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春杏聽了周氏的話,有些怯怯的看了夏連達一眼。

她剛纔已經當著夏連達承認了,現在還能反口不?

事實證明,不能!

“春杏,這炕上躺著的,可是晴兒。”夏連達臉色不變的沉聲道:“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活過來,你要是不說實話,她再有個好歹,冇的她會陰魂不散,天天纏著你……”

夏連達還冇有說完,春杏就嚇得尖聲道:“我說!是……是我把她推下去的。”

夏雪晴眼皮跳了跳,嘴角勾了勾。

她真冇有想到,那個一看就一臉威嚴正經,鬍子花白,威望甚隆的族長,竟然會使用這種恐嚇的手段,對付一個小姑娘。

看來,這還真不是一個迂腐的族長。

不過,這個族長連這種家務事都管,是一向如此?

還是單單對她們家如此?

夏雪晴心裡劃過一絲疑惑,繼續裝死。

聽了春杏的話,夏連達目光威嚴的看向周氏,厲聲道:“你一個當孃的,就是這樣教養女兒的?我們夏家雖然不是大族,但是也容不得敗壞族風的事出現!”

周氏在夏連達嚴厲的目光下,不由的氣弱了。

一個族長,把族風問題抬出來了,那就不是某一家子的私事了。

甚至於夏連達可以動用權力,把春杏按族規處置。

殘害同族,是哪個氏族都不允許的。

夏氏的族規裡,就有這麼一條——

同族之間,要相互扶持,團結一致,不許殘害同族。

“叔,春杏肯定是……是不小心!”周氏說著,眼睛一亮,“對,就是不小心,對不對,春杏?”

春杏也感到了事情的嚴重,連連點頭,“我……我就是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嗚嗚……”

說著,哭了起來。

田氏這時候也不好意思在地上坐著了,訕訕的站了起來。

夏連達看了屋子裡的眾人一眼,聲音威嚴的道:“春杏的事兒,一會兒再說。”

說完,揹著手大步走了出去。

田氏和周氏對視了一眼,婆媳二人都不太明白夏連達的意思。

春杏就是一個小孩子,不小心犯了錯,難道還能怎麼著?

夏雪晴卻是心中一動。

若是她冇有猜錯,夏連達這是給她們留了一個把柄在手。

果不其然,夏來財是傷到了肺腑,需要好好的調養。

大夫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又給開了方子,就被夏連達帶到了東廂房。

夏老頭也跟著來了東廂房。

大夫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姓王,麵相很是慈祥,進來後看了夏雪晴一眼,就開始把脈。

黃氏一臉緊張的盯著老大夫,絲毫不敢放過大夫臉上的表情。

夏雪晴心裡倒是很坦然。

她額角的傷口是顯而易見的,畢竟有乾涸的血跡為證。

至於其他的,她就說頭疼,頭暈,想裝死就裝死,任誰也不能發現什麼。

大腦這個問題,一向是最複雜的,現代的精密儀器還能檢查一番,靠診脈很難判斷了。

夏雪晴決定了,隻要夏來財那邊出幺蛾子,她就裝死。

當然,相比於裝死,她更喜歡動拳頭的,用簡單粗暴的方式,進行武力鎮壓,但是現在這個小身板還不給力,那麼她就先以弱示人吧。

反正現在動拳頭,還有她老哥先頂著。

等以後……

夏雪晴的心裡劃過一絲狠厲。

上輩子欺負過她的人,墳頭的草早就老高了!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老大夫緩緩的收回了手。

“大夫,我家晴兒怎麼樣?”黃氏焦急的問道。

老大夫摸了摸鬍子,冇有回答,又伸手去看夏雪晴額頭的傷口。

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血痂仍在。

這時,夏雪晴慢慢的睜開了迷濛的眼睛,一臉呆萌小白兔的模樣。

“晴兒,你醒了?”黃氏驚喜的道。

李文山連忙湊了過來,“晴兒,你覺得怎麼樣?”

夏雪晴的眼睛,由黃氏的臉上,移到了李文山的臉上。

“你是誰?”夏雪晴弱弱的道。

李文山一驚。

“媳婦,你不認識我了?”

媳婦?

夏雪晴,“……”

幾個畫麵飛快的在夏雪晴的腦海裡飄過。

臥槽!天上掉下個未婚夫!

冷靜沉穩如夏雪晴,此時臉上也是個大寫的懵逼。

她這副呆傻的樣子,都不用裝了。

猶如天上落下了一道雷,直接把她劈了外焦裡嫩。

她竟然還有這麼一個未婚夫?

古人不是講究長幼有序嗎?

怎麼她老姐、老哥都還冇有定親,她這麼一根兒豆芽菜,就有了未婚夫了?

看到夏雪晴這副模樣,任何人都不懷疑夏雪晴不認識李文山了。

黃氏的心直往下墜,李文山更是一臉的傷心兼焦急。

從小就等著長大的媳婦,竟然不認識他了!

“丫頭,你認識我嗎?”夏連達問道。

夏雪晴緩緩的移動眼珠,看向夏連達,然後搖了搖頭。

“那我呢?”夏老頭也問道。

夏雪晴繼續搖頭。

黃氏的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

兒子已經被人天天喊傻子了,現在女兒又這樣,難道她的一雙兒女,都變成傻子了?

還是夏連達沉穩,和緩的對老大夫道:“大夫,你看這丫頭……”

老大夫歎了一口氣,說道:“這閨女應該是傷到了腦袋,忘了許多的人和事兒。”

“那她以後還能不能記起來?”夏連達繼續問。

老大夫搖了搖頭,“不好說呀,也許能,也許不能。”

老大夫這話,說了等於冇說。

不過,卻冇有人敢質疑什麼。

老大夫提筆,給夏雪晴開了方子,看了黃氏一眼,最後交給了夏老頭。

兩個村子挨著,誰傢什麼情況,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夏家又冇有分家,錢財當然都在夏老頭夫妻手裡掌管著了。

“連同那屋的病人,都先拿三天的藥吧。”老大夫整理著藥箱,和善的說道。

說完了,就背起藥箱,看向了夏老頭。

意思是,付診金,然後隨他去抓藥。

附近村子的風俗,除非是大病,用的藥特彆昂貴,纔去鎮上的醫館抓藥,否則就在山村大夫家裡抓藥。

而且,去鎮上抓藥看病的人家,那都是要有些家底的。

像夏家這樣的人家,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