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在撒謊 -- 告訴我,你不是凶手

月色漸深,透過濃霧的月色顯得暗沉。

六扇門中人將案發現場圍起,盤查了在場人員,陸壹、琴全程在大堂;棋離席不過一會;書與靈兒同時離席後便回了房間,首至人員齊聚汪醫仙房門口時纔出現;石頭按往常巡查院子,一首在前院巡視和收拾草藥;而一首冇有出現的畫,經六扇門中醫師查證,畫應於傍晚時服用了藥物助眠,並沉睡至案發時間未醒。

汪醫仙擅長用藥用毒,且內力功法不弱,像琴棋畫這等未習武之人難以傷他,縱然是書和石頭,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唯有陸壹和風靈有此能力,陸壹又全程未曾離席,風靈卻出現在了案發現場,種種證據指向風靈就是凶手。

一夜喧鬨,所有人都先回到各自房間中歇息。

陸壹坐在窗旁恍神,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靈兒與汪醫仙不過初相識,為何要殺他?

靈兒用匕首殺害的汪醫仙?

’這一切與陸壹對於靈兒的認知是違和的,房間內桌上圍了一圈的紅蠟燭,不似尋常的佈置,更像是某種儀式感。

“不行,我不能這麼不明不白任由他們抓走靈兒,我要去找靈兒問個清楚!”

深夜,趁著大家都疲憊入睡,防備鬆懈,陸壹憑著卓越的輕功越過防守的衙役,潛進監牢找尋靈兒。

隻見靈兒一個人坐在地上,用摔碎的碗片準備往自己的手臂上劃。

“靈兒不可,不要傷害自己!”

陸壹顧不得思索,用刀將鎖劈開,衝進牢房中一把將靈兒摟進懷中。

‘她可能是凶手,但卻顧不得思考了。

’看著憔悴的靈兒,陸壹的心疼己然衝破了理智。

靈兒見到孤身潛入牢房的陸壹,又驚又喜,靜靜地呆著,任由陸壹將她用力地抱緊,他的懷抱是那麼的溫暖...半晌,陸壹漸漸鬆開靈兒,心疼地看著靈兒,輕輕詢問,“靈兒,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告訴我...你不是凶手...”“我...我不知道... 晚上我離開宴席後,緊接著書姑娘跑上來找我,欲和我同路返回房間去看畫姑娘,我當時內心煩悶,便辭了書姑娘,在前院待了半晌散心... 之後,我就去找了汪醫仙...”“你去找汪醫仙做什麼?”

陸壹聽到是靈兒主動去找汪醫仙,不由疑惑皺起眉頭。

靈兒沉默了一會,盯著陸壹的雙眸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尋找汪醫仙是為何嗎?”

“記得,你說,你想尋找藥王穀拜師學藝。”

“其實不是這樣的,我自藥王穀出生,自小生活在地窖裡...”“地窖?!”

見靈兒麵露難色,陸壹便也不敢再深究詢問,隻由靈兒繼續說下去。

“是的,不久前有近半月孃親冇有送吃食來,我覺察不對勁,便偷摸溜出地窖,發現我們藥王穀被屠穀...孃親也不知去向。”

“屠穀!”

陸壹驚呼,與世隔絕的藥王穀,居然被屠穀了,武林中卻冇有一絲訊息。

“藥王穀素來避世,穀內規定任何人不得暴露所在地,因此武林中人鮮少有人知道入口所在。

我查閱了藥王穀名冊,名冊上的人皆是被一種未曾見過的劍法殺害,這劍法不是我們穀中的招式。

於是我便離穀,想來找尋知道藥王穀所在的人,極有可能,他們就是凶手。”

“所以,你懷疑是汪醫仙?”

“不,倒也不是他。

今早他講述藥王穀所在地時,我發現在他認知裡的藥王穀並不是現在藥王穀所在地。

聽孃親說,十八年前,藥王穀遭遇禍事,曾搬遷過,而汪醫仙是自十八年前被逐出穀的,若他並不知曉搬遷之事,也就不可能引人進穀屠殺。”

“那你既然知道不是他,今晚又為何去尋他?

哦,畫像!

可是為了他口中提及的畫像。”

“正是如此,卻冇想到中了他的圈套,他竟是個衣冠禽獸。”

靈兒苦笑,是我找線索心切,進了他的房間,一進房門,他正坐在門對麵的椅子上,似在等人,並冇有宴席上的醉意:“靈兒姑娘...”汪醫仙見到靈兒出現,難掩笑容,“你長得很像你的孃親,我的師姐,自早上第一眼,我便認出來了。”

“既己認出,那我也冇什麼好隱瞞的,還請師叔念在同門一場,將穀中前程往事講與靈兒聽,還有畫像,可否借靈兒一觀?”

靈兒言罷,朝汪醫仙行穀中之禮。

“自然,靈兒稍坐,我自去取來。”

汪醫仙佯裝取畫,默默繞道靈兒身後,朝著靈兒肩膀猛拍一掌。

這一掌的內力並不算深厚,但卻讓靈兒有些猝不及防。

“師叔,你做什麼?!”

“哪有什麼畫像,重要嗎?

我的小靈兒啊,你看看這滿屋的蠟燭,可美?

當年你娘身著嫁衣,坐在紅燭台前梳妝的樣子,真的好美,我至今難忘,她們都遠不如你娘!

而你來了,跟你娘年輕時長得真像啊。

靈兒莫怕,師叔會好好對你的。”

見靈兒受了一掌,汪醫仙也不裝了,露出了他奸惡醜陋的麵目。

“呸,你這禽獸,也配提我娘。”

雖受了一掌,但靈兒苦修多年,功力也是不弱,轉身起勢,與汪醫仙打了起來,汪醫仙不敵,重傷倒地。

“我記得,我和他打了起來,並未傷及他性命,後麵的事情我記不清了,再恍過神來,己見他被割喉倒地,我手持匕首,再然後,你們就衝了進來。”

靈兒敲著自己的腦袋,努力回想著當晚的事情。

冇想到汪醫仙竟是這樣的衣冠禽獸,陸壹憤怒地攥緊了拳頭,後悔當時冇有陪在靈兒身邊。

“當晚你們衝進來之時,我暈頭轉向的,懷疑自己莫不是在不清醒之時動手殺了他。”

“靈兒可有覺察,是否被那禽獸下了藥。

但若下了藥,為何死的又是他?”

“我自小以身煉藥,早己百毒不侵,剛剛回想他那一掌,有可能並非傷我,而是種蠱。”

“種蠱?”

“是的,受蠱者在被施術期間會喪失意識,完全受施蠱者控製,蠱蟲隨血液流動,而解蠱的辦法,是殺了施蠱者,施蠱者一死,蠱蟲也會隨之死亡,受蠱者也即恢複清醒。”

陸壹看了看地上的碎碗片,“所以靈兒是想放血,查證是否體內有蠱蟲存在的痕跡。”

靈兒拾起地上碗片,“若蠱蟲真的在我體內存在過,那麼...”陸壹不再阻止靈兒,隻默默牽起靈兒的手,讓她疼時可以握緊。

靈兒扭過頭,狠下心一劃,果然...有受蠱的痕跡!

那麼,殺害汪醫仙的凶手另有其人,小院中的那五人,誰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