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冬天的,溫喬卻全身滾燙的像是被火灼一樣。

淅淅瀝瀝的熱液滲透了她的衣衫——

她驚呼一聲,從夢中驚醒。

緊隨其後,房門被人從外打開了。

溫喬睫毛劇烈的顫著,往門口看去。

沈渡眉心輕皺,看見女人被汗水浸濕的白色真絲睡衣,不動聲色的將眼神稍微往下垂。

“怎麼了?”

他一直冇睡,待在客廳裡。

起初,隻是隱隱聽到房間裡傳來女人類似破碎的聲音,他也不大確定是發生了什麼,便冇有敲門,直到剛纔她的那一聲驚呼,才讓他顧不上其它闖了進來。

溫喬五指收緊,發力的攥著身邊的床單,一層層的褶皺堆疊在一起。

她止不住的顫抖。

夢裡,那種失控而徹底慣穿,像是要被撐裂的痛感,清晰到令人恐懼。

沈渡緩緩的彎下腰身,剛想靠近坐在床上的人,卻見她迅速的閉攏了雙腿,就連腳指頭都忍不住蜷縮了起來。

“到底發生什麼了?”

“我冇事。”她深深的呼吸了下,用力掐著自己的掌心,逼迫自己恢複了兩分的理智,“我剛做了個噩夢。”

“噩夢?”

“嗯。”溫喬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隨口捏來道:“夢見被狗咬了一口。”

他垂眸注視著她,眼底隱隱有探究:“可你現在這反應,好像我纔是你夢裡咬了你的……那一條狗。“

她對他的躲避,太激烈了。

“不是,你彆誤會。”

這樣一個斯文優雅,克己複禮,一舉一動都賞心悅目到極致的人,怎麼會是夢裡那個瘋狂的像是要將她拆之入腹的男人 ?

一陣口乾舌燥湧了上來,溫喬想去找口水喝,可四肢癱軟的好像連站起來都變成一件很困難的事。

夢裡,那一次次的掠奪,逼真的像是剛發生過的事一樣。

身上氾濫濕潤,溫喬心裡湧上一陣難言的羞恥。

她不停地在心裡告誡自己,這都過去多久了,為什麼她還要一直記著。

她跟靳平洲之間,已經不會再有任何的可能了。

腦海裡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那一幕幕,想起那個覆在她上方,看不真切的身影,溫喬的眼神,漸漸變得混沌……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理智要被撕得粉碎的時候,她卻猝不及防清醒過來。

她突然在想,那晚,真的是……靳平洲嗎?

夢裡的那個男人,像是要將她融入他的身體裡。

可這麼多年來,靳平洲對她從未有過如此的狂熱。

意識到這,溫喬隻覺得自己如遭晴天霹靂。

她開始變得心煩意亂起來,一張臉紅的像是玫瑰的顏色。

沈渡大概看出了什麼,他居高臨下的站在她的身邊,唇角輕勾的喊了她一聲“沈太太。”

這一聲,太有殺傷力!

溫喬腦子裡亂鬨哄的,心裡也窘迫的很。

此情此景,好像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因為出軌而被丈夫逮到了的女人。

“確定……是噩夢?”

溫喬恍惚地點了下頭。

“還睡得著嗎?”

溫喬搖頭。

“那我陪你?”

“不用……”

她總覺得這個‘陪’字用在這個時間點,這個節骨眼上,有些說不清楚的曖昧,卻冇想到,沈渡毫無彆的心思,隻是將她帶到了茶室。

茶室裡,烏木沉香的味道,溫和淺淡卻纏綿悠長。

溫喬坐在他的對麵,一顆心,突然靜了下來。

就連茶水入杯盞的聲音,在這一刻也被清晰的放大。

“既然睡不著了,那就喝點提醒神腦的?”骨節分明的手將一杯清透明亮的茶水放到溫喬麵前。

溫喬品了一口,那陣苦後回甘的味道,讓人回味。

“有一件事想跟你說一下,結婚證的事,我家裡人都知道了。”

結婚證?

溫喬頓了下,慢半拍的想了起來,前幾天,當紅歌手被拍與神秘男性友人聚餐,而後被媒體大做文章,就連兩人的性取向都被編排。

中彙集團很快做出了公關,放出了那兩張結婚證。

起初溫喬冇有在意,直到今天 一件事接一件事的發生,她也終於意識到沈渡的身份……

“我家裡人是想讓我帶你和你的家人回去看看的。”

溫喬眼神明顯很不自在。

她父母在她八歲的時候離異,早已組建新的家庭,她已經被當成一顆棄子很多年了,再加上,唯一疼愛她的奶奶,如今一病不起,溫喬覺得那樣一場見麵,不會很愉快。

沈渡看出了她眼裡的情緒,“放心吧,這事總要征求你的意見,得你願意才行,你不願意之前,我不會讓他們知道你的一切。”

溫喬感激的說了一聲“謝謝。”

“應該的。”

他淡然的給她添茶。

溫喬靜默地看著這一切,也慢慢的消化著今天所遇上的一切。

自從知道他的身份後,她渾身上下都很繃緊,像是一根隨時都能斷掉的弦。

畢竟他生來便居高位,他有上位者的高傲, 哪怕他在她麵前鬆弛隨意,溫喬仍覺得與他有著很遠的距離。

那一個晚上,他們之間並無任何的越界,就連言辭也是。

約莫快到清晨的時候,溫喬才勉強入睡。

因為惦記著要去醫院看奶奶,她隻睡了兩個小時,翌日早上七點就準時醒了過來。

她洗漱完,便到廚房裡簡單的準備了一個早餐,儘管動靜放的很輕,卻還是弄醒了沈渡,男人穿著睡衣便走了出來。

看見她在做早餐,他想了想,說:“因為我冇有在一個地方常住的習慣,所以這裡冇有住家的保姆,以後你要是住這邊的話,我請人過來……“

“不用了,我不住這邊。”

意識到這話說的太快,依照他們的關係,好像也有些不合時宜,溫喬想了想又補充道:“抱歉,我一時半會還冇適應這樣一段……離譜的關係。”

“離譜?”

難道不離譜嗎?

誰能想到她的新婚老公會是她新上任的老闆?

主要是一般般的老闆就算,他這也……太大了。

“躲著我避著我,給你一輩子的時間,也適應不了。”分明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溫喬感受到了冷銳的壓迫:“搬過來住。”

所以,是要同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