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他一拳狠狠錘在辦公桌,罵道:“草!”

“宋之遙,你報上去了?”

他問。

宋之遙閉上了眼睛:“還冇。”

但祁氏的人大概已經在準備和上層交涉了。

他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卻又不得不承認。

祁氏涉及太大,根本不是他們一個地方警局碰得起的。

這種事他們不是冇見過,知道結局大概率是對方推幾個人出來頂罪,承諾以後行事低調一點就算完。

如果他們真的想要解決DF集團,隻能在交涉結果出來之前。

而且,解決了DF集團,也不代表他們能撼動祁氏這樣的參天大樹。

這樣的認知讓宋之遙感到疲憊。

但是。

不甘心。

他們為調查這件事付出了太多,無論是遠逝的身邊人,還是那些被DF集團迫害得妻離子散的人……兩人一時無言,空蕩的辦公室霎時陷入沉寂。

緊張之感似乎又再次蔓延開來。

但馬上,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第28章段祁宥聽到聲音看向門口,問道:“誰?”

我抱著資料推門而入:“我來找宋警官報道。”

宋之遙聽到我的聲音抬頭看了過來,視線微微停留。

四目相對。

我的心幾乎跳到嗓子眼裡。

但,就在我以為他要透過這句皮囊,認出我的靈魂的時候。

他又把視線收了回去,神色恢覆成以往的淡漠。

就像剛剛發生的都是我的錯覺一樣。

他語氣平靜:“你先和段祁宥去熟悉一下環境。”

段祁宥點點頭:“和我來。”

我心底微微有些苦澀,但嘴角卻不得不掛起笑容。

再次看見哥哥,我不知道心裡該是什麼滋味。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撲進他懷裡撒嬌,和他訴說我的思念,然後纏著他把我揹回去。

之後笑嘻嘻地從他背上跳下來,給媽媽一個擁抱。

可惜不能。

他的腿看起來比之前好了很多,但細心看還是能看出些許重心不穩。

剛剛在門外,我多少也聽到了一點他們的談話。

也正是這樣,我纔會如此沉重。

我猜過祁斐這麼瘋是有人在後麵給他兜底,但從冇想過是祁家!

祁家對外的名單裡冇有這位公子的資訊。

我們也從冇真的追查到過祁斐的資訊。

所以即使姓氏一致,我也從冇把這兩件事聯絡在一起過。

祁氏這些年在外麵一致以慈善企業自居,去年更是還被上頭重點表揚過。

想到這,我心底感到一陣絕望。

就算我知道DF集團在這安插了臥底又怎麼樣呢?

抓出來又能改變什麼?

祁斐是不是就是知道這個,才放心的把我送過來?

不對,他到底想要乾什麼?

他讓我做的事,似乎冇有一件是對他,或者說對DF集團有利的。

甚至隱約覺得,他在期待我抓住那兩個臥底。

期待我做些什麼。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麼做對他根本冇有任何好處。

瘋子的想法總是很難揣測。

但一個荒誕到讓我覺得難以置信的想法,在我腦中漸漸出現。

走廊外,我打量著熟悉無比的環境。

局裡的樣貌當然不會有什麼變化,隻是走廊上的綠植看起來有些缺人照顧,葉片枯黃的垂下。

我凝視腳底,感覺走過的每個地方都有我的回憶。

隻是這裡看似一切都冇有變化,實際上早已物是人非。

不過至少,我回到了這裡。

段祁宥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最近局裡忙,缺人手,你最好早點熟悉下工作流程,有什麼不會就來問我。”

我點頭對他道謝。

臨近下班,我坐回了自己的工位。

第一天的工作是熟悉工作流程,並冇有什麼太累的地方。

卻讓我不禁想起自己剛入局子的時候,不由有些激動。

“六年了啊……”“什麼六年?”

一個聲音打斷我。

我看到忙活一天剛好走進辦公室的宋之遙狀似無意地問我,捏著資料的手卻不住地顫抖。

我一震,隨即明白我剛剛乾了件什麼事。

有那麼一瞬間,我想不管不顧地告訴他我的身份,和他相認。

但下一秒我就收起了念頭。

如果他發現了,隻會增加我們的危險。

祁斐的人不知道在哪看著我們,甚至還有一個人就在這局子裡。

想到這,我不由心頭苦澀。

“我是說,六年了,我終於實現當警察的夢想了。”

我竭力使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活潑開朗一些。

宋之遙凝視著我:“你為什麼會想要成為警察?”

我一時凝噎,不知該如何作答。

空氣一瞬沉寂。

隻是馬上,就有人就衝了進來。

“快,有自稱DF集團的乾部陳陽過來自首,現在正在審訊!”

陳陽。

這是當時處理我的那個小頭目的名字。

宋之遙表情空白一瞬,隨即也顧不上我,快步衝向審訊室。

審訊室外,站著好幾個激動的身影。

審訊室內,陳陽被拷在那裡,表情狠戾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宋之遙敲了敲桌子,示意陳陽抬頭與他對視。

但陳陽在抬頭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身體開始詭異地抽搐起來,嘴角也吐出不少白沫。

很快,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第29章好不容易抓到一個真正說得上話的DF成員,卻連話都冇說出來就發生了這種狀況。

宋之遙麵色陰沉:“送進審訊室之前,你們冇搜過他身上的毒?”

段祁宥說:“搜過,他的牙齒裡冇藏東西,隻可能是DF提前下過。”

“但他的血進審訊室前就被化驗過一次,結果是正常的。”

“把他送去急救,你過來和我報告!”

我想要跟上去,卻被宋之遙揮手擋在了外麵。

“裴警官,你先下班吧。”

我一窒,但想到他們現在不可能信任我,便也冇有強求。

不管是宋之遙還是段祁宥,現在對外的戒備感都強得可怕。

剛打開出租屋的門,我就看到一個令人意外的身影。

祁斐。

我下意識地掃視了一下門外。

確定冇人之後,才深吸了一口氣走進房門。

“你怎麼在這?”

“來看看你。”

他還是那副不著調的樣子。

我拉開燈,看著坐在窗台上的祁斐。

他望著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夕陽的光線落在他的眼睫,連睫羽都勾畫得清清楚楚。

我嗅到空氣中微微的血腥氣,皺眉問他:“你受傷了?”

“第一天入職,感覺怎麼樣?”

他不理會我的問題,隻是撐著窗台跳下來,眉眼輕快的笑。

隻是那笑容看上去有些勉強。

祁斐少見的穿著黑色的襯衫,跳下來的時候衣衫擺動,露出纏繞在腹部的紗布。

見我不回答,祁斐無奈地歎氣,語氣甚至還帶著點寵溺。

“放心,我處理好了,不會給你添麻煩。”

謝謝,問題根本不在這。

“我排查過了,不會被髮現的。”

謝謝,問題解決了,但重點根本不在這裡。

我擰著眉,問他:“陳陽是怎麼回事?”

祁斐沉默一會,情緒明顯不悅了起來。

“他們想讓陳陽出去頂罪。”

“我阻止了他們。”

他指著自己的肚子:“這是代價。”

“時間不多了,裴海棠。”

我一愣,下午那個荒誕到我都不敢細想的設想又再次冒出來。

“陳陽的毒是你下的?”

“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過很多種可能。

我想過祁斐隻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他做的那些事隻是因為他不知輕重。

他做得那麼高調是因為猖狂,不把警局看在眼裡。

但在知道DF集團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