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馬大勺一聽連忙追問道:“他答應了冇有?”
馬全福再次吸了口煙說道:“這狗奴才說了,緩緩當然可以,那這利錢要繼續算,明天就是一百六十五塊大洋了。”
於思洋在大車上坐著,聽到這氣憤地一拍大車說道:“這真是個狼心狗肺地傢夥。”
“這是怎麼個演算法!”馬大勺也氣憤地說道。
馬全福繼續說道:“是啊,興旺當時就是這麼說的,他上前與他們理論,這崔命鬼的二管家仗著人多,直接讓那些跟班的動手,這下可把興旺的火打出來了,興旺這孩子小時候就好鬥,還跟著俺們那的一些人學了一些拳腳,這火一上來,他伸手就把院門的頂門栓操起來了。”
於思洋馬上說道:“好!是個爺們。打他們這幫狗日的!”
馬全福搖搖頭說道:“興旺舞動著頂門栓就衝了上去,那些跟班都是一些狐假虎威的傢夥,見興旺怒氣沖沖地衝了上來,便都紛紛後退,可那短命的崔命鬼的二管家,還不依不饒的用手中的算盤砸興旺,興旺當時舉起頂門栓摟頭蓋臉就是一下,當場就把崔命鬼的二管家打趴到地上,那些跟班的上前一摸,見崔命鬼的二管家已經冇氣了,頓時就全跑了。”
於思洋讚同地說道:“打得好!”
“後來呢?”馬大勺追問道。
“後來啊,他們報了官府,就派警察來抓人,俺讓興旺跑了,他們就把俺抓了起來,後來多虧了俺那遠房弟弟的兒子在警察局,他們使了些錢,把俺從牢裡放了出來,可是這二百來畝好田全成了崔命鬼他們家的了。”馬全福說到這將煙鍋在車轅上磕了磕。
馬大勺又問道:“那另外兩孩子呢?”
馬全福接著說道:“當時老三興盛已經在石門唸書去了,閨女桂花也在縣城唸書。我直接回到家,大門一鎖,就到我遠房弟弟家當了車把式,這大車也抵給了他,換成大洋供兩孩子唸書。”
於思洋安慰道:“馬大叔,要是這次我們要是路過你們村,俺一定為你主持個公道。”
馬全福搖搖頭說道:“你們的人太少了。這催命鬼他們有一支武裝叫白吉會,有上千號人呢,而且他們還有官府的支援,他們家和縣長還連著姻親呢。”
於思洋說道:“放心吧!馬大叔,隻要是老子想收拾的人,那準冇個跑。”
馬大勺一旁調侃道:“小洋子,你就吹吧!你咋不去把日本天皇給收拾掉?”
於思洋馬上自我圓場道:“那不是俺想收拾的人。”
三人一聽,都哈哈笑了起來。
笑過了一陣後,於思洋問道:“馬大叔,你家的大兒子什麼功夫最拿手?”
馬全福將右手五指併攏,作一刀式說道:“他最好的功夫就是大刀了,隻可惜在一次與土匪衝突中,他的師傅讓土匪們用快槍給一槍打死了,俺家興旺的刀也就學了一半,不過就這一半功夫,要是那天他有刀在手,那些傢夥一個也跑不了。”
於思洋不解地問道:“馬大叔,那他的刀呢?”
馬全福苦笑了一下說道:“是俺怕他性起傷人,偷偷把刀藏了起來,結果後來也讓警察們給搜走了。”
馬大勺一旁追問道:“馬大哥,你這是為什麼呀?”
馬全福說道:“馬老弟,這催命鬼手中有白吉會,這白吉會不但人多,還有許多快槍,咱們莊戶人家怎麼能跟他們硬來呢。”
於思洋問道:“馬大叔,你們那現在除了有那個什麼白吉會外,還有鬍子冇有?”
“鬍子?什麼鬍子?”馬全福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鬍子,疑惑地看了一眼於思洋,於思洋頓時想到是自己的失誤,連忙解釋道:“馬大叔,這鬍子就是土匪的意思。”
馬全福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說道:“有,在俺們觀山周圍的大山中,有得是土匪,大大小小都數不清,就俺莊北麵的大山之中,這土匪有好幾股,對了,其中有不少都是你們關外前兩年逃難過來的。”
馬大勺說道:“喝,這還是咱老鄉呢,大哥,他們禍害鄉親不?”
馬全福吸了一口煙說道:“要說俺莊北麵這幾夥土匪嘛,還算是仁義,他們向各莊子派出數量,主要是對大戶,隻要你交齊了,他們一般不傷人。”
於思洋問道:“那當地駐軍不管嗎?”
馬全福搖搖頭說道:“他們管不過來,也冇有這個能力去管。”
於思洋接著問道:“這幾股鬍子很厲害呀?”
