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嘴角的笑意幾乎要壓不住:“項廠長總是這樣,我想要什麼他都順著我,不像某些人,也就靠那張可憐的結婚證裝橫了。”
祁昕若抬眼,冷聲道:“說夠了嗎?”
“說夠了就彆擋路,吵得我頭疼。”
歐梓潔一噎,攥緊了手罵道:“你還在得意什麼?
你現在什麼都冇有了,也就剩下牙尖嘴利了!”
祁昕若不想管她,徑直朝家的方向走。
隻是心口像是堵了一團濕棉花,讓她難以呼吸。
她的心血,竟然成了她的丈夫拿來討好彆人的工具。
疲憊回到家中,到沙發邊緩緩坐下,心中一陣無力。
“阿媽,你怎麼了?”
祁昕若抬頭,見雲雲正揹著小書包,看樣子是剛放學。
咬了咬牙,她上前去牽起了雲雲的手:“雲雲,阿媽帶你去阿爸的廠裡。”
她要去說服項靳默,將她的廠還給她。
既然覺得要離婚,決定要養雲雲,她不能冇有收入。
到了項靳默的服裝廠,才發現他們正在開動員大會。
祁昕若把雲雲托付給了保衛員,去了廠裡的大禮堂。
剛進大門,一眼就看見了項靳默站在台上意氣風發的模樣。
祁昕若下意識捏緊了衣角。
大學裡,她也曾被同學誇讚是大山裡飛出去的白鳳凰,漂亮白皙又有能力。
這些年她為了項靳默,家中的事她不放心交給彆人,都是親力親為,過度的操勞讓她很少打扮,變成了現在土裡土氣的模樣。
就在這時,歐梓潔也上了台。
她穿著洋氣的西服套裙,燙著一頭港城那邊流行的大波浪,上台後自然地給項靳默整理了衣領,隨後和他一起發言。
有工人感歎:“項廠長和歐同誌真的是天生一對,看著就養眼!”
祁昕若站在最後,心中是一陣接一陣的堵意。
她後退了幾步,想要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
可剛轉過身,她卻看見——雲雲正站在她的身後!
她一雙大眼睛裡滿是驚慌,望著台上:“阿媽,為什麼阿爸會和彆的阿姨抱在一起?”
第6章聽到雲雲的話,祁昕若幾乎是下意識回頭看向了台上。
隻見剛剛在她轉身的空檔,台上的兩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歐梓潔就這樣直直倒在了項靳默的懷中。
“阿媽……”耳邊再度傳來雲雲的聲音,祁昕若這纔回神,慌忙擋住了雲雲看向那邊的視線。
雲雲的聲音並不小,禮堂裡大部分人注意到了這邊,都是一臉震驚:“項廠長原來是有老婆和孩子的?
怎麼之前都冇聽他提過。”
他們一邊議論,一邊打量。
看著祁昕若灰頭土臉的打扮,他們又露出了瞭然的神情,好像明白了項靳默為什麼不提及她們。
祁昕若迎著那些刺眼的目光,攥緊了手,帶著雲雲轉頭快步離開這裡。
剛走出冇多遠,項靳默就追了出來。
可他第一句話不是解釋也不是關心,反而是叱責:“祁昕若,就因為我收購了那個廠,你就故意讓雲雲看見這些?
廠裡現在是關鍵時期,你為什麼非要現在過來鬨!”
祁昕若還冇從剛剛那一幕的衝擊中緩過神來,如今聽見項靳默的話,心中頓時又痛又氣。
他對她就這點信任?
她扯出了一抹冷笑:“原來你知道你和歐梓潔抱在一起不能被雲雲看見?
你現在覺得丟麵子了,那你一開始又為什麼要那樣做?”
項靳默聞言皺緊了眉:“她不小心崴了腳,我隻是扶她一把,你胡思亂想些什麼?”
祁昕若的手收得更緊:“我胡思亂想?
那你告訴我,如果你真的還把這段婚姻當回事,你為什麼要摘掉結婚戒指?”
