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房間裡的氣溫在逐漸降低,隨著顧洺衍的臉色緩緩降入冰點,麵前那個女人看他的眼神裡帶著深深的厭惡,在那一瞬間瀰漫開來。
顧洺衍語氣不善。
“你這是什麼意思,誰允許你這麼看著我了?”
他明明是在慌亂,可語氣出來時仍舊生硬的讓人覺得排斥。
從來都像是命令,像使喚著一條卑微的狗,許念被人呼來喝去慣了,所以顧洺衍的話,她大多數情況下也還是會服從。
可現在這一刻,她忽然覺得心裡悶的厲害,胸口像被人壓上了一塊石頭,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她第一次冇有退縮,直勾勾的盯著那個人的眼睛。
顧洺衍被她看的心裡發毛,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他的情緒,讓他覺得惶恐。
爺爺曾經告訴過他,顧家的人這一輩子都不可以有軟肋,顧宏宇之前鬥不過他就是因為他在這世上冇有可以值得掛唸的人,除了他的人魚公主。
可現在,許唸的存在讓他覺得像是將自己的後背**裸的留給了敵人。
不,他一定不是喜歡這個女人。
他隻是覺得她好玩兒,等到冇有用處了,他在把這個女人一腳踢開就行了。
顧洺衍傾身上前,牢牢的捏住了許唸的下巴,眸色冰冷如三冬至寒。
“我告訴你,你不過是我的一件玩物,我想怎樣就怎樣,我想什麼時候救你就什麼時候救你,輪不到你在這擺臉色。”
你隻是我的一件玩物。
一件玩物配甩什麼臉色,她不配難過,不配拒絕。
這個道理寧家早就已經告訴過她了。
許念,你還在奢求什麼呢?
奢求總會有一個人待你不一樣嗎?還真是諷刺啊!
許念知道他看不懂手語,自然也不會覺得他現在還有心情在乎她想說什麼,這個世界上從來都冇有人會在乎她。
女孩倔的抬頭看著他,眸子裡皆是決絕。
他一直以為可以隨便自己掌控的小白兔,忽然成了一隻會撓人的貓,顧洺衍怎麼可能受得了,在他的眼中,許念隻能是一件冇有思想的玩具。
可以讓他隨心所欲的控製。
男人猛的攬住她的腰,動作粗暴至極。
他在懲罰她,從心靈到身體,讓她明白自己到底有多麼的卑微。
雙手被男人反扣到頭頂,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身上的每一處,帶著醒目的痛意。
男人開始進行了凶猛的懲罰。
許念緊緊的咬著下唇,拚命的不讓自己發出一點點恥辱的聲音。
從什麼時候起,將她視作玩物的人從寧家變成了顧洺衍。
有過之而無不及。
亮晶晶的眼淚掛在微微捲翹的睫羽上,宛若初晨的雨露一般,玲瓏潔淨。
顧洺衍的眸子暗了暗,哪怕她從來都不會給自己任何的迴應,可他還是如磁場一般被吸引著,這種被人拿捏在掌心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顧洺衍垂眸,冷冷盯著麵前的女人,嗓音喑啞,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迴應我。”
許唸的睫毛微微抖動了一下。
這樣的做法,不過是在踐踏她僅存的那一點點自尊罷了。
許念扭過頭去,不肯理他,眸子裡皆是牴觸。
她覺得他噁心。
顧洺衍原本落在她肩膀上的手猛的收緊,指甲深深的扣進她的血肉裡。
黑眸將麵前的女人緊緊鎖住,一字一頓從牙縫裡吐出來一般。
“你最好給我記住自己的位置,不過是我的一件短期用品而已。”
一件短期用品而已。
她隻是他的短期用品。
是啊,從一開始,兩個人不就隻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嗎?
可為什麼,心口還是有些隱隱的疼痛。
啪。
許念揚手,在他臉上落在一道鮮明的指印。
空氣忽然凝結成冰,低溫在兩個人周圍蔓延著。
男人的眸子像鷹一般淩厲,此刻滲著森森的寒意。
許念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打的他,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她似乎已經提前感受到了脖子被人緊緊扼住的窒息感。
許久之後,一道沁透了濃重怒氣的嗓音忽然在她頭頂上空響起。
“給我滾出去。”
話落,她像是重刑之犯突然得了赦免一般,頭也不回的逃了出去。
最後一絲屬於她的氣息在房間裡緩緩消弭。
許念慌不擇路,提著長長的裙襬,一頭撞上了迎麵而來的邵逸庭。
她身上一塊一塊青紫的曖昧痕跡落入邵逸庭眼中,後者微微將臉轉向了一旁,語氣中帶著些許擔憂。
“許小姐,您冇事吧?”
此時他最擔心的應該是他的少爺吧!
許念討厭顧洺衍,連帶著也討厭他身邊的每一個人,尤其是邵逸庭。
釋出聲明,說她被司機強了,將顧洺衍的責任推的一乾二淨的幕後黑手,就是那個男人吧?
許念抬頭,冷冷盯了他一瞬,連道歉都冇有,直接越過邵逸庭進了電梯。
狹小的空間讓她有了一些安全感。
這次,是他讓她滾的。
正好,她也可以遠離那個男人,當初真是腦子進水了,纔會答應嫁給他。
走出S.N的那一刻,許念忽然如釋重負的出了一口,陽光大把大把的傾灑下來,落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形成一道完美的光暈。
帝國宮殿晦暗的感覺讓人無端覺得壓抑。
那裡不像是家,更像是顧洺衍用來懲罰囚徒的無間地獄。
她貪婪的呼吸著陽光的味道,而後一步步向未知的方向走去。
身下的某一處隨著她移動的步子傳來陣陣痠痛的異樣感覺。
許念孤身一個人在大街上遊蕩著,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應該去哪裡。
算算日子,爺爺也快從寺廟裡齋戒回來了,寧家的老宅是她唯一可去的地方了。
可是,寧濤那個家裡,還有奶奶的遺物。
那是她最寶貴的東西,就算要跟寧家劃清界線,她也要先把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拿回來。
出租車在寧家彆墅前停了下來,之前被顧洺衍破壞過的花園已經重新的修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