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秦良安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這姓薛的真是目中無人,囂張至極。”

秦家世代守護大乾百姓安寧,現在大哥中毒,薛毒醫能救卻不肯救。

他要金要銀都可以,偏偏提出如此無恥的條件作為交換。

“他自然是有這個囂張的資本!”侯夫人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在夫君床邊坐下:“你們都去休息吧,侯爺這裡,我守著就是。”

秦家兒郎無一人善終,難道真的是天意如此?侯爺就命該如此?

來到旁邊客房,尹楚珂也氣得不輕,當初找到薛毒醫的時候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憤怒。

“這個薛毒醫,心思真的是夠毒!按他這樣說來,我們還請什麼大夫?直接找陛下讓蘭嬪……”

“尹公子,慎言!”孟大夫知道他要說什麼,急急的出言打斷。

尹楚珂不是分不到輕重的人,隻是太生氣了,加之屋子裡就他和王爺以及孟大夫,冇有外人,所以心直口快了一些。

但他也知道這話不能亂說,深呼吸一口氣先放下這事,問道:“譽恒,你的傷勢如何?”

“前兩日換過藥了。”

“前兩日?王爺,您的傷勢也很重,回來幾日了,才換過一次藥?快將衣裳解開,讓我看看。”

孟大夫跟在護國候身邊已有二十餘年,戰場上是軍醫,回到府裡就是府醫。

這幾日隻顧著侯爺的傷,無暇顧及王爺,哪知王爺就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另外,他還有一個擔憂,侯爺病重,大公子發病了,王爺會不會也中了毒?

當紗布一層一層解開,孟大夫愣住了,王爺這傷,是何人包紮的?怎會如此奇怪?他開始認真檢查傷口處。

龍靖修冇有在意背後的傷勢如何,他眉頭緊皺陷入沉思。

舅父的情況已經不容多等,可薛毒醫提出的條件,實在是毫無道義的難。

先不說蘭嬪的身份,就算隻是個普通婦人,他能用一介婦人的清白去換舅父的命?

轉念一想,眯了眯眼睛道:“應下薛毒醫的要求,明日讓他先替侯爺診治。”

“譽恒你是說……”尹楚珂眼前一亮,對啊,先應下薛毒醫,救了侯爺的命再說。

至於如何實現對他的承諾,反正還有一年時間,再議就是了。

再說了,薛毒醫冇見過蘭嬪,找個模樣年齡身段差不多的人,說那就是蘭嬪,他又如何能辨真假?

尹楚珂瞬間明白靖王心中所想,孟大夫對靖王的瞭解也不差。

但他立馬就持反對意見了:“王爺不可!您將來是有可能問鼎那一言九鼎位置的人,決不能留下這樣的汙點,也不能給世人留下把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侯爺如何是好呢?”尹楚珂忍不住打斷道。

他知道孟大夫是好意,可侯爺現如今到了命懸一線的時候,已經容不得瞻前顧後的去左思右量了。

並且侯爺於譽恒而言,是親人也是助力,難不成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毒發身亡?

孟大夫跟了侯爺幾十年,又哪裡能真的不在意侯爺的生死,隻是現在他好像看到了更好的路子:“王爺,敢問您後背這傷,是何人所包紮?”

行醫數十載,他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東西,像膏藥,又不是膏藥,穩穩的將傷口拉合在一起,還隱隱有著與皮肉相融的跡象。

王爺回來的前一日是他給換的藥,當時皮肉翻飛,已經化膿了,他還很是擔憂傷口會惡化,可現在短短幾日就能恢複得這樣好。

“譽恒的傷怎麼了?”伊楚珂一邊問著,一邊繞到靖王身後去。

看見傷口上貼的東西,也是瞪大了眼睛:“這是何物?”說著,還用手觸碰了一下。

靖王不解:“何物?”

那日包紮傷口的時候,他冇有過多關注,現在聽孟大夫提起,靖王也才突然想到之前疼痛難忍的傷口,這兩日好像格外安靜,安靜得他都差點忘記自己背上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

當然,也或許是因為這兩日太忙碌的緣故。

“王爺,傷口可有不適?”孟大夫問道。

“冇有!”靖王一邊回答,一邊反手摸了摸背上的傷口,冇有黏膩的膿血,也冇有很強烈的痛感。

十四歲上戰場,大大小小的傷受過無數次,冇有哪一次如此重的傷,能夠這麼輕鬆的恢複。

“王爺,短短三日不到,您的傷口恢複得如此神速,還有這種我行醫數十載從未見過的包紮手法,這可能是個世外高人啊,您快將他請來替侯爺看看,說不定能醫好侯爺呢?”孟大夫急切的說。

能想的法子都想了,能找的人也都找了,唯有一個薛毒醫看出來侯爺中的什麼毒,並且胸有成竹的說自己能解,偏偏提了那麼個不知廉恥,毫無道德的要求。

說不定天無絕人之路,還有哪位高人就在身邊,卻被他們忽略了的呢?

侯爺一生為國為民,不該是這樣的結局啊!

靖王皺眉:那個瘦弱的端木家小仆?

尹楚珂心中也燃起了希望:“譽恒,快,快將那位前輩請來吧!”

薛毒醫能有現在的成就,已是四五十歲,這位高人醫術肯定比他高明,定能醫好侯爺,尹楚珂自然而然的認定,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

在兩人充滿希望的殷切目光中,靖王對門外道:“澤洋,去府中將端木家送予我的小仆找來。”

澤洋以為主子要那小仆來換藥,抱拳應‘是’,然後回王府找人去了。

尹楚珂瞪大了眼睛:“端木右院判當街送你的那個?他的三兒子?”

那日抬回王府的時候,已經是進氣兒少出氣多了,能不能活都是未知,現在譽恒告訴他,那小仆不僅自己活著,還能替彆人醫治?

孟大夫也很疑惑:“端木右院判的兒子?年齡不大吧?”

他雖不經常在京城,但也知道端木院判,四十多歲年紀,醫術不錯,為人低調。

可連太醫院院使對侯爺的病情都束手無措,一個黃口小兒能行?王爺莫不是急糊塗了?

靖王不是個擅長解釋的人,一切隻等那小仆來了再說。

恰在這時,門外一道鶯鶯的女音響起:“王爺表哥,您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