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都死了四年了,憑什麼複活啊??
軍營,昏黃燈光下。
崔君琢和喬瑛四目相對。
一個從容不迫,一個暗自警惕。
“世妹太客氣了,你是天生的武將,能力非凡,為兄看著很是佩服,所以……”崔君琢優雅端起茶杯,輕啜兩口,“我有心想讓崔四和崔六,進入你的曲部中,學習一番。”
“你意下如何?”
“學習?”喬瑛劍眉一挑,心裡警惕更重。
崔君琢要往她的曲部裡安插人手了?明明,以往不管怎麼談,哪怕氣得他拂袖而去,都僅是口頭協議,現下……
為什麼突然要開始實際行動了?
而且……
喬瑛鷹眸漸冷,“不方便吧!”
崔君琢憑什麼認為,自己會答應這種要求?
“冇什麼不方便的。”崔君琢輕笑,半點不惱,“我剛剛收到了崔四的信,至州兄把黃山的山契轉給我了!”
“轉給你?”
喬瑛挑眉。
地契在你手裡,所以,你覺得你可以向我提好處?
給那麼點東西,就想把間諜安插進我的曲部裡,嗬嗬,想的太美了!
像每個被侵占領土的獅子一樣,喬瑛鷹眸裡流露銳利之色和強烈的敵意。
曲部,是她最後的底線。
誰敢跨過,就是她的死敵。
崔君琢很明白,卻不在乎,他靜靜看著喬瑛,“世妹,黃山的地契,我暫時收著了,算是幫你管理,畢竟……”
“你日後做官,恐怕冇有那麼多的時間!”
“做官?”喬瑛一怔,鷹眸茫然,“我做什麼官?”
“濟縣大破反賊十五萬,這是朝廷近些年來,最大的戰功了,其中,世妹居功甚偉!”
“破城!斬首!”
“此二功,換個五品、六品的官職來做,乃是常理!”
他一派理所當然之色。
喬瑛:……
“我是女子。”
“大元朝,冇有女子當官的先例!”
所以,就算立有大功,她也隻想博個名聲,徐徐圖之!
“冇有先例!”崔君琢頓聲,鳳眸浮出抹傲氣,“那就創造一個好了。”
“瑛妹,你就是大元的先例。”
“嘶……”
喬瑛倒抽口氣,鷹眸睜得圓圓的,她咬唇,罕見地有些虛,“崔哥哥,你什麼意思啊?”
她連‘稱呼’都變了。
崔君琢傲然氣勢一頓,指尖輕抵下巴,彆扭地避了一下,他道:“我自有我的辦法!”
“你的戰功,就是你的,冇有人能抹掉,也不會有人能搶走。”
“無論是你父親,還是你兄長,我都有辦法應付,不過……”
他悠悠凝視。
要她拿曲部的控製權來換?
喬瑛的狂喜心情,瞬間被冷水撲滅。
怎麼辦?
她該如何選擇?
崔四和崔六進入曲部,必然是要掌事,要實權,他們背後是崔君琢,答應就等於讓崔君琢打入她的後方。
對他!
喬瑛一直很警惕。
但,當官兒……
代表她能像男子,像喬璽一樣,在朝廷裡占有一席之地,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來爭奪喬家的繼承權。
喬淵私產無數,富可敵國,近幾年,也費儘心機地想要謀一個爵位。
他還有幷州鐵騎。
太守的位置。
喬瑛呼吸急促起來,驀然抬頭,狠狠盯著崔君琢,“你真的能做到嗎?”
“讓我當官?”
“我敢說,當然能做到。”崔君琢淡聲,“你的功績足夠了。”
他信心十足。
喬瑛沉默,許久,許久,“你,你讓我想想!”
"好!"崔君琢從容笑著,施然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喬瑛鷹眸變得深邃,深深吸氣,她拚命剋製著激昂的心情,片刻……
“唉!”
突然苦笑出聲。
“怪不得,這段時間崔君琢那麼聽話,讓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以為,我把他騙住了,原來……”
“在這兒等我呢!”
“果然啊,嬌娘說的道理,男女之間,不是東風壓西風,就是西風壓東風!”
“我……”
要被他壓住嗎?
讓他牽著鼻子走?
喬瑛麵色陰沉,眉眼帶出股狠戾和陰鷙、
“該怎麼辦呢?臉……是不能翻的,我不能得罪崔君琢,最起碼目前不能,他很重要!”
“官,我要做,權,我絕對不給,魚和熊掌,我都想要,所以,該怎麼辦呢?”
她呢喃著,冇想出個所以然呢,突然,門掀一簾,石竹急匆匆地闖進來。
“姑娘,大事不好,這下可糟了,我們,我們遇上大麻煩了……”
她跑到近前,氣喘籲籲地喊著。
臉色煞白,眼神透著驚恐。
“什麼麻煩了?喬璽在後麵追你啊?這麼慌?”喬瑛猝不及防,嚇了一跳,冇好氣地問。
“呃……”石竹噎住,抽角直抽,片刻歎息道:“姑娘,我冇誇大,這件事是真麻煩。”
“還不如大少爺在後麵追我呢!”
好歹能打不是?
“哦?”
石竹說得這樣嚴重,喬瑛也不免重視起來,暫時把崔君琢和當官拋到腦後,她問道:“什麼事?”
“你展開說說!”
“就是……您記得吧,在縣衙那會兒,那位西門姑娘讓咱們去縣牢裡,找一個年輕男人?”
“說是對王如凡姑娘很重要!”石竹滿臉‘天塌了’的模樣,眼珠都苦的,她說:“您讓我去找了,我也去了,也找到了,也救出來了,然後,然後,我就是多嘴啊!”
“我是真欠啊,我就問了他一句:‘公子貴姓高名’,姑娘,我發誓,真就一句,我連他‘家住何方’都冇問,結果,結果……”
“他說他叫謝蘊!”
“嗯,謝蘊怎麼……”了?
喬瑛蹙眉,本能出聲,話音未落,突然反應過來,把鷹眸睜得溜圓,像貓兒眼似的,她高聲,“你說什麼?”
“石竹,你再說一遍!”
“他叫謝什麼?”
“謝蘊!就是那個跟王、崔並立,頂級世族謝家的嫡出公子,是那個跟王如凡,王姑娘訂過婚的男人!”
石竹斬釘截鐵的回答。
語氣裡全是苦澀。
“謝蘊,他,他不是死了嗎?”喬瑛喃喃著,表情是一種……怎麼形容呢。
吃蘋果啃出一半蟲子。
主打一個痛苦和噁心。
“王如凡活活守了四年的望門寡,牌位都給他立著呢,結果,他活著?他為什麼活著?”
“他怎麼會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