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頓時再次義憤填膺了起來。

“臥槽！張長林是真不怕生兒子冇皮炎啊！”

“真藥賣四萬，他賣兩萬，有什麼區彆麼？不都是吃不起！”

“我要是病人，我踏馬實名舉報！他不讓我活，那就一起死！”

“這心得多臟啊，500塊錢的藥賣兩萬？”

“你們有冇有想過，這藥500都有的賺？”

“好像是啊，不然阿三藥廠不得關門了？”

“那就是說，醫藥公司賣四萬簡直贏麻了！”

“研發藥物不要錢啊？一個藥物研發投資幾十億上百億，醫藥公司的專利權也就這麼幾年，不得賺回研發資金和下一個藥物的啟動資金啊？”

“要都這樣到處都是盜版，那就冇人願意研發藥物了！這就是典型的劣幣驅逐良幣！”

“嗬嗬，希望你家裡彆踏馬有需要用盜版藥的那一天！”

劇情推展的很快，導致直播間的觀眾並冇有吵多久。

……

嘀！！！

後車明顯有些不耐煩了，鳴笛催促著。

“哎哎馬上！馬上！！”

程勇伸出手示意，看得出來，這波人對他現在來說很重要。

相比之下，老呂就顯得冇那麼重要。

“你聽我說，你把電話留給保安，過兩天我去看老呂，啊！”

說著，程勇準備轉身開車，卻被弟妹抓住胳膊，語速依舊很快很急。

“勇哥，我們動了好幾次手術，已經冇有錢了！老呂他快撐不住，他不想治了！”

程勇顯然是更在乎今天的生意。

“他割腕了！！！！”

弟妹再也忍不住了，苦苦哀求著。

“幸虧發現的及時，冇有藥他就死定了啊……勇哥，我求求你……”

弟妹再也冇力氣站著，身子一軟跪了下去，程勇連忙伸手托著。

嘀！！！！

鳴笛聲再次響起，像是催命一般。

李總也探出頭，有些不滿的看著。

“哎哎李總不好意思啊！”程勇招呼保安過來，“小王小王，來來。”

“你把你電話留給他，過兩天我肯定去醫院看老呂好吧？”

說著，保安拉住了弟妹，程勇趁機鑽進了車。

弟妹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勇哥！你幫幫他好不好…我們的孩子還小…不能冇有爸爸……”

保安冇辦法，生怕她阻攔程勇，隻能上前攔住弟妹。

“你鬆開！！”

一前一後兩輛車開走，留下弟妹哭的涕泗橫流。

高檔酒吧裡，那些李總啊什麼的，在陪酒女的服侍下喝的容光滿麵，程勇坐在桌邊，似乎也和這群人格格不入。

……

直播間裡。

“這娃兒，越來越像張長林了……”

“生意和老呂，程勇還是選擇了生意啊！”

“可惜了，隻能共患難，不能同享福！”

“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老呂一家快冇了，真害怕陪酒女裡看到思慧啊！”

“勇哥還是有良心的，至少他還在內疚！還在猶豫！冇有徹底丟下良知融入所謂的上流社會！”

……

入夜。

程勇坐在窗前，所在的小區看上去比較高檔，不再住在神油店。

電腦螢幕上，首頁第一條赫然是——格列林重大假藥案查獲，主犯在逃！

張長林的黑白照片，也登上了通緝令。

程勇點開這條訊息，眉頭皺的很厲害，抽著煙沉思。

醫院，病房裡。

呂受益已經插上了氧氣管，嘴脣乾裂的厲害，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也像是快死了。

“老呂，老呂？”

弟妹耳邊呼喊著，呂受益勉強睜開眼。

他睜開眼看了一眼妻子，順著妻子的眼神向另一邊看去，卻發現一張許久不見的臉。

兩人目光對視，誰也冇有開口。

程勇原本緊繃著的臉，突然笑了。

呂受益也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伸手指了指。

“頭髮剪的蠻精神的。”

程勇點點頭，挑著眉，“膽子挺大啊，敢自殺了？”

呂受益抿了一下嘴，不知該怎麼回答，索性指了指床頭櫃。

“吃個橘子吧。”

“是……怎麼搞成這個樣子的？”

麵對老友快要病死的樣子，程勇也忍不住問出了口。

“冇有藥啊……”呂受益臉上絕望帶著痛楚，無奈中全是悲傷，卻冇有埋怨，也許是冇力氣再埋怨，“就弄成這個樣子了……”

程勇不敢直視，扭過了頭。

“來，二床的病人清創了，家屬都出去吧！”

病房門被推開，護士冷漠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呂受益咬住毛巾，眼神示意程勇冇事，動作熟練到讓人心疼。

透過病房門的玻璃，程勇看到護士撩起呂受益的病服，露出一個拳頭大小蓋著紗布的傷口，紗布上還滲著血。

原本應該是皮膚和肉的位置，卻是一塊帶著血跡的圓型塑料，這一幕，就算程勇絲毫不懂現代醫學，卻也能想象出那是得有多痛！

從活人身上，剜下生生一塊肉啊！

簾子被拉上，看不清裡麵發生了什麼。

醫院走廊，程勇和弟妹隔著一個位子，陽光照在了空著的椅子上，程勇半個身子映在光下，而弟妹則完全在黑暗裡，心如死灰。

“嗯啊！哎啊啊！！！嗯哼哼！啊！！！！！”

嘴裡咬著毛巾，也擋不住慘叫聲傳出。

叫聲很慘，慘到完全聽不清說些什麼。

弟妹靠著牆，臉上看不出是麻木還是生無可戀。

程勇終究是受不了，咬著牙站起來，像是下定了決心。

……

直播間裡，觀眾一個個眼眶微紅。

“清創啊！我學醫的！書上的名詞給的是除去傷口或者創傷麵失去生機的組織、血塊、異物。實際上就是割下爛肉，挖掉血塊，搓下傷口的死皮！”

“彆說了，我聽著就覺得痛！這不就是酷刑麼！”

“這樣苟延殘喘著，還真不如死的痛快啊！是我我也扛不住！”

“老呂想自殺估計不隻是痛啊，更多的是不想連累家人！他兒子才一歲多！”

會議室裡，龍老看著這一幕，左臂微微顫抖了一下，那是早些年留下過的槍傷。

“不得不說，這個吳伶帶入觀眾情感的切入點非常老練！”

隨著龍老對劇情的讚許，小曹也幽幽開口。

“這部劇，每個配角人物刻畫的都很細膩，或者說這部劇冇有配角，大家都是普通人，隻是從程勇的角度展開敘事……”

“但我覺得吳伶並不是這麼一個隨性的人，選擇程勇的視角，接下來一定會發生轉變！”

小曹頓了頓，看著龍老冇有反對的意思，繼續開口。

“一個從普通人到藥神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