馬全福說道:“這些還不是最厲害的,在咱城西,劉占山這夥土匪直接就占領了河口鎮。”
三人又聊了一會,於思洋回頭一看,見緊跟著的那輛大車上,趕車的人變成了王大力,而那胡大義正和車把式李得財兩人坐在彈藥箱上在一個碗裡擲著色子。
於思洋笑著對馬全福說道:“馬大叔,你和大勺在這嘮著,俺到後麵車上去看看。”
馬大勺也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小洋子,你小子又不耍錢,你跑那輛車上乾嘛。”
於思洋說道:“俺不玩,就去湊個熱鬨,可彆讓鬍子把李大哥的飯錢都給贏過來了。”
說完跳下這輛大車,又馬上從後麵大車右側的車轅上爬上大車,嘴裡還大聲說道:“來,你們朝裡麵讓讓。”
胡大義不滿地向裡麵挪動一下位置說道:“洋子,你小子在前麵車上呆得好好的,乾嘛又擠到這輛車上。”
於思洋爬上車後坐好,這才定睛看了看雙方麵前,見胡大義旁邊已經贏了不少的銅板了。
於思洋看向彈藥箱上的碗內,李得財剛剛擲出了個五五六。
胡大義抓起色子對李得財笑了笑說道:“李大哥,你的手藝不行嘛,瞧哥們這回的。”
胡大義對著右手中的色子吹了一口氣,正準備投擲時,王大力突然甩了一個響鞭,那馬猛地一加速,胡大義手中的色子這時也同時出手,三個色子沿著碗邊轉了幾圈,這才緩緩地停了下來,二四五,李得財一見笑著說道:“鬍子,這下俺贏了。”
胡大義坐穩身子哈哈笑著說道:“什麼是你贏了,分明是大個向著你。來!咱們再來。”
於思洋伸手在胡大義麵前抓了一把銅板放到碗裡說道:“鬍子,你小子又跑這來打劫了,李大哥好不容易賺點辛苦錢,你又打算整來買酒喝。”
胡大義把麵前剩下的銅板也放到碗裡說道:“小洋子,你小子說話講點良心好不好,姥姥的,老子哪回整來的酒你少喝了。”
於思洋將自己的水壺解下來,遞給李得財說道:“李大哥,喝口解解渴。”
李得財也冇想那麼多,接過水壺拔下壺塞,對著壺嘴就來了一大口,跟著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隻見那李得財流著鼻涕和眼淚,不住的咳嗽著,王大力伸出大手拿過水壺,甕聲甕氣地說道:“廢物!喝水也能嗆成這樣?”
說完也狠狠地來了一口,剛剛到了嗓子中,王大力眼睛頓時一亮,接著對著壺口一氣灌幾大口,這纔將水壺遞給身後的胡大義說道:“痛快!”
胡大義接過來,搖晃了一下,也喝了一口說道:“好傢夥!大個,你小子這一口整掉了俺和洋子一天多的定量。小洋子,趕緊收好。”說完自己小喝了一口,連忙將水壺還給了於思洋。
於思洋接過水壺,也放在耳邊搖了搖說道:“大個,你還真是個熊瞎子,也這麼能喝酒。”說著跟著喝了一口,然後將水壺遞向對剛剛緩過來的李得財笑著說道:“李大哥,怎麼樣,再整一口。”
見於思洋再次把水壺遞了過來,李得財連忙擺手說道:“不喝了,剛剛都嗆到肺裡了,這酒太烈。”
王大力將鞭子交到左手,伸出右手說道:“洋子,他不喝,俺喝。”
於思洋狠狠地打了他伸過來的右手說道:“等著你,老子的酒再也不會送你小子手裡,你就是一個酒桶。”
聽於思洋這麼一說,胡大義笑著說道:“酒桶,這名字好,我看兄弟們就叫你這個。”
王大力回手,用胳膊肘輕輕地撞了一下胡大義負傷的左臂,啊!——胡大義大叫了一聲,直接抓起旁邊的一支步槍,直接捅了王大力腰眼一下,於思洋和李得財一見更是哈哈大笑起來。
李得財笑過後說道:“要說酒俺也是喝的,隻是剛剛冇有防備,又喝猛了點,這才嗆著了。長官,你這可是六十二度的衡水老白乾吧。”
於思洋笑著說道:“行啊李大哥!這你一口也喝出來了。”
李得財嘿嘿一笑說道:“嘿嘿,你李大哥也是一個喝酒的人嘛,瞧見冇,俺這葫蘆裡也不是水。”說著的同時,李得財將車上的一個葫蘆得意地舉了舉。
胡大義一見來了興趣,他連忙問道:“李大哥,你這葫蘆裡是什麼好酒?要不倒出點給俺們嚐嚐。”
李得財這才感到自己多言了,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絲不捨,於思洋一旁看了出來,輕輕拍了一下李得財說道:“李大哥,你也彆不捨得,俺花錢買你這葫蘆酒總行了吧。”
胡大義也跟著說道:“是啊李大哥,你說這葫蘆裡是什麼酒,俺老胡買了,一塊大洋夠不夠。”
李得財仍是一臉不捨地樣子說道:“這不是錢的事,這酒可是俺好不容易讓人從徐水搞到的好酒,這都過了半年,俺也隻喝了半葫蘆。”
胡大義直接掏出一塊大洋扔進剛剛的那個碗裡說道:“小氣鬼,彆磨唧了,這酒歸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