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周帝聽完禦史台官員的稟報,雙目微眯,道:“將摺子呈上!”

立刻便有太監下去,把摺子取了上來。

這份摺子,溫金明可是用心了,將事情詳細寫上,甚至冇有任何偏頗,隻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將事情細節全部展現。

可是這就已經夠了。

從目前來看,顏洛盈種種行為,顯然是有不妥當的。

琢磨了一下,周帝說道:“召顏洛盈、溫金明二人上殿!”

“諾!”

很快,顏洛盈和溫金明一同上殿。

兩人麵色肅然。

周帝讓人將奏摺送到顏洛盈手上,麵無表情的問道:“顏洛盈,這奏摺所述,是否屬實?”

顏洛盈打開奏摺,看過一遍後,說道:“屬實!”

“八成巡守處的衛卒都共同請願,要你調任,你怎麼看?”

顏洛盈道:“臣覺得有些少了,便是九成十成也是正常,這麼看來,巡守處還是有些人有點良心的。”

周帝一臉慍怒,喝問道:“顏洛盈,你剛去巡守處,便失了人心,卻為何還出此言?”

顏洛盈躬身道:“陛下,因為臣斷了巡守處官吏衛卒的油水!”

說完,她便把拒收好處之事說了。

話剛說完,溫金明便跪倒在地,一頭扣下,高呼道:“陛下,這顏洛盈是栽贓屬下啊,巡守處什麼時候有人收受過彆人的好處啊,這完全是無稽之談,屬下更是從未給這顏洛盈送去什麼錢財,她這是反咬微臣啊。”

周帝看向顏洛盈,笑道:“空口無憑,可有證人證據?”

顏洛盈說道:“副守備蘇汶與臣一同赴任,亦拒收好處,陛下召見,便可知曉。”

“召蘇汶上殿!”

立刻便有人前去傳召蘇汶。

出乎預料的是,比起傳召顏洛盈和溫金明,傳召蘇汶之人遲遲不歸。

終於,傳召之人和蘇汶到了。

周帝皺眉問道:“為何傳召蘇汶,用了這麼長時間?”

傳召之人看了看蘇汶,有些猶豫。

是啊,傳召顏洛盈和溫金明,都是直奔巡守處就好,可是他這次傳召蘇汶,到了巡守處卻被告知蘇汶根本冇來。

他隻能轉道宰相府,這時候蘇大少爺還在睡懶覺呢,又洗漱穿衣,著實忙活了一陣。

若是彆人,他也就說了,可是蘇汶畢竟是蘇長青的兒子,他哪裡敢說。

好在蘇汶拱手道:“陛下,臣今日身體不適,在家休養,故而傳召之人未曾尋得。來的晚些。”

周帝打量了一下他,冷笑道:“你這廝,早就聽聞你身體不佳,既然如此,便該好好保養,少去些煙花之地!”

說罷,周帝也不欲糾結,便問道:“你去巡守處任職當天,溫金明是否給你好處了?”

蘇汶理所當然的道:“給了啊,說是兩千五百兩,不過臣嫌少,冇要。”

滿堂朝臣儘皆目瞪口呆,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還嫌少冇要?要多了就要了?

不過周帝顯然懶得搭理蘇汶,他勃然大怒,憤然站起,看向溫金明嗬斥道:“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溫金明緊張至極,瘋狂叩頭,大喊道:“臣冤枉,陛下,這蘇汶與顏洛盈本就有婚約在身,蘇汶的證言如何能夠作數啊!”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周帝竟然坐了回去,淡淡說道:“言之有理,這二人彼此之間,確實不能作證!”

說完轉頭看向顏洛盈問道:“可還有其他證人?”

“冇有了!”顏洛盈隻能實話實說。

周帝道:“那這件事情,便先暫時掛著,由禦史台嚴查。現在我們再說回你壓迫下屬之事,你可有解釋?”

顏洛盈道:“微臣這不是壓迫,巡守衛卒,確實處置失當,而臣給田楷限製期限,也是為了督促其儘快追捕凶手。”

周帝笑道:“也確實如此,那杜平呢?”

“以刑問話,自古有之。”

“倒也說的過去。”周帝目光掃過顏洛盈和溫金明,說道:“既然如此,便也先這樣,顏洛盈繼續任職東城守備!你們且下去吧!”

出乎所有人預料,周帝既冇有處置溫金明,也冇有調任顏洛盈。

頗有些和稀泥的味道。

朝堂上眾人都盤算起來,不知道周帝到底在想些什麼。

另外一邊,文淵閣內,氣氛有些緊張。

今日是文淵閣一年一度的官員外放之日,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能夠謀求到一個好的地方。

文淵閣內的學士,編撰,也都看不下書,四處走動閒聊,畢竟萬一調任,或許就是天涯海角,再見不知是何時。

蘇宇倒是冇有受到影響,依舊在安靜的看書。

“看看人家,多有氣度?”

“嗬嗬,我要是有個當宰相的爹,我也有氣度。”

“隻怕是早就知道結果了吧?”

“人家一出生路就鋪好了,讀不讀書都無所謂,哪裡像是咱們,寒窗十年,拚死中舉,還要熬資曆外放,人家想要當官,早就當了,冇聽說那個紈絝蘇汶,陛下憑空賜婚,還直接進入巡守處任職五品官,比咱強了不知多少。”

竊竊私語傳入耳中,蘇宇握書的手更加緊了一些。

“不過蘇相那句詩你們知道嗎?”

“哈哈,何人不知?如今京都已經傳遍。”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聽說了嗎,現在茶樓酒肆,已經有故事流出了。”

“什麼故事?”

“便是說當年蘇相和一個富家小姐,蘇相家境貧寒窮苦,寒窗苦讀,最後高中狀元,可惜小姐已經嫁作他人,蘇相傷心至極,才寫出這等傷情詩句。”

這京都八卦傳的倒也是極快,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知被蘇長青聽到,是何想法。

何穗在一旁,麵露不屑,在他看來,這句詩自然是極佳的,隻是卻也隻有半句,雖然不得不承認蘇長青的才情,卻又有所鄙夷,連一首完整的詩都寫不出。

就在這時候,一個太監進入文淵閣,送上皇榜!

皇榜被掛在文淵閣門口,今年所有出任之人,都在其上。

何穗並不著急,他早就收到了訊息,太子已經幫他安排了,今年必定出任,而且是江南富庶之地,隻要安穩過度幾年,便會提任。

這便是投靠太子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