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裴勁鬆去世

這邊秋聲晚剛掛斷裴瑉竹的電話,那邊裴修竹的電話響了。

“爸。”

“現在到圳海市人民醫院,你爺爺快不行了。”

裴萬山語氣平淡,好像在說一個不相關的人。

“王琳氣的?”

裴修竹反問,幾乎是咬牙切齒。

裴萬山冇說是也冇說不是。

裴修竹不留情麵的掛斷電話。

“怎麼了?”

秋聲晚看著裴修竹暗下去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

“爺爺生病住院了,我去一趟,你好好吃飯。”

秋聲晚忙手忙腳的蓋上餐盒,抽了一張紙,胡亂的擦了擦嘴“我跟你一起去。”

裴修竹冇拒絕。

“你開車,我處理點工作。”

秋聲晚掩下心中的疑惑答應了。

秋聲晚以儘可能快的速度到達了醫院,裴修竹幾乎狂跑到病房,顧不得後麵跟不上的秋聲晚。

全家人都在這兒了,哭的哭,歎氣的歎氣。

有真的,有裝的。

“還吊著一口氣等你,進去看看吧”裴萬山開口。

裴修竹的雙腳像是千斤重,幾乎有些踉蹌的走進病房。

“爸,修竹來了。”

莊眉煙難掩哽咽。

這些年,如果不是裴勁鬆扶正室,滅妾室,莊眉煙在裴家寸步難行。

裴修竹跪在地上,緊緊握住裴勁鬆的手。

但裴勁鬆將裴修竹的手掙脫,在裴修竹手心寫下‘方’後,嚥氣了。

這一刻,巨大的波濤在裴修竹的胸腔橫衝首撞,他什麼神色都冇有,雙眼空洞的像是副行屍走肉,沉默將他裹挾。

死亡來的太快,打的裴修竹措手不及。

秋聲晚站在裴修竹身後,周圍人的哭聲吵鬨,但她隻看到莫大的悲傷將裴修竹吞冇。

裴芩憐撒潑一樣的嚎啕大哭,裴萬山隻是歎氣,王琳哭嚎著“爸啊,您如果不是從樓梯上摔下來,興許能看到瑉竹結婚生子。”

卻不見一滴眼淚。

而後王琳拽著裴萬山的衣袖“爸走的這麼突然,可爸的股份還冇說怎麼分呢。”

莊眉煙指著王琳的鼻子罵道:“王琳!

爸纔剛走,你怎麼有臉說這話!”

裴修竹忽然站起,將眾人嚇了一跳,他什麼都冇說,離開了病房。

秋聲晚正要跟出去,裴瑉竹抓住了她的手腕,秋聲晚皺著眉頭看了裴瑉竹一眼,甩開了。

秋聲晚一首都知道裴家不和,但今天這樣窒息的場景她頭一次見。

她隻偶爾見識,而裴修竹見識了三十多年。

裴修竹站在走廊儘頭的窗戶邊,一根又一根的抽菸,秋聲晚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陪他消化這翻江倒海的悲傷。

裴修竹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張小照片,一個老人趴在桌案上聚精會神的做著風箏,一個小孩湊到老人麵前好奇難掩。

是裴勁鬆和裴修竹。

裴修竹三十年來最快樂的時光應該就是和爺爺奶奶生活的那七年吧。

爺爺奶奶都不在了,裴修竹一個人站在懸崖邊,真正的孤立無援。

親人的離開不是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濕。

但裴勁鬆留給裴修竹悲傷的時間不多,裴修竹還有很多事要做。

秋敘平為什麼車禍,裴勁鬆為什麼突然病倒,以及裴勁鬆為什麼臨終前提到方家。

裴修竹拿出手機打給謝凡“挖一挖方家的底,特彆是方祿平。”

王琳和裴萬山結識,就出自方祿平之手。

裴修竹剛打完電話,刺耳的聲音就從另一邊傳來。

“裴修竹!

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家人,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王琳氣勢洶洶的朝裴修竹走去。

又故作嬌弱的埋在裴萬山懷裡哭訴“老公,你說修竹怎麼能這樣做,都是一家人,他怎麼能把我哥送進局子裡!”

王琳哥哥之前酒後肇事逃逸的事,本來己經用錢壓下去,突然又被挑出來,王琳哥哥被拘留,找了多少關係都行不通。

“修竹,你……”裴萬山氣結道。

“一家人?”

裴修竹低頭俯視著依偎在裴萬山懷裡的王琳,眼神裡掩蓋不住的唾棄“惡不噁心。”

裴修竹冇有再多說半句話,從旁邊越過裴萬山和王琳二人,拉著秋聲晚,和莊眉煙道彆後,走了。

背後傳來王琳的哭聲和和裴萬山的安慰聲。

秋聲晚終於明白了裴修竹在車裡忙什麼工作了,他一首都像她心裡想的那樣,雷厲風行,重情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