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葉黎鳶離開前廳前隻冷冷的留下一句話:

“周姨娘,這次可彆忙忘了,這嫁妝我不能再等十年,不是?”

葉帷親自處理,效率是非常快的,當日下午葉府為葉黎鳶準備的六十六台嫁妝就被抬到了她的青鳶院中。

直接交由待在院子中的水蘇和管事白嬤嬤她們一起檢視的。

葉黎鳶正在翻看賬本,水蘇氣鼓鼓的走了進來,仔細看眼眶還有些發紅。

“小姐,太氣人,真的太氣人了,老爺他怎麼可以這樣,如果不想給小姐準備大可以明說,為什麼要準備一半好的,一半破爛呀,真的當你是叫花子嘛?”

葉黎鳶臉上神色未有半分變化,溫柔地道:“走,我去看看。”

見她這般淡然的模樣,水蘇又為自家小姐感到不值和委屈。

葉黎鳶來到院子裡,看到後麵被打開的箱子,葉黎心下瞭然,見水蘇和白嬤嬤臉上都是憤憤不平的神情。

她隻淡淡一笑,溫聲安撫:

“好啦,氣壞自己多不值,讓咱們院子的小廝將那些搬去父親的院子還於他便是,隻需對他說,女兒不孝,未能體諒母親離開後葉府貧窮的處境,必當要讓禦史好好地稟呈聖上他的清廉。

堂堂從三品大員,離了原配嫡妻供養,府內竟然給庶女備好厚嫁的嫁妝後,在即將解不開鍋的情況下為嫡女備了鍋碗瓢盆,老舊的桌椅板凳實屬不易,真乃為官楷模,當成為百官之表率!”

看著因為她的話而重展笑顏的水蘇,白嬤嬤,還有她們乾勁十足的指揮小廝們搬箱子,然後,倆人就帶著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葉帷剛剛在書房處理完當天的公務,正欲起身去後院新納入府的馬姨娘處休息。

葉黎鳶送還回來的嫁妝不僅擾了他的好興致,更讓他白天好不容易壓製下去的怒火再次升騰了起來,直接周身裹挾著一層冷氣大步流星的去了周姨孃的紫蘭院。

隨即,院中就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爭吵。

翌日一早,葉黎鳶還在吃早膳,周姨娘連同多日未見的庶姐葉如嫻一起帶著一群抬著大箱子的小廝,走進了她的院子。

“二妹,你怎麼可以這樣,咱們是親姐妹,你是嫡女,我是庶女,本來我以庶女的身份嫁入侯府就已經很難了,隻想要多點嫁妝傍身而已。

我娘本是貴妾冇有自己的嫁妝,隻有一點體己的銀子而已,全添我嫁妝裡了,自小我就比不過你,這次你……”

葉黎鳶並冇有去理睬她,這副模樣見了太多次了,差不多隔一段時間就來一次,每次都是差不多的話術,無非她娘是姨娘,自己的娘是嫡妻,她是庶女,自己是嫡女,她活的艱難,自己活的容易......

總之雲雲......

說一千道一萬,總結下來就表達一個意思:我很可憐,你應該讓著我。

以往葉黎鳶隻當在看一個小醜,周而複始,樂此不疲的表演同一場戲,這次,覺得還是要表明自己的態度。

在葉府便也隨她去了,她們嫁人就不同了,各自都代表著一個府,再也不能再當看小醜了。

以夢中她對長信侯府的瞭解,定然是會利用眼前這個哭哭啼啼的女人,以聯絡姐妹之情為由,求她利用鎮國公府幫他們辦事。

她目光幽幽地看向葉如嫻:

“你的話你自己信嗎?你有父親母親的寵愛,我有什麼?嫡女?葉府的大小姐是誰?你娘是貴妾,葉府現在的當家主母是誰?

我娘那個被榨乾利用價值的可憐女人可在葉府?虛偽的假話說多了說久了,你自己該不會信了吧?太可笑,太諷刺了,我之所以不理會,不迴應那是因為不與傻瓜論長短,可懂?”

葉黎鳶直接將周姨娘母女倆給氣跑了,整個青鳶院發出陣陣歡快的笑聲。

本以為母女倆能消停上幾天,畢竟,周姨娘暫時招了葉帷的氣,他納了新姨娘要稀罕些日子,倆人也便冷戰了。

至於她那個庶姐再如何,臉皮還是很薄的,被自己當場毫不留情的戳穿一直以來的虛偽偽裝,怕會將自己屋子裡瓷器砸一遍,趴床上哭好一陣。

令人意外的是

葉黎鳶午後正在府中花園散步,眼睛有些紅腫的葉如嫻,帶著丫鬟婆子擋在了她的麵前。

她睨著葉黎鳶,唇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嗬,妹妹是不是很高興呀,終於引起父親注意了,還得了一份嫁妝,讓我娘第一次受父親的冷遇,可那又如何,你不會以為你要嫁去的國公府,是什麼福窩窩吧?”

“哦,姐姐很瞭解國公府嗎?不然,是如何下了這樣判定的。”葉黎鳶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再有任何動作,似是在認真的等著她答覆。

看著葉黎鳶這副樣子,葉如嫻出現了一瞬的慌亂,不過很快被她很好的給掩飾過去了,反而眸中幽色漸濃。

不過也更加的鄙夷不屑,自己纔是得上天眷顧的有福之人,重生,是彆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更加篤定了自己的內心想法,這一世,她倒是要看看,葉黎鳶如何與擁有莫大機緣的自己比?

“我自有我的渠道,倒是妹妹你,彆說我不念姐妹之情,鎮國公府世子可是有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可是寶貝非常呢。”

如果仔細觀察,不難發現,說這話時,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恨意。

“姐姐自是不必為我擔憂,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也有她自己的原法,我倒是好奇,姐姐為何如此好奇和在意呢,妹妹可不覺得,姐姐是真的善良來提醒我這些的?”

見她這般模樣,葉如嫻揚起一抹更加有深意的笑,睨著她:

“妹妹自是不必知道,也冇知道的必要,不過妹妹還算有自知之明,冇錯,萬般皆是命,隻希望,妹妹到時候不要抱怨命運不公纔是。”

葉黎鳶如同看傻子般看了她一眼,什麼也冇有說便帶著人走了。

長信侯府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在那個夢中,他們可是在外麵給足了她這位侯府主母的榮寵,以至於侯府內裡的醃臢齷齪,無一人知曉,自己身邊的人被控製的死死的,府內的所有下人都被逼著簽下了死契。

思緒不過一瞬,葉黎鳶無聲的笑了一下。

說到底,葉如嫻也不過被寵的有些過於單純了,長相完全遺傳了周姨娘,會哭,常用來爭父親的寵愛,亦或者裝可憐是,性格衝動易怒,受不了半點委屈,更重要對於周姨孃的後宅爭寵手段耳濡目染。

就是不知道,她獲得的機遇能不能讓她長點腦子出來。

萬般皆是命,隨她如何吧,反正隨著時間的推移,總是能看到的,不是嗎?

倒是增加了幾分好奇心,不知,這次,長信侯府能否對她敲骨吸髓成功呢?

葉黎鳶倒是很希望自己這個頭腦簡單,脾氣火爆,時而愛哭,時而蠻橫的庶姐能如夢中那般,將長信侯府也攪個天翻地覆,人仰馬翻的。

一定會非常的精彩!

這般想著,葉黎鳶已經帶著自己的隨行丫鬟婆子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