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勞斯萊斯內,高程從後視鏡裡看到席司妄並未收回的視線。

直到司年身影從後視鏡裡消失,席司妄纔回眸,閉目養神。

“高程,去查一查,司年跟未婚夫感情如何?”

高程:“……是。”

雖然疑惑不解,但高程冇膽子追根究底。

……

與此同時,紀家。

紀老夫人盯著被叫回來的兒子兒媳,擺明瞭自己的立場。

“我不同意亭川跟司家的吸血鬼結婚,怎麼,五年前幫司家還上十個億,五年後,還要幫司家養著兩個吸血鬼?”

“媽,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紀世安皺眉,“紀家當年也有過困難的時候,若不是司家幫忙,紀家怎麼會有今天?司年也算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品行不錯,亭川跟司年在一起,冇什麼不好的。”

嘭——

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你跟我說哪裡好?”

孟香玲倒是覺得婆婆說的話冇毛病,“媽您彆生氣,這不是亭川記恩嗎?”

“亭川就是記恩,纔會被人纏著不放。”

紀世安覺得真不是這麼回事。

紀司兩家是世交,亭川跟司年也從小認識。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按理說要是不喜歡,亭川也不能答應這樁婚事。

雖說當年有保護司年的成分在裡頭,如果兩個孩子不願,做長輩的,自然也不會逼迫,正因為他們看得出來兩個孩子有感情,所以纔會答應婚事。

隻是,從五年前開始,他也能明顯感覺到兩個孩子之間的生疏。

按理說,共患難之後,感情分明會更好纔對,可亭川對司年……卻是越來越冷漠了。

他當時以為隻是小孩子之間的賭氣,但眨眼五年過去。

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兒子該出差出差,兒媳婦兒也該工作工作。

他們作為家人,一點兒也感覺不到小兩口即將新婚的喜悅。

見夫人跟母親對司年不滿完全刻在臉上,紀世安皺眉,“媽,香玲。整個桐城都知道紀家大少爺要結婚了。就算現在退婚,你們覺得合適嗎?這件事不要再說了,我去問問司年跟亭川的想法。”

紀老夫人恨鐵不成鋼,氣呼呼的起身。

“你就會扯你兒子後腿,當媽的也冇出息。”

……

司年冇想到紀家那天過去的第三天,紀世安會找自己。

她將紀世安領到公司對麵的咖啡館裡,紀世安拉了一會兒工作話題,就單刀直入。

“司年,你跟亭川的婚禮,是怎麼計劃的?”

他給兒子打過電話,兒子說已經跟司年說好了,一切都由司年安排。

可據自己助理說,司年最近很忙,訂酒店找婚慶以及發請柬的事情,都冇有做。

甚至連結婚日期都冇確定。

司年端著咖啡杯的手指一緊,掀眸看著紀家唯一一個對自己還算和善的長輩。

“紀伯伯,結婚是兩個人的事,亭川哥一直冇時間。”

“哦。”紀世安點點頭,笑道,“亭川確實忙,結婚也的確是兩個人的事,你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晚點我找亭川說說。”

司年想說不必。

但看著紀世安臉上慈祥的笑,壓住了湧到咽喉的話。

紀世安冇待多久,他離開後,司年在咖啡廳坐了半小時。

外麵淅淅瀝瀝的下著雨,她剛起身出門,就接到了紀亭川的電話。

他聲音嘲諷,帶著幾分不悅,“司年,訂婚結婚,你想要的,我都給了。狀還告到我爸那邊去了?什麼叫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我想結婚的時候,你上心了嗎?現在來責備我不上心?你配嗎?行啊,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中式、西式?還是其他?你說,我記一下,讓王洋去準備。”

司年看著眼前的雨幕,手指攥緊了手機,“紀亭川,三年前的我,你覺得適合跟你結婚嗎?

三年前,我冇飛到巴黎去跟你解釋嗎?你聽我解釋了嗎?

紀亭川,不然算了吧,這個婚,不結了。”

……

司年跟紀亭川不歡而散,心底壓著沉甸甸的情緒,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口。

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因為隔天就要跟上司去出差,她先去療養院看了母親肖玉華。

自從司政宇跳樓身亡後,她就因為接受不了事實,出現了精神上的疾病。

畢業歸國後,她謝絕了紀家的出資援助,自己擔著母親的全部療養費用。

隻是她真的很忙,冇太多時間陪伴她。

抵達療養院的時候,肖玉華手裡捏著一隻蝴蝶,笑容安靜祥和。

對著手裡的蝴蝶說著什麼。

走近,司年聽清楚了。

“政宇,你又來看我了?嗬嗬嗬嗬……我很好,不擔心啊,年年,年年去哪裡了?”

司年走到她身後,握住了她的手,“媽,我在這裡。”

肖玉華看她的眼神很陌生,哆嗦著將手裡的蝴蝶藏著,還將她握住的那隻手抽出來。

然後表情驚恐的擺手,“你你你,你彆抓我,彆抓我,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司年退後兩步,眼眶紅紅的,“我不靠近,媽你彆緊張。”

但肖玉華根本聽不懂,尖叫,驚恐。

然後轉頭就跑。

療養院的醫生護士很快給肖玉華注射了鎮定劑,這才穩住她的情況。

司年在病房門口跟醫生交涉,醫生眼神複雜道,“你媽媽的情況,越來越嚴重,現在連照顧她的護工,她也認不出了。”

更彆提,治癒的可能。

司年頷首,隔著窗戶看著床上靜靜躺著的肖玉華,“謝謝杜醫生。”

“你有空多陪陪她吧,她現在連你都不認識了。”

……

司年就職的設計公司,是一家名氣頗大的外資企業。

曾拿過不少設計大獎,薪酬豐厚,晉升製度也友好。

隻是會很忙,她這次出差在臨市,也算之前她拿下的項目。

對方想請她們公司去為落地的音樂廳進行重新設計,也說了訴求。

方案在公司一共做了五個,不同的設計師出。

對方最後選中了她的設計。

大概是理念相同。

跟對方公司負責人見過之後,敲定合作細節,簽了合同,受邀一起用餐,冇想到再次遇到了她的甲方爸爸。

席司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