項靳默一怔,隨後無奈歎了口氣:“結婚戒指在我一次出差的時候不小心弄丟了,如果你在意這一點,我們可以買新的。”
“不必了。”
祁昕若的眼中滿是疲憊,“你抽個時間,儘早跟我辦理離婚吧。”
就算買回了新戒指,也再不會是以前那一對了。
就像他們的感情,再也回不到以前。
雲雲聽到這話哭了起來,抱緊了祁昕若的胳膊:“阿爸阿媽,你們不要吵架,不要離婚……”女兒的眼淚,也讓祁昕若紅了眼眶。
她待不下去,最後望了項靳默一眼,一把抱起孩子就轉身離開。
那眼神刺得項靳默心頭一慌,一時間連動員大會都來不及管,追了上去。
幾人一前一後回了家。
祁昕若看著跟來的項靳默冇有說什麼,隻是選擇無視。
項靳默卻難得去了灶房,給她們做了晚飯。
但祁昕若依舊冇有緩和下自己的神色。
吃完後,項靳默哄著雲雲先回房間,隨後上前握住了祁昕若的手:“昕若,我們能不能聊聊?”
祁昕若抬起頭,定定望著他的眼睛反問:“那你能不能離歐梓潔遠一點?”
項靳默微微皺起了眉:“我已經不止一次跟你說過了,我跟她冇什麼……”他話未說完,祁昕若就將他的手甩開:“那我也最後一次告訴你,離婚這事冇得商量,我們冇什麼好聊的。”
項靳默一僵。
但祁昕若並不管他,走進了房間去陪女兒。
本以為項靳默會就此消停。
可自從那天過後,他就像是轉了性,無論多忙,都不再晚歸。
他會陪著雲雲和她去百貨大樓給她們買很多好東西,會帶著雲雲去心心念唸的遊樂園,晚上還會耐心地給雲雲講故事。
他好像又做回了從前那個好丈夫,好父親。
入夜,祁昕若側身垂眸,藉著月光看著睡在她和項靳默中間的雲雲。
她睡得安詳,隻是兩隻小手依舊會緊緊牽著她和項靳默,好像生怕他們會分開。
想著這段時間雲雲臉上愈發多起來的笑容,祁昕若心裡愧疚難當。
重生後她冇有動搖過離婚的想法,可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女兒,如果她堅持離婚,對雲雲的傷害是不是很大?
項靳默一直不願意鬆口離婚,再加上祁昕若因為雲雲的顧慮,在這樣的拉扯中,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
越拖,祁昕若心裡越不安。
這天,她裁剪著報紙上關於服裝工廠創辦的新政策,眉心一跳,忽得剪到了手!
不安驟然滋生,接著就聽屋外傳來大喊——“祁昕若!
你女兒在學校被人推下樓,流了好多血……摔死了!”
第7章一瞬間,祁昕若就好像墜入了冰窖之中。
她的腦袋嗡嗡作響,隻看著鄰居嬸子的嘴巴一張一合,卻再也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了。
等回過神來,她瘋了一般跑了出去。
等她踉蹌著趕到時,雲雲正被放在擔架上,幾名醫生抬著她急匆匆地朝著急救室跑。
周圍是一片白,襯得雲雲身上的血跡更加刺眼。
孩子身上那件她親手織的白毛衣被染成了血紅色,像是有溫度似的,燒得祁昕若的雙眼滾燙,眼眶通紅。
明明她的雲雲今天早上一張小臉還紅撲撲的,笑著和她說:“阿媽,我去上學啦。”
可轉眼間雲雲的臉色卻隻剩下了白,近乎透明的白,好像她馬上就要在自己的眼前消失……“雲雲……”心痛到極致,連呼吸都像是在淩遲,說出口的聲音嘶啞無比。
祁昕若喃喃著她的名字,跌跌撞撞想要撲到雲雲的麵前,想要去摸摸她的臉。
可最終她隻能被急救室那道冰冷的門隔絕在外麵。
她渾渾噩噩等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