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薑明珠自從那次春日宴之後,在京城中的名聲很差,淪為人人笑話的笑柄。

柳氏也氣壞了,加上薑明珠的告狀,柳氏早就想尋機教訓薑憐衣了,如今聖旨到了,薑憐衣馬上要嫁入東宮當太子的側室。

身份地位又不一樣了。

柳氏心底雖然恨得牙癢癢的,麵上堆滿笑容。

“老爺,想不到憐衣居然被太子看中了,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薑學文心情頗好,“憐衣,入了太子府,可要謹言慎行,彆像你姐姐那樣,丟人丟得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

薑憐衣頷首:“憐衣明白。”

薑學文歎息:“你姐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柳氏聽到這話,氣得臉都綠了,“老爺,這次春日宴,肯定是那林小姐作祟,才讓我們珠兒---”

“你閉嘴!”

薑學文惡狠狠的瞪了柳氏一眼,“那林小姐是我們能得罪的嗎?也就是你那個蠢女兒,敢當眾跟林小姐打起來。我薑某的麵子裡子全給你蠢貨丟光了!”

柳氏啜泣:“老爺……”

薑明珠氣得跺腳:“爹爹,你就護著她,這次在春日宴,要不是她栽贓我弄花她的臉,我能被眾人欺辱?”

薑憐衣黛色秀眉漫不經心的挑了挑,輕笑:“姐姐,難道我臉上的疤痕不是你弄的嗎?”

聲音冰冰冷冷,像是寒刀利刃,讓薑明珠心裡一驚。

薑明珠支支吾吾:“你……你這不是好了嗎?”

薑憐衣眉目冷凝,唇瓣輕抿,“是啊,我如今好了。姐姐應該替我高興,不是嗎?”

薑明珠氣急:“你……”

柳氏連忙拉住薑明珠,衝薑明珠使了使眼色。

提到這事,薑學文心裡也來氣,怒斥道:“給我滾去佛堂抄經書,彆在這裡丟人現眼!”

薑明珠嚇得一顫,灰溜溜的跟著柳氏離開了。

大廳裡隻剩下薑學文跟薑憐衣父女,父女二人向來無話可說,薑學文雖然想跟女兒說點貼心話,可又不知從何說起。

倒是薑憐衣先開口了:“爹爹,這麼多年了,您能告訴我,孃親到底葬在哪裡嗎?”

薑憐衣的生母秦霜在薑府向來是禁忌之談,提都不能提,誰提誰倒黴,可如今薑憐衣被太子看中,薑學文不想把父女兩關係搞得太惡劣,說不定以後仕途還需要薑憐衣的背後扶持。

薑學文想了想,說道:“你孃親的靈位並不在薑府的祭祀堂裡。”

薑憐衣知道,孃親的靈位怎麼可能入得薑府,孃親肯定也不願意入在薑府裡的。

薑學文又說:“在長留山的林隱寺裡。”

薑憐衣輕聲:“爹爹,在出嫁之前,我想去看看孃親。”

薑學文:“我這幾日給你安排馬車過去,你看完就得早些回來,籌備婚事。安安心心去嫁人。”

薑憐衣:“憐衣明白。”

與薑學文交談完以後,薑憐衣落寞的回到了房中。

這幾日,那沈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如今她被魏弘博看上了,聖旨都下來了,過一個月,就得嫁過去了,冇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薑憐衣手中揪著那件做好的男子衣衫,心情複雜,原本是需要半個月的時間,可她提前趕了出來了。

可沈臨不見了,難道一切隻是她的幻覺,根本就冇有沈臨這個人。

正心煩意亂,房梁上傳來聲響。

薑憐衣抬頭,就瞧見沈臨坐在那房梁上,晃著腳,“薑歲歲,想我了嗎?”

她臉一紅,原本平靜下來的心又猛地狂跳起來,嬌嗔道:“胡說!我纔沒有想你呢!”

少年跳了下來,俊臉噙笑:“可我想你了!”

他身上那溫熱的呼吸還有淡淡的男性氣息劃過她鼻尖,臉頰,如此的真切,讓她腦海裡不由得浮現了那個荒唐至極的夢。

少女的身子不由得微顫,臉頰燒燙了起來。

沈臨湊近她,戲謔道:“怎麼臉紅了?是不是想到什麼不該想的?”

被戳中心思,薑憐衣害羞的很,不由得輕輕推了他一下。

“胡說!我冇有!”

沈臨專注的看著他,目光溫柔又炙熱。

薑憐衣被他瞧的心慌慌,這人要嘛不回來,一回來就盯著她看,到底什麼意思?

沈臨這幾日躲在深山老林裡去,他沉思了許久,終於想通了,他與她人鬼殊途,不能在一起。

他不能害了她。

薑憐衣以後是當太子妃的人,不該跟他這個“鬼不鬼”的胡鬨。

而且,沈臨對自己也冇底。

這段時間他總感覺自己氣息微弱,彷彿下一秒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

如果他不在了,歲歲怎麼辦?

她那麼好欺負,誰來保護她?

她還那麼愛哭,誰來給她擦眼淚?

難過的時候,冇有人陪著她,她會有多孤獨啊。

沈臨第一次嚐到情愛的滋味,原來是這麼的痛苦,揪心,難受。

他壓抑起自己滿心的愛意,決定好好助她找個好歸宿,既然她命中必定會跟魏洐之會有糾葛,那說明魏洐之肯定是個好去處。

以後魏洐之會登基成為皇帝,歲歲也會成為皇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那時候,自然無人可以欺負她。

那他就可以放心的離開這個世界了。

沈臨心如刀割,難受的很,可麵上不露,依舊笑嘻嘻的,像往日一樣調戲她,當做無事發生。

“給你!”

少年取出一根糖葫蘆,遞給她,“嘗一嘗。”

“沈公子,你又去偷東西了!”

少女嘴上雖然責備的說著,可手卻很自然的接過那根糖葫蘆,她小口的咬了一點,冰糖在口中化開,將舌尖浸染成糖分。

她吃著甜,笑容也甜,連著整顆心都是甜的。

“好吃嗎?”

“好吃。”她臉頰透紅,半是害羞,半是歡喜,“多謝沈公子。”

少年揚眉,笑容熠熠生輝。

少女咬下了第一顆糖葫蘆,又遞到他麵前,翁聲翁氣的道:“沈公子,你也嚐嚐,很好吃。”

沈臨聽話的低頭咬了一口,言不由衷,“很甜。”

嘴巴是甜的,可心裡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