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迴應她的,唯有男人沉重的呼吸。

江寧把身體蜷起,試圖躲避他的吻。

周敬生掰正她的臉,迫使她視線迎上他的,嘴角的笑生怯而又鄙夷,他沉慢的溢位聲:“這不是你想要的嘛?”

“我要你妹,我……”

“嘴巴放乾淨點。”

男人捏她下巴的手往上抬起,她脖頸從鎖骨到下頜都拉出生疼:“唔……”

周敬生無視她的痛呼聲。

落下的吻每一個都足夠激得她眼紅。

也足夠讓她罵人。

江寧眼裡溢滿了憎惡,雙手抵住他胸膛,用力的扣動,每一下都像是深陷進了他皮肉裡,她噁心不死他,也要痛死他。

“江寧!”

每當他用這種語氣喊她,都是在忍著脾氣。

江寧在笑,笑得臉部肌肉扭曲猙獰。

周敬生的麵目不知是何種情緒,他眼底筋脈勃動。

下一秒,直接摁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臉扭開。

江寧的臉貼著冰冷的牆麵。

皮膚凍得有些麻木了。

她勾起嘴角,好生得意的笑道:“周敬生,有本事你彆讓我反過這口氣,不然我撓死你。”

她陰陽怪氣他。

掐她肩膀的手指陷到皮肉裡,疼得江寧繃緊呼吸,喉嚨上下翻滾,從喉嚨縫裡擠出一句:“你整不服我,我都瞧不起你。”

周敬生冷聲:“我看你牙尖嘴利到什麼時候。”

她腦子裡嗡嗡作響,像是飛過去無數隻蒼蠅。

江寧前進無門,後退無路,身前是密不透風的牆壁。

除了賭,賭他能善心,彆無選擇。

周敬生到底還是給她留了幾分體麵。

冇對她太狠。

一團霧氣在眼球綻開,逐漸形成液體,來回的轉動。

江寧忍了又忍的脾氣,最終忍無可忍:“你真是有病。”

“是我有病,還是你有病,心裡不清楚?”

她牙根都要咬碎了。

耳後全是周敬生唇齒間吐出的溫熱氣息,他的薄唇近乎貼在她耳朵上,低沉磁性的嗓音如毒藥:“江寧,在我麵前彆想當又要立。”

江寧氣得渾身發抖。

兩隻手攥緊成拳,攥得手指骨森白髮疼。

一滴眼淚猝不及防,打她眼角滾落而下。

掉在她胸口處的襯衣上,她看著那暈染開的淚花,心痛到極點。

江寧從未這般恨過,恨不得周敬生去死。

他一邊扶住她的人,強迫她站穩腳跟。

一邊玩味又深重的道:“這都是你自找的。”

“是啊,我自作自受,你也小心點,彆遭報應。”

江寧滿嘴的苦澀,唇角位置肌肉痠疼,她想勾起一抹笑,卻怎麼都揚不起。

冷汗攪合著淚眼,留在她臉上。

一時間分不清哪些是淚水,哪些是汗水。

她緊抿住兩瓣嘴唇,把那種嗡鳴壓抑的抽泣聲,抑製在喉嚨裡。

周敬生卻不讓了。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頜,一聲輕低的哭聲擠出來:“你故意的。”

眼眸中閃過惡氣,江寧雙手死死反拽住他的衣服。

“我勸你最好放手,好好聽聽外麵是誰。”

周敬生肆無忌憚的威脅她。

他用實際證明,他不好招惹。

江寧兩邊手指甲都要扣得繃裂掉,唇瓣抿到發白髮疼。

她額間青筋暴起。

僅此一門之隔,外邊響起了沈慧心的聲音,她正跟秦姣從樓上下來,兩人談著一些家長裡短,秦姣問了她一聲:“慧心,你覺得阿巡怎樣?”

沈慧心向來心思八麵玲瓏。

從不得罪人。

她尋了個“家世顯赫”,“清清白白”的詞。

秦姣聽得相當滿意。

便順口跟沈慧心提了婚事。

聽著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江寧恨不得揭掉周敬生的臉皮,他真是陰狠狡詐,事實也再次證明瞭,自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她後悔招惹他。

但後悔冇用。

世界上的人都在尋後悔藥,倘若真有,她江寧第一件事就是後悔愛上週敬生。

心底火辣辣的疼。

江寧看周敬生那嫌惡的眼神,像是看到什麼無比肮臟的東西。

她雙手揪住他胳膊的肉,用勁再用勁。

可不管她怎麼使勁,周敬生不知痛般,眉頭都不蹙一下。

“要是不想被髮現,你可以揪得更狠一些。”

江寧剛作勢想揪掉他一層皮。

忽然門縫外一道身影閃過,那人喊道:“誰在裡邊?”

江寧慌裡慌張,把手退回去,心臟狂跳,嘴卻憋得緊繃成一條直線,眼角餘光掃到男人往前提的那雙鋥亮皮鞋。

周敬生欲要伸手去推門。

而她跟他此時這個樣子……

江寧不敢多想,一把攔住,啞沉的嗓音:“你想乾什麼?”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他當然不怕,就算被人揭穿,倒黴受罪的也是她。

他可以說是她勾引他。

全身而退。

周敬生漫不經心的回眸,看到她脖頸處,被自己吻出的痕跡:“求我,求我我就不出去。”

酸楚跟苦澀在嗓子眼攪動,直抵胃部。

見她冇動靜,他提了下腿。

江寧怕得要死,怒極反笑:“求你。”

男人低垂著眼眸,打量她那算不得笑的笑:“誰求我?”

“我。”

“連起來說。”

“我求你。”

周敬生並不滿意,下頜繃了繃,咬肌明顯閃過:“求我乾什麼?”

江寧渾身每一個部位都是酸的:“求你彆出去,我怕。”

看到她眼睛裡佈滿的懼怕跟慌張,他知道,那是真的怕了。

江寧那張臉漂亮,但這抹怕不是假的。

周敬生“全身而退”,她趴著身前的牆麵。

有種瞬間要虛脫過去的錯覺,頭暈眼花。

他故作貼心的把她衣服往上提了下,原本該是溫和的嗓音,此時無比冰冷:“穿好,外邊風大天氣涼,彆著涼了。”

江寧一邊撥弄衣服,一邊抹掉眼底淚痕。

即便不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眼睛肯定腫了。

唯一的念頭是,不能讓沈慧心看出她哭過。

周敬生要走,她忽地出聲叫住他:“有煙嗎?”

他神色如常的伸手摸口袋,捏著煙盒遞給她。

江寧目光直視,盯在他西服褲上:“擦掉再進屋,彆給人瞧出什麼,也枉費你這麼用儘心思的讓我求你一聲。”

她話要多諷刺有多諷刺。

周敬生不動聲色。

他出門時,下意識的抹了下褲子。

一路往東院主臥走。

周囡囡四處尋不著人,便跑去東院找他。

周敬生的西服褲是深灰色的,其實一小點白色沾染上去,冇那麼突兀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