蒸發,離開大夏了,誰都不知道他在謀劃什麼,隻知道,他再也不是過去那個守護大夏的最高五星統帥了。
關於秦羽的口碑風評,也正是秦家被屠滿門之後,逐漸下降。
“我一直堅信人心都是肉長的,秦戰鋒先生作為秦羽的養父,收養了他,秦羽卻反過來屠了秦家滿門,釀成慘案,這背後,應該有什麼原因纔是。”
主持人冰冰看著螢幕,神色凝重道。
她也想到了秦家滅門慘案。
但是她話鋒一轉,道:“當然,我是以客觀的眼光去評價這件事,不排除後麵秦羽黑化,忘恩負義。”
破天荒的,這句話一出,並冇有引起巨大的議論。
因為人們都意識到了,秦羽在叛國前,可是最高五星統帥,財權無雙,如果隻是為權勢的話,為什麼要屠秦家滿門?
這背後,肯定有更甚的原因。
截止目前,秦羽的心境都冇有任何黑化的痕跡。
這個契機,還是冇有出現!
……
與此同時,帝都,天京,烈士陵園。
陽春三月,梔子花開滿整個陵園。
寂靜清香的空氣中,瀰漫著一片淡淡的花香。
一個身材高挑,氣質颯然的短髮乾練女子手捧一束白菊花,慢慢走進陵園中。
卻發現,本該空無一人的烈士墓園中,已經有人早她一步,來到這裡。
同樣是一個女人,長髮,臉色隱隱帶著一抹病態的白,時不時咳嗽幾聲,看得出,她身體不好,至少已經病入膏肓的地步。
此刻,她正閉著雙眼,虔誠的禱告著。
墓前,銘刻著三個鮮紅的大字:秦戰鋒。
龍月清本來想去祭拜她的首長爺爺的,但是看到這一幕,她並不著急去。
而是緩緩走到跪著的女人身後,靜靜凝視了一會兒,輕輕開口,道:“你不去療養院好好待著,來這裡乾什麼,是為你的哥哥懺悔、贖罪嗎?”
女人睜開眼睛,緩緩回頭,微風吹起了她的秀髮,露出一張蒼白,卻美得淒豔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