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蘊之先是愣了愣，然後失笑：“沫寶，是不是想嚇唬媽媽呢？”

她不覺得生氣，反而很欣慰。

沫寶變得越來越開朗活潑，都會跟他們開這種幽默的玩笑了，說明沫寶對他們越來越親近信賴了。

見媽媽不相信自己，沫寶有些著急，“沫寶冇有開玩笑，沫寶真的能看見鬼鬼！今天見到的女鬼姐姐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被一群壞同學欺負，然後掉下樓摔死了。可是那些欺負她的壞同學都冇有得到懲罰，媽媽，你能不能幫幫女鬼姐姐啊？”

小小的人兒一邊說還一邊用雙手比劃。

見沫寶一臉認真，林蘊之不確定地問道：“沫寶，你說的是真的？不是在跟媽媽開玩笑？”

沫寶嚴肅地點點頭，伸出小手指著半空中，說道：“真的哦，媽媽，女鬼姐姐現在就在這裡。”

她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林蘊之忽然想起，從前不知道聽誰說過，小孩子似乎能看見一些大人看不見的東西。

紀言陸看著妹妹手指著的方向，嚥了咽口水，害怕地牽住了林蘊之的手。

他忽然覺得四周陰風陣陣，恐怖極了。

“妹妹，那個女、女、女……呃，那個姐姐真的在這裡嗎？”

沫寶點頭，從小挎包裡掏出一張黃符，晃了晃，問道：“小哥哥，你想看看女鬼姐姐嗎？”

這段日子，她每天都在和小桶學畫符呢。

小桶說她特彆有天分，無論畫什麼符，一學就會。

沫寶覺得畫符可有意思了，所以她冇事就給自己畫幾張，然後揣包包裡，以備不時之需。

紀言陸一驚，大聲道：“不用了妹妹！我、我不想看到鬼……”

誰想看見鬼啊！這福氣誰愛要誰拿去！

沫寶看著小哥哥，恍然大悟：“小哥哥，你是不是害怕？你放心吧，這個姐姐是好鬼，不會吃小孩的。”

紀言陸臉色一白，嘴硬道：“我、我不害怕。”

同時偷偷摸摸地往林蘊之的身後躲。

林蘊之出生書香世家，向來沉靜溫柔有涵養。此時此刻，她屬實是被驚到了，滿臉不可置信，久久無言。

沫寶走到媽媽麵前，牽住媽媽的手，撒嬌般地搖了搖，“媽媽，你就幫幫女鬼姐姐吧，姐姐真的很可憐！”

林蘊之艱難道：“可是、可是要怎麼才能幫她？”

沫寶的雙眼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對著虛空問道：“女鬼姐姐，你還記得欺負你的那幾個壞同學叫什麼名字嗎？”

沫寶仔細地聽了一會兒，複述道：“女鬼姐姐說，那幾個壞同學叫虞婷、郝麗、成靜巧。”

林蘊之見沫寶一臉煞有其事的樣子，神色凝重。

難道，沫寶真的能看見鬼……這幾個人名是那隻女鬼告訴她的？

她忽然覺得後背有些發涼，眼神有些慌亂地往四周看了看，勉強道：“沫寶，我們先回去找爸爸，跟爸爸商量一下。”

沫寶開心地鼓掌：“好耶！女鬼姐姐，媽媽答應幫你了哦！”

林蘊之：……我不是，我冇有……我到底為什麼會幫一隻女鬼……

回到觀眾席後，學生們歡呼喝彩的聲音打破了方纔的陰森恐怖之感。

林蘊之大老遠地就看到丈夫不停地探頭看向他們離開的方向，她牽著一兒一女，快步走回了座位。

見他們終於回來了，紀靖謙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疑惑道：“阿蘊，怎麼去了這麼久？”

他剛剛問過周圍的學生了，廁所離得不遠啊。

林蘊之一言難儘，內心天人交戰，艱難道：“我……一會兒再跟你說！”

看著妻子這幅樣子，紀靖謙滿腦袋問號。

*

哨聲一響，紀言梧毫無疑問地打贏了這場比賽。

比賽一結束，他就跑到了觀眾席，拿著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彎下腰，笑道：“小妹，哥哥厲不厲害？”

沫寶重重地點頭，豎起大拇指，軟乎乎地笑道：“嗯！五哥哥最最最厲害啦！”

得到了小妹的誇獎，紀言梧滿臉幸福地拽了拽小妹頭上的小揪揪，“在這裡等一下哥哥，哥哥去換衣服。”

一家人坐上車之後，林蘊之讓司機先下車。

“阿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紀靖謙覺得妻子從廁所回來後就很不對勁，還有小六，從廁所回來後都不愛黏著沫寶了。

林蘊之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反倒是紀言陸，小心翼翼地看了妹妹一眼，直接道：“爸，五哥，妹妹說她能看見鬼！”

紀靖謙的反應和林蘊之一樣，先是一愣，然後哭笑不得：“小六，不許瞎說！小孩子家家的，說什麼胡話呢。”

紀言梧更是長臂一撈，把紀言陸撈到自己臂彎下，威脅道：“好啊你，敢嚇你哥了是吧！”

沫寶急急地伸手去扯五哥哥的衣襬，“五哥哥，小哥哥冇有嚇你！沫寶真的能看見鬼！”

“沫寶，你……”話說到一半，紀言梧看到林蘊之的臉色，結結巴巴道：“媽，不會是……真的吧？”

他話音剛落，林蘊之還冇來得及回答，就見沫寶捂著嘴笑了起來，“五哥哥，女鬼姐姐說，她知道你的抽屜裡有很多女同學送給你的情書喲！嗯……還有很多巧克力！”

她最近和媽媽一起看了幾部偶像劇，知道情書是什麼意思，嘿嘿。

紀言梧大驚，臉色瞬間變了。

他抽屜裡確實有很多情書和小禮物，他還冇來得及處理掉……

紀言陸的臉色也瞬間變了，小臉慘白，“妹妹，她她她她還跟著你嗎？！”

沫寶眨了眨眼，“對呀，沫寶說了要幫女鬼姐姐，所以就讓她一直跟著啦。”

紀言陸頓時覺得更驚悚了——他居然！跟鬼！坐在！同一輛車裡！

“那那那她坐在哪裡啊？”紀言陸都快哭出來了。

沫寶伸手指向了後排座位的角落處，從小挎包掏出一疊黃符，“你們想看看嗎？”

一瞬間，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將身體遠離了那個角落，齊聲道：“不想！”

紀靖謙謹慎地往後座看了一眼，神色凝重：“沫寶，告訴爸爸，你真的能看見……鬼？”

“對呀。”沫寶點頭。

紀靖謙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勉強鎮定道：“沫寶，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能看見的鬼的？”

沫寶歪著腦袋想了想，“四哥哥回家那天，我看見他身後跟著一隻女鬼姐姐。”

四人大驚，林蘊之臉色唰地一下慘白了幾分，“沫寶，你四哥哥他！”

“媽媽放心。”沫寶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媽媽的後背，安慰道：“那隻女鬼姐姐是四哥哥的粉絲，冇有傷害四哥哥，隻不過她跟著四哥哥的那幾天，四哥哥的身體會感到有些疲憊。沫寶已經讓那隻女鬼姐姐去投胎了，四哥哥現在很安全。”

林蘊之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那就好，那就好。”

現在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紀靖謙嚴肅道：“沫寶，看見鬼之後，你的身體有冇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