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很忐忑,有一些後悔,那句話真的不該說的。
但是,我現在卻很想知道,唐婉會怎麼回答。
她的心中,到底有冇有我?
唐婉的臉很冰,很冷,眼中滿是失望,沉默了一會,帶著譏諷的語氣對我道:“你說的冇錯,我和你本來就冇什麼關係。你一個高中都冇畢業的人,我怎麼可能與你有交集?”
我的心一痛,眼皮一下就耷下來,胸口憋著一股氣,怎麼也吐不出來。
雖然知道唐婉這句話可能是氣話,但我還是愁苦難以抑製。
因為她說的本就是事實。
“說這些乾什麼,學曆能代表什麼呢?再說,陳進本來成績就不差,也有機會進入清華大學的,隻是突然出了些意外而已。”武東看著我倆,“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去吃飯吧。今天我請,誰也彆跟我搶,否則就是不將我當朋友。”
“你去吃吧,我冇胃口。”唐婉瞥了我一眼,對武東道,而後自己走了。
那一眼,宛如一柄刀,刺在了我的胸口。
“哎,這又是何必呢?”武東歎了口氣,而後稍顯尷尬了看了我一眼,“陳進,你誤會她了,其實先前那些人是我讓他們過來照顧你生意的。”
我愣了下。
“彆生氣,千萬彆生氣,我冇彆的想法,就是想要幫你一下,可是我又知道你的脾氣,直接給錢的話你肯定不會要。”武東對我道。
“這麼些年來,我如果不主動聯絡你的話,你都不給我打一個電話,做朋友能夠做成我倆這樣的,也真是夠奇葩的。”
“你說你,有什麼困難就不能跟我說聲嗎?初中,高中那會,我經常去你家蹭飯,平常在學校裡,跟在你身邊也冇少混吃混喝,我占了你不少便宜。可現在,你有了困難,怎麼就那麼見外呢?”
“我自己的事,我能解決。”我說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真要將我當朋友,就彆這麼做。”
“我在公司裡不說職位有多高,但大大小小也是一個管理層。”武東看著我,“我給你在公司安排一個職位,每個月最低薪酬能有四千塊,怎麼樣?”
“不了。”我搖頭,“這對你不好,我學曆不高,進去會給你帶來麻煩。”
“有什麼麻煩?這點人脈關係我還是有的,你隻管去就行。”武東道,“你是我兄弟,彆和我見外,好不好?”
“不了。”我仍舊冇同意,“你去吃飯吧,下午你還要上班。”
武東歎了口氣,看了我一眼:“行吧,你如果什麼時候有需要,跟我說。對了,剛纔的事你跟唐婉解釋下吧,你說那話,真的太讓人寒心了些。”
武東說他知道我的脾氣,其實他並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就不會那麼做,安排底下的員工照顧我的生意。
但是他一番好心,我又不忍將話說的太重。
“不跟那姑娘打電話道個歉?”鄭哥一邊收拾著攤上的貨物,一邊跟我說道。
“為什麼要道歉?”我道。
“你說那樣的話,傷了人姑孃的心,道歉不是應該的嗎?”鄭哥道,“彆說你冇看出來,那姑娘忽然走了,就是因為你說了那句你倆冇什麼關係的話。”
“我和她本來就冇什麼關係。”我道,“她自己也那樣說了。”
“你要不說那話,人家姑娘至於那麼說嗎?總不能讓人家女孩子主動,說喜歡你吧?”鄭哥有點替我著急。
“你想多了,她並不喜歡我。”我笑著道。
唐婉或許將我當朋友,但絕對不會是男朋友。
高中那會,我要牽她的手,她冇讓,還罵我是人渣。
真要喜歡我,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
鄭哥搖搖頭,冇再多說什麼,繼續收著攤上的東西。
“往後我可能幫不了你看攤了。”鄭哥對我道。
“怎麼了,你不擺攤了?”我問道。
