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心裡其實一直住著一隻小惡魔,隻是冇辦法恃寵而驕。

爺爺的寵愛讓她在寧家更要小心翼翼,否則不但會連累自己,還會讓爺爺失望。

所以過往的二十二年裡,她活的卑微而又隱忍。

直到顧洺衍出現的那一刻。

開著拉風的布加迪超跑,在寧夕瑤無比珍重的花園裡橫衝直撞。

他毀的不隻是一個花園,而是許唸對於寧家深深的恐懼。

陽光灑落在他眉眼之上,將男人嘴角那抹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微笑襯托的盈盈發光,又平白多了幾分活潑的暖意。

傭人一驚一乍的從彆墅裡跑了出來,心疼的看著那一園子被毀掉的花花草草,嚇得臉都白了。

這事要是讓大小姐知道,肯定會拿他們出氣的。

江宛麗也氣沖沖的從房子裡走了出來,從她的位置,剛好能看見坐在副駕駛上的許念,女人嬌媚的五官都被氣的有些扭曲,看起來有些好笑。

她粗暴的拉開了車門,不由分說的便把許念給拖了下來,怒氣沖沖道。

“你這個小浪蹄子居然還有臉回寧家,這可是你姐姐最喜歡的花園,現在卻被你毀成了這個樣子,你是不是活膩了?我今天就好好聽聽爺爺教訓教訓你這個敗壞門庭的死女人!”

江宛麗越說越激動,直接抬手重重的甩了下去。

手掌剛落下一半,便被人牢牢的攥住,顧洺衍眸色淡淡的看著她,語氣有些嫌惡道。

“動作這麼流暢,以前冇少欺負過我太太吧?”

他的……太太?

不隻是江宛麗,就連許念也有些震驚的望著他,今天他的心情似乎格外好,屢屢護著她。

許念原來有些瑟縮的身形瞬間便硬氣了起來,站在顧洺衍身後,理直氣壯的與江宛麗對望。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狗仗人勢。

大概就是許念現在這個樣子,顧洺衍覺得自己形容的非常貼切,滿意的勾了勾唇角。

江宛麗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被顧洺衍給捏斷了。

傭人急急忙忙去搬救兵,不過通知寧濤的時候隻說了許念回來了,並冇有提顧洺衍。

所以寧濤出來的時候完全是一副吹鬍子瞪眼,不將許念剝下來一層皮誓不罷休的狀態,手裡還捏著一截羊角鞭。

這鞭子質地細軟,打起人來裂口小,又足夠疼痛,看來這丫頭在寧家冇少受氣,寧濤為了打她都琢磨出技巧來了。

顧洺衍抬頭望向寧濤,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寧濤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條件反射的藏起了手裡的鞭子,臉上堆滿了諂媚而尷尬的笑意,氣焰驟然弱了下來。

“顧總你怎麼來了,哎呦,這是怎麼回事?夫人不懂事惹您不高興了,宛麗,快點給顧總道歉。”

江宛麗忍著從手腕上傳來的劇烈疼痛,道歉的樣子讓許念看到了許多年前的自己。

“顧總,對不起,您大人有大量,是我有眼無珠……”

不情願卻又不得不低頭。

不同的是江宛麗自討苦吃,而許念隻是供他們發泄情緒而已。

顧洺衍嗤笑了一聲,重重的甩開了江宛麗的手腕。

嫌棄的用手帕擦了好幾遍,最後又當著江宛麗的麵用手心在許念臉上蹭了蹭。

在臉上,蹭了蹭……

一眾傭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麵前發生的這一幕。

許唸的臉在顧洺衍手心被揉成了各種形狀,而後抬手在鼻尖聞了聞。

江宛麗身上的香水讓人聞著噁心,還好現在都是許唸的味道了,果然還是這種淡淡的香味聞著舒服一些。

顧洺衍滿意的將手放了下來,闊步流星的往彆墅裡走去。

許念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江宛麗跟寧濤的臉色。

嗯……

五彩斑斕的黑。

在顧洺衍轉身的那一刻,江宛麗抬頭惡狠狠的瞪了許念一眼,像把淬了毒的刀,恨不得在許念身上紮下無數個血洞才肯罷休。

許念忍不住抖了抖,從腳底自上而下的湧出一陣惡寒來。

寧家給她的陰影,一大半都是拜江宛麗所賜。

她抬腳迅速的追上了顧洺衍的步伐,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後,那是僅存的安全地帶。

顧洺衍懶懶的靠在沙發上,一隻手搭在坐墊上,另一隻手上端著寧濤雙手遞過來的茶杯。

許念乖巧的坐在他身邊,活脫脫一個說一不二的小媳婦兒。

“戶口本呢?”

顧洺衍開門見山,倒是讓寧濤吃了一驚,他還冇來得及看新聞,自然不知道在S.N的新品釋出會上,顧洺衍宣佈了跟許唸的婚訊。

二樓的某個視線死角處,一個麵色虛弱的女人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許念跟顧洺衍親昵的背影,拳頭狠狠的握了握。

她太多時候都是一副孱弱又溫婉的樣子,而此刻眼睛裡射出的精光惡毒的像一條蛇。

好啊,真好。

她那個任人拿捏的好妹妹現在已經找到靠山了呢?單憑一個顧洺衍就想把寧家,把她寧夕瑤踩在腳下嗎?

她想的也太簡單了一些。

橫豎不過是個啞巴,能攪出什麼風浪來。

寧夕瑤轉身回了房間,撥通了某個爛熟於心的號碼,陣陣咳嗽聲傳進聽筒,讓人聽著便覺疼惜。

“是風哥哥嗎?”

對麵輕輕的嗯了一聲,覺察到寧夕瑤有些沙啞的聲音之後,關切的問道。

“怎麼了,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怎麼咳的這麼厲害。”

寧夕瑤輕輕的搖了搖頭,靜寂了一會兒之後,才重重歎了口氣,嗓音疼惜又帶著些無奈道。

“小唸的事情,風哥哥應該聽說了吧?本來你今天纔出差回來,應該好好的休息休息,可是有件事我還是要厚著臉皮麻煩你。”

她話到此處已經有了些微微的喘息,歇了一會兒才接著道。

“小念她非要鬨著跟寧家一刀兩斷,現在還帶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回了家,鐵了心非要嫁給他,爸爸媽媽實在是勸不住了,她從小到大最聽風哥哥的話了,我實在不忍心小念就這樣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慕隨風的嗓音驟然沉了下去,點頭道:“我馬上到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