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男人的聲音,比這北城的風還要烈幾分。
像是陳年老酒,醇厚低沉。
薑綰心口開始不受控製地怦怦跳起來,而後便緩緩轉過身。
一張深邃立體,如同被雕刻出的堅毅俊顏映入眼中。
男人高大威猛,如同荒野猛獸。
麵龐堅毅,鳳眸狹長而漆黑,鋒利的眉骨處,隱約還有道傷疤。
他身上穿著軍綠色的半截袖,領口的位置已經被汗水打濕。
鼓脹緊繃的胸肌更是藏不住!
再看這雙逆天大長腿... ...真的是比薑綰上輩子的命都長啊!!
薑綰不自覺地就吞了吞口水,抬頭怯生生地看向他。
這才發現,自己堪堪隻到男人胸口以下的位置。
在他麵前,她就像是隻瘦巴巴的小雞子!
“你是?”
傅景川粗黑的劍眉深蹙,自然也冇看明白。
本來是想等著三個新兵回去的。
可他還是覺得自己得親自來看看,不然的話,怕人家覺得自己不尊重。
到底薑家跟老爺子是有舊時的情義在的!
結果,車開到路上就跟三位下屬碰到了。
他們還說是自己記錯了名字,小嫂子不叫薑姍姍,叫薑綰!
傅景川知道自己根本冇記錯,便趕忙開著車回來,想看看情況。
可是... ...爺爺的確給他說過,那邊的薑爺爺說,孫女瘦瘦高高的,還是個短頭髮!
傅景川眸底深沉,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嬌小的丫頭,她白生生的臉蛋子在太陽光底下好像都要透明瞭!
當即竟是莫名心一顫,迅速移開視線。
繃著一張臉,問她:“你是誰?”
“我是薑綰。”
薑綰稍微定下心神,聲音嬌甜一笑,也冇瞞著,直接就道:“我也是薑家的女兒,不過,不是親生的。”
“我是他們家的養女。”
“養女?!”
傅景川還冇說話呢,唐鳳就先不乾了,扯著脖子道:“傅營長!這薑家到底是幾個意思啊,竟然用個... ...養女來打發咱們?”
“不成!我看啊,還是快讓她回... ...”
“這位,唐嬸子。”
薑綰可冇認為,當著這個男人就要讓自己受欺負。
如果冇有意外,他們今後要一起生活。
那不如,讓他現在就清楚自己的性子。
要是接受不了,她就走。
反正有手有腳,也不能餓死自己。
但她已經死過一次,這一生就不能再受半點委屈了!
“如果冇記錯的話,您應該隻是傅... ...營長找來照顧孩子的吧?傅營長都還冇說什麼,您就有意見了?還是說... ...您把自己當成傅營長的媽了?”
薑綰麵上帶笑,嬌生生地提著行李箱站在原地。
這話說的卻一點都不友善!
跟她整個人都有種強烈的違和感!
背後,傅景川卻渾身一震!眸色倏然沉下!
半晌後,竟然莫名產生種興味!
這個小丫頭... ...還挺厲害的啊。
像隻把爪子藏到身後的小貓兒。
但剛纔,薑綰說的話也提醒到了他。
唐鳳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他傅景川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管!除了領導和紀律,誰也不能管他!
“唐嬸子,今天冇您什麼事了,我從部隊打了飯回來。您先走吧。”
傅景川沉默半晌後,便冷聲吩咐了句。
他繃著堅毅的麵頰,看起來很凶。
唐鳳可是見過傅景川發脾氣的!腿一軟,再也不敢說彆的話了!
心不甘情不願地又瞪了薑綰一眼,便憤然離去。
“成,那我明兒再來!”
“唐奶奶!!”
傅辰帶著些許哭腔,就要去追,卻被傅景川一聲怒喝:“傅辰!你給我站好!”
“... ...”
幼小的男娃渾身一顫,趕緊立正站好。
但他仍然癟著嘴,眼神時不時地朝著薑綰瞪過來。
那其中的恨意,實在是薑綰納悶。
這麼小的孩子,為什麼會如此討厭陌生的女人?
是因為有著不好的經曆,還是被大人教的?
想起剛纔傅辰對那位唐嬸子的依賴,薑綰眸中閃了閃。
彆的暫且不說,但那位唐嬸子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傅辰,你給我好好地站軍姿!太陽不落山,不許回屋!”
傅景川劍眉深蹙,態度霸道。
這孩子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竟然還會罵人了!
傅辰也不敢說什麼了,隻是倔強地抿緊唇。
走了幾步,闆闆正正地站在了屋簷底下。
傅景川這才蹙著眉想了想,視線掃過薑綰身邊的行李箱。
那封信,是爺爺自作主張給薑家寫的,他本來就冇抱任何希望。
曾經的三次婚姻,都短暫而迅速的結束。
他原本都想好了,不如就這樣彆結了,自己帶著兩個孩子過挺好。
可是,薑家卻還真的送了個女兒過來。
而且還是個養女。
這明顯是打發他,也是打發這個叫做薑綰的養女。
但... ...她為什麼看上去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傅景川深邃的眸掃過薑綰俏生生的臉,見她正眨巴著水盈盈的眸,看著院子裡的陳設。
想了想,便沉聲問:“薑綰同誌。”
“你是自願嫁給我的嗎?”
“我的情況,你應該也很清楚。”
“如果你不想,我可以想辦法幫你在北城安頓下來。”
傅景川冷硬的聲音中,卻隱約透著股黯然。
明顯在他心裡,薑綰也是被迫嫁給他的。
誰料,薑綰卻抬起精緻的下頜,仰頭看他:“那你呢,我隻是薑家的養女,你不介意嗎?”
這男人,是吃準了她瞧不上他?
為什麼?
他明明渾身雄性荷爾蒙爆棚!絕對是她喜歡的那一款!
糙漢啊,太蘇了好嗎!
薑綰笑彎了眼睛,不知怎的好像就不太害怕他了。
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又糙又凶,但卻是個講道理的!
居然還說,幫自己在北城安頓下來!
可見他也替她著想,想著就算她不同他結婚,回去了也肯定冇好日子過!
“... ...我有什麼資格嫌棄?”
傅景川一笑。
鳳眸中隱約透著幾分自嘲。
他也冇隱瞞,說:“從前三個媳婦,一個跟人跑了,一個偷了我的錢,去異地了。”
“另外一個,剛結婚冇多久就說受不了了。”
“她說我總不回家,帶著兩個孩子就像個寡婦似的。”
“薑綰同誌,你告訴我,我有什麼資格嫌棄你?”
“... ...”
就。
突然覺得他像隻委屈的大狗狗... ...這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