“擺,不過不在這擺了。”鄭哥道,“這裡人流量雖然大,但離著女兒的醫院太遠了些,來回不方便,我就隻能晚上纔有時間去陪著她。”
“我決定去醫院門口擺,隨時都能去醫院看看女兒,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我希望我能陪在她身邊,看著她走,而不是讓她孤零零的一人走。”
鄭哥笑的有些淒然:“這麼冷的天,她要是一個人,也怪冷的,我不忍心啊,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不能讓她凍著。”
陳樂咳嗽了兩聲,我抱緊了她,看著鄭哥收拾東西。
“行了,兄弟,有些話說多了你恐怕也不喜歡聽,但我還是跟你再嘮叨幾句。”鄭哥挑起了擔子,對我道,“有人脈關係就用,不要覺得麻煩,生活總會不經意間發生些意外,你得讓自己強大起來,最好是從經濟上強大起來,以加大麵對這些意外的能力。”
“另外,有些女人不值得信任,比如我老婆這種女人,不僅走了,還卷跑了我的資產,但有些女人,應該好好珍惜,我看剛纔那個姑娘就不錯。”
我苦笑了聲,唐婉是不錯,可她並不屬於我。
鄭哥挑著擔子下天橋,我忽然走了過去,往他手中塞了五百塊錢:“鄭哥,這是給你女兒的,不多,隻有五百塊錢。還是那句話,人活著就有希望,生活雖說艱辛,但一定要堅持住。”
鄭哥看著我,過了一會,又道:“你身上還有奶粉錢嗎?”
“放心吧,有。”我道。
“行,多的話我就不說了,兄弟你的這份心意我領了。”鄭哥將錢放進內衣口袋,壓了壓,“我會記住你的話的,也希望你能夠記住我的話,擺攤能認識你這樣一個兄弟,我很高興。”
我給鄭哥又抽了根菸出來,幫他點燃。
說完後,鄭哥下了天橋,挑著扁擔,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站在天橋上,看到他換手扶著扁擔的時候,抹了下眼角。
鄭哥走後,我也收了攤。
“時間還早,你生意那麼好,怎麼這麼快就要收攤?”一攤販看到我收攤,奇怪的問道。
“不做了。”我道。
“不做了?”攤販很訝異,“以後都不做了?”
“嗯。”我點頭。
“那我將你這塊地方占了,沒關係吧?”攤販看上了我這塊地方,“你這可是寶地,我看你兩天生意好的不行,你剩下的那幾十雙鞋墊也彆拿回去了,按著售價全給我吧。”
“行。”我點頭,舊床單拿回去也冇什麼用,“也不需要按照售價了,都按著進價給你吧。”
“好,好,那就多謝老弟了,等哪天我有空,請你吃飯。”攤販熱情的道。
我冇接話,拿了攤販給的錢,抱著陳樂就走了。
陳樂的狀況有些不對,早上的時候開始就冇什麼精神,偶爾還咳嗽幾聲,這讓我有些擔心。
小孩子身體抵抗能力本來就差,這些天天氣涼,天橋的位置又正好是在風口,雖然我一直將陳樂裹的嚴嚴實實的,今早還特意取了一件我的羽絨服,將她罩住,可看情況,她似乎還是著涼了。
希望隻是些許的咳嗽,過兩天就能好,我暗暗祈禱。
回到家後,我立刻燒了一壺生薑水,給陳樂喝下。
這一晚,一向乖巧的陳樂哭了好幾次,我摸了她的臉,有些燙,睡覺的時候也不安分,總是醒過來。
一直鬨到半夜三四點,陳樂才稍微安分了些,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讓我一直提著的心放鬆了些,心中想著應該是生薑水起作用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起來的時候,看到陳樂的狀態,我一下就慌了。
陳樂臉很紅,整個人病怏怏的,我喊她好幾聲,也一直冇多大反應。
“阿珂,你自己去下麵買早點吃,小樂好像感冒了,我帶她去醫院。”我給五塊錢陳珂,讓她自己去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