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嘶——

薄西故看不下去了。

他擱下筷子,擰眉環著雙臂,心道這兩人相處也太自然太親密了吧!

他媽的,不會真是養女朋友的吧?

想到這個可能,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行,得試探一下。

飯後,他把沈霽淮拉到小會客廳。

回頭看了眼抱著盒子坐在沙發上的小洋娃娃,悄聲試探道道:

“淮哥,我願意給你當兒子,給你養老送終,你覺得怎麼樣?”

他剛算了一下,小洋娃娃19歲,他馬上27歲,七八歲的年齡差算不了什麼。

他真的稀罕死了這種嬌氣漂亮有禮貌的小寶貝!

要是追到手,得天天抱在懷裡親親抱抱舉高高,要什麼給買什麼,一天換一輛超跑帶她出去玩兒。

“什麼兒子?”

沈霽淮依舊是那副從容不迫,氣定神閒的模樣,好似世間萬物都不能在他眼裡掀起波瀾。

如果忽略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的話。

薄西故撇了撇嘴,

“嘖,跟哥們裝是不是,這不你女兒嗎,交給我你不僅能放心,還能升輩分不是,兩全其美!”

他可是一場戀愛都冇談過的雛,圈子裡這個年齡的男人,除了沈霽淮,冇有人能比他乾淨。

兩全其美?

沈霽淮唇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鏡片後的眸光陡然變得銳利。

他輕笑一聲,不願再繞彎子打太極,揣著明白裝糊塗,直白地警告道:

“西故,你最好少打Serena的主意,讓她外祖那邊知道了,薄家保不住你的腿。”

萊斯特家族的名號還是很好用的,比如他現在可以借用著它肆無忌憚地說出自己的內心的想法。

話落,薄西故臉色果然一變,但不過瞬間又恢覆成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他輕嗤一聲,朝著客廳揚了揚下巴:

“你嚇唬我是不是?怎麼,覺得我配不上你家小孩兒?”

這般不識相,沈霽淮耐心耗儘,徹底沉下臉。

心下煩躁極了,太陽穴突突的跳著疼,被藥物壓製著的暴戾快要衝破理智的閥門。他睨了眼正指揮傭人打理花圃的管家,待對方察覺到和他對上目光時,沉聲道:

“送客。”

薄西故苦惱歎氣:

“誒,你這人,你難不成還要讓她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把人轟走以後,沈霽淮獨自一人站在側廳,摘下鼻梁上的金邊捏在指間,薄薄鏡片折射出乾淨刺眼的光芒。

他眸光沉沉地望著客廳裡那抹身影。

小傢夥已經出落得相當漂亮,身材纖穠合度,皮膚雪白細嫩。

小臉大五官,立體精緻,眼尾上挑本應該是媚氣逼人的長相,但偏偏眸光純淨,鼻頭挺翹圓潤,將媚氣沖淡幾分,顯得幼態嬌憨。

在他麵前雖然嬌縱孩子氣,但在外人麵前是優雅高貴的萊斯特家族小小姐,一舉一動衿雅得體,走到哪裡都能吸引異性的目光。

從小讀的雖然是女校,但偶爾參加一些宴會總能收到名門貴族之後直白的示愛。

不過小傢夥心性單純,在兩性關係上遲遲不開竅,一天到晚隻想著玩,收集HelloKitty,嬌氣幼稚得很。

以至於,他從來冇有想過,如果有一天,小傢夥牽著一個男生的手,走到他麵前說這是她男朋友時,他要作何反應。

剛剛薄西故那番話,單是聽著就讓他胸腔裡鬱氣翻湧,差點壓抑不住體內的暴戾。

“daddy——”

一聲嬌甜的呼喚將他從漆黑深淵拽進光下。

他闔了闔眼,壓下心裡那些不堪的念想,溫柔應了聲,抬腳快步走到她身邊。

“怎麼了小乖?”

小傢夥興沖沖地舉起手,

“你看,這裡麵有我的名字呢!”

燦爛日光下,那隻鑽石雕刻的Hello Kitty閃著乾淨刺眼的白光。

貓身子裡浮現一行銀光閃閃的字母——Serena

少女眸中的雀躍與欣喜告訴他,她很喜歡老公爵送的禮物。

“很漂亮,等上學的時候可以掛在你的書包上。”

周頌宜收好掛件,嘟囔道:

“這是那個老傢夥送我的吧!”

沈霽淮忍下神經傳來的鈍痛感,柔聲哄著小傢夥:

“小乖,要有禮貌,那是你的外祖,你看,他這麼儘心為你準備禮物,是真的很愛你,以後我們每兩個回去看他一次好不好?”

小傢夥冇說好也冇說不好,隻是用指腹輕輕按在他的眼尾,說他眼睛好紅,是不是昨晚又熬夜工作了,悄無聲息地轉移了話題。

但眼裡真切的擔憂和心疼讓他受用極了。

他捉著她的手,笑道:

“哥哥現在處於休假模式,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看著你學習。”

周頌宜嘟了嘟唇,

“好吧,daddy,等Ann來北京後,讓她繼續當我的中文老師好不好?我保證,很快就能達到用中文交流的水平。”

Ann來北京?

沈霽淮心一沉,席慕桓膽子可真大。

前腳接任CEO,後腳就敢不和他商量,簽署這麼重要的人事變動。

“小乖,你能不能告訴哥哥,你為什麼那麼喜歡Ann?”

這也算是他的一個心結。

小傢夥衝他嬌俏地眨了眨眼睛,拖長語調,神神秘秘道:

“這是我和Ann之間的秘密哦,不能告訴你哦~”

“秘密?”

他垂眸斂下眼中的寒意,佯裝好奇道:

“原來小乖揹著哥哥和彆人有秘密了?哥哥對小乖可是毫無保留。”

是長大了嗎?

小時候在學校發生的屁大點兒事都要纏著他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纔不是,你一直都在偷偷吃藥。”

周頌宜抽走自己的手,幽怨地睨了男人一眼。

她不止一次發現這個老混蛋揹著他吃小白片。

沈霽淮心下些許慌亂,但麵上依舊掛著溫柔的笑,聲音也如常:

“那個是治療睡眠的,不是告訴過你嗎?”

“是嗎?”

周頌宜狐疑地瞅了男人一眼,

“我怎麼覺得你在騙我,你陪我睡的時候不是能一覺睡到天亮嗎?”

她覺得男人的話有待考證,有時候她撒嬌耍賴,非要讓他陪她睡,他被粘得受不了時會妥協。

可那時候也冇見他吃藥呀,睡得很沉,睡眠時長也夠長,和她作息保持一致。

男人沉吟片刻,冷峻的眉眼浸著幾分她讀不懂的凝重,再開口時聲音摻了點無奈:

“總之我對你冇有秘密,小乖。”

她還是不信,繼續追問:

“是嗎,一點都冇有嗎?Daddy對我一直坦坦蕩蕩嗎?”

這次,過了半晌,男人才低低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