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特彆是你們攝影組,趙老師的每一個動作和眼神,都要精準捕捉到,不用擔心膠捲浪費的問題!”

張安大聲地吼道,然而,這時候攝影組卻是完全聽不到他的話。

他們的心神,全部都是拍攝上,全部都是鏡頭中的趙一洲身上了!

所有人,都有種想要給趙一洲頂禮膜拜的衝動!

九十九級階梯之後,趙一洲來到了麒麟殿門口。

站在麒麟殿門口等待著為九五至尊推開宮門的兩名群演,在看到趙一洲的那一瞬,瞳孔一縮,全身肌肉都緊繃了起來,深深彎著腰,不敢再看趙一洲一眼。

他們僵硬地移動著腳步,雙眼隻是盯著地麵,推開了那扇厚重的宮門。

“這是哪裡請來的群演,演技這麼好?”

監視器前,黎斌瞪大了眼睛,驚諤地說道。

張安死死盯著趙一洲,搖了搖頭。

“不是他們演技好,而是他們真的以為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秦始皇了!”

麒麟殿中的文武百官,在看到趙一洲的那一刻,全都瞪大了眼睛。

不是因為趙一洲演得不像,而是太像了,讓他們都呆住了。

“哢!”

“你們都在搞什麼?”

張安衝了過來,簡直要發狂了。

趙一洲走進宮殿的時候,不管是情緒還是氛圍,都已經積澱到位了。

然而,如此經典的鏡頭,居然被這麼低級的群體性失誤破壞了!

聽到張安的怒吼聲,眾演員這纔回過神來,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低下了頭,心中畏懼不已。

“再來一遍!”

張安沉聲說道,又眼神炙熱地看了一眼趙一洲,回到了後台。

趙一洲掃視了一圈文武百官,目光所過之處,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他們當真生出一種錯覺,再出問題,怕不是會被趙一洲下令拖出去一刀梟首?

趙一洲走了出去,重新回到台階底下,重走一遍。

這次,冇有再出差錯。

麒麟殿中,編鐘的聲音逐漸平息,整個大殿中一片寂靜,隻有趙一洲的腳步聲。

直到趙一洲在大殿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鴻臚寺官員便大聲唱道:

“叩見陛下!”

陛下一詞,最早在《呂氏春秋》上出現,指帝王宮殿的台階之下。

但在《戰國策》中,便有了以陛下稱呼秦孝文王的例子。

在這個時候,官員見到皇帝,還不需要行跪拜禮,隻需要鞠躬即可。

“叩見陛下!”

文武官員齊聲喝道。

“眾卿,坐吧。”

趙一洲一揮衣袖,說道。

文武官員紛紛跪坐在地上,在他們每個人麵前,都擺放著一張矮木桌。

而秦始皇高高坐在大殿之上,他們想要得見始皇帝,隻能夠仰視他。

眾人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趙一洲,心中暗自心驚。

太絕了!這個眼神!

此時,趙一洲神色平和,眼神中也冇有任何的情緒,但他們就是能夠從趙一洲眼神深處看到無邊霸氣,看到雄心壯誌!

“眾卿,可有要事商議?”

始皇帝俯視著他們,說道。

“稟報陛下,下臣有事要報。”

這時候,禦史大夫馮劫站起身來,彎著腰走了出來。

禦史大夫,乃是秦朝開設官職,職責是糾察監管百官。

“何事?”

始皇帝看到馮劫,眼皮一跳,眼中閃過一抹厲芒,又馬上恢複了自然。

“好!好!”

“這微表情,神了!糾察百官的馮劫出班,意味著一定是有官員被查。眼皮一跳,表現出了始皇帝晚年對殺戮已經有些疲倦厭煩了,但眼中閃過的那一抹厲芒,又將始皇帝矛盾的性格體現地淋漓儘致阿!”

張安一拍膝蓋,暗自叫絕道。

他與多位史學家研討過劇本,對於晚年的始皇帝,史學家們一致給出的評價是矛盾。

“陛下,一年前,博士淳於越,多次在家宴中非議我朝製度。好在措施及時,方纔將這些胡言亂語消除。但近日,下臣又多次聽到了類似的言論。”

馮劫撇了一眼一名跪坐在地上,眼觀鼻鼻觀嘴的男子,說道。

始皇帝眉頭一皺,一股煞氣頓時瀰漫整個麒麟殿。

隻見趙一洲眼神微眯,臉上滿是煞氣,眼神如刀鋒一般,一道道劃在淳於越身上。

“淳於越,此事可與你有關?”

始皇帝冷冷說道,淳於越慌忙起身出列。

“陛下明鑒,此事與下臣絕對無關!”

淳於越連忙辯駁道,雙腿不斷髮著抖。

這並非他演出來的,而是在趙一洲的氣勢之下,心理生理做出的反應。

一年前,他出言反對秦朝所實行的郡縣製,要求複辟古製,分封領土。

時任丞相的李斯斷然反駁了他,並提出了禁製任何人以古非今,誹謗朝政,提議焚燬列國史記以及《詩》、《書》等

原因是,這些書中,記載了三皇五帝的光宗偉大。而始皇帝認為,自己功兼三皇,德蓋五帝,又怎麼能忍受他們臣民以三皇五帝為尊?

更何況,不燒這些書,又如何真正形成一個一統的大秦帝國,怎麼統一這個帝國的文字?

《詩》、《書》,則是對被秦所滅的六國曾經的聖王多有稱頌,而帶頭批評郡縣製的淳於越,又是齊國遺臣。

這讓始皇帝不得不懷疑起,這些人是不是想要複國?

於是,他一把火將這些書燒光了。

這也就是,口口相傳始皇帝“焚書”。其實,被秦始皇焚燒的這些書,大多在鹹陽宮中都有備份。

“哼,諒你也冇這個膽子!”

嬴政的這一聲冷哼,如同一記重錘一般,砸在了眾人的心頭之上。

所有人皆是臉色蒼白,怕始皇帝遷怒於他們。

“馮劫,此事你可查到了是誰在亂嚼舌頭?”

始皇帝看向馮劫,寒聲問道。

“下臣已查清!涉事官員,共計二十有三。另外,下臣經過調查還發現,這些人都與宮中方士交往甚密。”

此話一出,所有人連呼吸都停止了。

和宮中方式聯絡密切,這些人是想乾嘛?謀反嗎?

那可是要株三族的罪!

誰料,始皇帝不怒反笑,說道。

區區幾個人,又有何資格被始皇帝放在眼中?

要知道,春秋戰國持續了五百多年,而秦始皇,從親政到一統天下,不過才用了九年。

雖是奉六世之餘烈,可秦始皇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嗬嗬,可是有人要造朕的反?”

秦以前,“朕”是第一人稱代詞,即“我”的意思,男女老幼,不論尊卑,皆自稱“朕”。

公元前221年,秦滅六國,秦王嬴政成為一統天下的至高君主。

秦始皇認為,自己功兼三皇五帝,為表彰自己的無量功德,體現人君的至高權威,於是從三皇和五帝中各取一字,號為皇帝,同時把“朕”作為皇帝的專用術語,不許他人染指。

“稟報陛下,是宮中術士主動聯絡他們的。根據調查,這些方士在暗中進行傳教,聲稱要將《道經》傳於天下。”

“並且,我派人偽裝接近了他們,在他們醉酒後得到了一秘密——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長生不老藥!”

馮劫頭埋地很低,沙啞著聲音說道。

他知道,有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