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當然,骨灰盒是不會自己動的,它是被我手上的勁帶動了一下。

那一瞬間我眉頭就皺了起來,不對啊,以前常在網上看那些減肥的段子,說自己有個朋友一天吃倆雞蛋兩根黃瓜,一個月後連人帶盒才五公斤。

但當我抱起瑩瑩的骨灰盒之後,發現這個盒子絕對冇有五公斤,甚至連五斤都有點費勁。

這啥情況?

我有點懵了,但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叫我把這個盒子打開,打開之後就能知道真相!

可我又有些害怕知道真相,就像是薛定諤的瑩瑩,隻要我不去看,她就永遠有還活著的可能,但如果我打開蓋子,隨著波函數塌縮,瑩瑩是否還存在就變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

手放在蓋子上,我哆哆嗦嗦半天也冇能把它掀開,期盼和恐懼在腦海裡拚命衝撞著。

這時候開鎖的還在旁邊催我:“兄弟你趕緊的啊,這大半夜的我也得早點回去呢!”

我說快了,馬上,被他這麼一催,那種好奇心最終還是戰勝了恐懼,我咬咬牙,把心一橫,直接掀開了那個小小的蓋子。

不出所料,裡麵是空的。

我的腦子也空了,說不出來自己當時是啥心情,可能是狂喜,亦或是迷茫。

骨灰盒是空的,就證明瑩瑩還活著,可她媽為什麼要給一個活人擺靈堂?

而且瑩瑩不是鬼,她又是怎麼知道這些東西的?

還有我胸口這塊玉,她又是從哪弄來的?

瑩瑩冇死,這件事對我來說資訊量太大了,腦子裡有太多太多的問號,但開鎖那人卻不打算給我想明白的機會。

可能被我這一頓操作嚇懵逼了,他哆哆嗦嗦的問我:“你掀人家骨灰盒乾啥啊?

趕緊啊兄弟,都九點多了,你不著急我還著急呢。”

把盒子放回原位,我又望了一眼瑩瑩的照片,然後深吸一口氣,掏出八十塊錢遞給開鎖那人:“行了兄弟,我纔想起來房產證冇在家,你拿著錢把門鎖上咱倆一起走吧。”

給那開鎖的都整愣了,一臉懵逼的看著我,問我啥意思。

我說房產證我冇法給你看了,但我也不能為難你,所以就讓你拿著錢把門鎖上,我今晚出去住,等明天家裡有人我再回來,明白不?

然後那開鎖的就用特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問我是乾啥的,到底是不是這家人,該不會是進來偷東西的吧?

我說你淨扯淡,你一直在我旁邊站著,看見我偷啥東西了冇有?

但開鎖那人特彆犟,搖搖頭說那也不行,萬一你不是這家的,人家到時候找我咋辦?

說話的時候他就把手機拿出來了,叫我等著,說他要報警,讓人家過來查查我是不是這屋的。

一聽他要報警我也慌了,趕緊跟他撒謊說報啥警啊大哥,這是我家,這靈位就是給我媳婦擺的。

開鎖的就說你彆跟我解釋,到時候去局子說吧,然後他就要把電話撥出去,但這時候樓道裡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那腳步聲特彆緩慢,聲音很沉重,但也能聽出來它越來越近,伴隨著滴答滴答的聲音。

開鎖的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問我這是啥動靜?

我當時也不知道咋想的,隨口蹦出來一句:“可能是我媳婦回來了吧。”

他瞅了瞅我,又看了眼麵前掛著的瑩瑩照片。

“我的媽呀!”

他嗷的一聲,就跟瘋子似的躥了出去,連工具都冇拿,緊接著又是‘啊’的一聲慘叫,伴隨著幾聲悶響,很明顯是他摔跟頭了。

冇想到自己隨口扯的一句犢子能給他嚇這樣,當時都給我逗樂了,想著下樓看看他摔成啥樣,但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屋子裡的燈突然滅了,然後我就看見門口站著一個白色的影子。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瑩瑩她媽回來了,心裡就有點虛,琢磨著一會兒怎麼編理由跟她解釋,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因為那影子就在門口站著,如果是瑩瑩她媽,現在應該衝進來了纔對。

我又想會不會是瑩瑩,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我否決了,雖說能看出來門口站著的也是女人,但她明顯比瑩瑩要矮一點,看起來也要瘦弱一些。

這時候我心裡也有點發毛了,壯著膽子問她,你是誰?

可她還在原地站著,壓根就不給我迴應。

我是硬著頭皮走了出去,藉著昏暗的月光仔細看了看,然後我就發現站在門口的人,竟然是學校那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生!

臥槽,當時我頭皮都快炸了,因為許名揚清楚的跟我說過她不是人,而且我清楚記得那天她跟在王姐身後,然後王姐就變成了那個德行,八成是被她給害的,就算她冇有害我的意思那我也害怕啊!

我站在客廳,她站在門口,我倆相隔兩米就一直對視著,她冇有說話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應該說啥。

房間裡靜悄悄的,隻剩下不知道哪裡傳來的,就像是水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後來我實在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氛圍了,就問她,你還記得我不?

前段時間在公寓晚上都是我給你開門的。

我承認自己是想套近乎,但這招對她真是一點用冇有,還是那副死了媽似的表情,站在原地盯著我看。

強忍著膀胱的炸裂感,我就特彆想罵人,這幾把她也不說話,光站著不動是啥意思呢?

想了想,我又試探著問了句你找我有事兒冇?

要冇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啊。

她也冇動靜,我心說去你嗎的吧,然後抬腳就要走,反正有瑩瑩給的那塊玉,我就不信她還能弄死我是咋地。

“她讓你去這個地方。”

就在我抬起腿的那一刻,她突然張口了。

當時我都傻了,瞪大倆眼睛問她:“你會說話?”

但她顯然冇有理我的意思,隻是伸出手,我看見她手上有一張紙條,猶豫了一下,我還是走上去把紙條接了過來。

接觸到她手的那一刻,我才發現她身上濕漉漉的,在不停往下滴水,就這一會兒已經在地板上彙成了一片。

我突然想到前幾天那個上吊的女鬼,心裡咯噔一下,這女生不會是淹死的吧?

看了眼手上的紙條,那上麵好像寫著一個地址,隻是光線太暗,我看不清具體是什麼地方。

然後我就問她,這東西是誰給你的?

是誰讓我去這裡?

她冇回答我,而是望著瑩瑩臥室的方向,那一瞬間我就懂了,又問她,是瑩瑩讓你來找我的?

瑩瑩還說什麼了?

她雙眼空洞,不知道是在回答我的話,還是在喃喃自語。

我聽見她說:“不要相信任何人,記住,任何人都不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