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旦生了,那便是陛下的長子,
曆來,大燮朝以嫡為尊,以長為貴。
這樣的道理,妾能明白,後宮旁人也定明白,
而婉昭儀,更是心如明鏡。
陛下不妨查查婉昭儀小產背後的隱情就是了。”
蘇青嫵言之灼灼,麵上帶著從容不迫,這樣的她讓華雲祁很是欣賞。
比起顏色,華雲祁更喜歡聰慧通透心智無雙的女子,
容顏易逝,心性難得。
蘇青嫵的一席話出口,她在華雲祁心中的位置便又高上了幾分。
華雲祁在鏡棠軒與蘇青嫵待了一會兒,而後便起身返回了承熹宮。
蘇青嫵將華雲祁送走的時候,心中下意識地鬆了口氣,她看著華雲祁遠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感歎,
還好,這位冇說要留下來用個晚膳,用過晚膳後在一起睡個小覺。
她是真的不願侍寢,尤其是不願在這個節骨眼上侍寢。
試想,如今後宮已然亂成一鍋粥了,綺修媛與婉昭儀兩人一個無法生育一個則是小產,
在這後宮之中,風頭可不能過盛,
綺修媛與婉昭儀便是最好的例子。
距離婉昭儀小產一事已經過去了半月,
說起來,婉昭儀也是個可憐的,
她小產後因出血難止足足昏迷了三日,待她醒來已經物是人非了,
婉昭儀聽聞自己的孩兒冇保住,氣血上湧,急火攻心,再次昏了過去。
鎖春宮烏泱泱地圍了一群太醫,不過這些太醫麵上的表情出奇一致,
那便是皺著眉頭,撇著嘴,麵上的神情好似穿新鞋出門踩了狗屎一般的衰。
彼時,華雲祁端坐在鎖春宮苑的主位,皇後孃娘則坐在其旁邊,
剩餘的後妃便是齊整的排成兩列,分彆站在兩側。
今兒個大傢夥倒是乖巧,一個個低著頭看著腳尖,無人敢發出半點聲響。
華雲祁的麵容籠罩著一層寒霜,隻看一眼便能感受到他周身散發而來的透骨涼意。
“張太醫,婉昭儀身子如何?!”
皇後孃娘關切地開口詢問著,
被皇後孃娘點到名字的張太醫乃是太醫院的院正,
張太醫跪下身來,低頭垂目,腦袋都快捱到膝蓋了,
“陛下恕罪,皇後孃娘恕罪,臣才疏學淺不堪重用,
婉昭儀娘娘怕是醒不過來了....”
張太醫請罪時候的聲音中氣十足,說到後頭主要句子的時候聲音卻是越來越小,宛若蚊蠅一般。
張太醫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的麵上都露出了或是驚訝或是詫異的神情。
“什麼是醒不過來了?
你在宮中當差這麼多年,怎麼隻長年歲?竟是忘了回話的規矩了?
你這院正之職,可還要繼續做下去?”
華雲祁將手邊的茶盞重重地擲向跪在地上的張太醫。
茶盞抨擊到地麵瞬時碎成瓷片。
張太醫瑟瑟發抖,他將頭埋得更低了,回話的聲音悶悶的,
“回稟...回稟陛下,回稟皇後孃娘,
婉昭儀娘娘從步輦墜落之時,皇嗣已經在母體生了根,
胎兒立體,母體受損,婉昭儀娘娘失血過多,能夠醒轉本是難得,
甦醒之時,婉昭儀驟然聽聞噩耗,再度暈厥,此番一來,大概很難再清醒了。”
張太醫瑟瑟發抖,他的話說得隱晦,
其實說白了,便是婉昭儀如今已是迴天乏術。
蘇青嫵聽著張太醫的話,心中冇緣由的發涼,兩條活生生的人命,母子俱損。
離開鎖春宮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蘇青嫵與秋水秋月一道走在青石板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