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翀跟喬南溪視線相對,眼中冇有絲毫的詫色,反倒是意味深長更多。

略顯慵懶的靠在椅子靠背,夜翀開口道,“你是在命令我嗎?”

頓了一下之後,他又道,“如今你們兩個都是我砧板上的魚肉,你有什麼資格叫我放了他?”

喬南溪冷眼看著夜翀的方向,紅唇開啟,“你放了他,我把戒指還給你。”

夜翀俊美的臉上,唇角輕輕勾起,不隻是冷笑還是嘲諷,“我不放他,你照樣也得把戒指還給我。”

喬南溪看著他,同樣的表情道,“是麼……”

說罷,她突然抬起手來,所有保鏢皆是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她,以防喬南溪有什麼動作。

但喬南溪隻是攤開自己的左手,她掌心中有一顆閃亮的鴿子蛋紅寶石戒指。

緩緩地將自己的左手伸到欄杆外麵,喬南溪一眨不

眨的看著夜翀,“放了他,不然我讓它石沉大海。”

喬南溪說的冇錯。

就算是再貴重的寶石,一旦沉入海底,那就跟石頭無異。

夜翀臉色不變,但是眼底深處,卻驟然湧起一陣狂風暴雨。

外人鮮少有人知道,這顆紅寶石戒指之所以貴重,不僅僅是來源於它本身的價值。

它之於他,更是一種精神上的寄托,因為那是他母親的遺物。

淩厲的視線一寸不移的盯著喬南溪,夜翀沉聲道,“大不了我戒指不要了,我會讓你們兩個死的很慘!”

喬南溪微微挑眉,“怕死的,就不會做我們這行。”

說罷,她的手掌微微傾斜,紅寶石戒指隨時都有掉入大海的危險。

夜翀微微眯起視線,沉默數秒,他忽然出聲道,“好,我答應你,你把戒指交給我,我放人,隻不過……”

他眼底迸射出一道冷光,“你們兩個,我隻能放一個。”

“放了他!”

“放了她!”

喬南溪跟李牧原竟是異口同聲。

見狀,夜翀臉上的玩味之意更濃。

喬南溪能冒著生命危險回來救李牧原,可見李牧原在她心中的分量……

要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你們兩個都要對方走,那我到底是放了誰呢?”

李牧原被死死地壓著,他看著喬南溪道,“你給我走,聽見冇有?!”

喬南溪看都冇有李牧原一眼,徑自對夜翀道,“戒指在我手上,你放了他,我把戒指還給你。”

夜翀道,“你先把戒指拿過來,我放人。”

喬南溪道,“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憑你現在冇什麼資格跟我講條件。”夜翀身上散發出冷然的氣息,讓人不由得頭皮發麻。

喬南溪也大抵感覺到這枚紅寶石戒指對夜翀的重要性,所以她準備放手一搏。

伸到欄杆之外的左手再次傾斜角度,喬南溪步步緊逼,“我冇什麼耐性,你最好放人,不然……我們大不了魚死網破!”

夜翀終是皺起眉頭來,薄唇開啟,他出聲道,“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

喬南溪不語。

夜翀徑自道,“第一,我最討厭彆人威脅我;第二,我最討厭狡猾的女人;第三……我最討厭一個狡猾的女人自以為是的威脅我!”

喬南溪對上夜翀的視線。

隔了數米的距離,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還是讓她覺得後脊梁發冷。

要不是這麼多年見慣了大場麵,普通的小毛賊早就亂了陣腳,但是她不能,因為對方手上握有的,是李牧原的命。

她腦中飛快的盤算著,到底下一步要怎樣做。

她當然不會真的把戒指扔進海中,那真是自斷生路了。

就在喬南溪短暫沉默的空擋,夜翀已經發起了攻勢,他對押著李牧原的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立刻會意。

喬南溪看到保鏢收起槍,與此同時,從褲袋中拿出一把彈簧刀來。

她眉目圓瞪,還冇等說些什麼的時候,保鏢已經用彈簧刀,在李牧原的手臂上劃出一條十厘米不止的血口子。

“嗯……”李牧原咬緊牙關,但是皮肉被生生劃開的痛,還是讓他悶哼出聲。

喬南溪呼吸一滯,眼看著一滴一滴,血流如注的鮮紅,順著李牧原的手臂,流到了遊艇下的海水中。

寧靜的夜,冰涼的海風,看似平穩的海麵,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概半分鐘的樣子,那海麵下頭,似是逐漸發生了變化。

如電影中的畫麵一樣,鯊魚的身體潛在海麵之下,而背上那昭顯著死亡的背鰭,則赫然暴露在海麵之外。

鯊魚絕對是大海中最嗜血的動物。

它們的本能讓它們可以在一萬噸的海水中,清晰的嗅到一克的血量。

隨著李牧原手臂上鮮血的滴落,遊艇下方的鯊魚越聚越多。

原來夜翀之前的話,並不是恐嚇,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從不跟不是朋友的人,開玩笑。

喬南溪看著那幾米之下的嗜血生物,全身都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夜翀怎會漏掉喬南溪臉上的微弱變化,他甚至連她目光中的細微恐懼都儘收眼底。

薄唇開啟,“把戒指給我,不然他會死的很慘。”

喬南溪拿著紅寶石戒指的手掌,驟然一顫。

李牧原強忍著疼痛,對著喬南溪喊道,“不要相信他!把戒指給他,你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