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是……老焦?腳後跟?”
說話間,許青鬆唇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人是他的初中同學,本名焦厚根。
因為諧音的原因,當初上學的時候,被人起了“腳後跟”這個外號。
兩人當初是同桌,焦厚根的家境還算不錯,當初冇少幫助許青鬆。
記憶中,許青鬆第一次吃到豆漿油條,就是吃的焦厚根的。
許青鬆第一次知道泡麪還有桶裝的,也是焦厚根讓他見識到的。
甚至許青鬆初中時代唯一的一次跌下考試冠軍寶座,也是拜焦厚根所賜。
這傢夥為了作弊,原封不動的照抄了學霸許青鬆的答案。
冇錯,真的是原封不動,連姓名和學號都抄了的那種。
結果兩人雙雙被罰,成績歸零處理,並列倒數第一名。
“去你的,你才腳後跟呢,你全家都是腳後跟。”焦厚根翻了個白眼,對這個外號頗為不滿。
許青鬆嘿嘿一笑,
“咱們得有七八年冇見了吧。”焦厚根說著話,把摩托車停穩當。
許青鬆搖了搖頭,歎息道:“何止啊,你初中二年級轉學走的,到現在這都有十一年了。”
焦厚根初二的時候,聽說他父親事業有成發了財,全家從小縣城搬遷到了東江市。
焦厚根一拍許青鬆的胳膊,道:“他鄉遇故知,這可是大喜事兒,一塊兒喝幾杯?”
許青鬆笑道:“冇問題,正好我知道不遠處的衚衕裡有個小店飯菜還蠻可口,走吧。”
焦厚根神秘一笑,道:“你可拉倒吧,跟我比老饕,你還嫩點兒,跟我走吧,哥哥帶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好好好,你是我哥,聽你的!”
許青鬆笑著點了點頭,心裡冇來由的輕鬆,彷彿回到了當年的青蔥歲月。
許青鬆坐在焦厚根的摩托後麵,摩托車不大,再加上後麵加裝的放餐盒的箱子,許青鬆幾乎是半騰空著臀部才勉強坐下。
由此可見,焦厚根的日子過的不算好。
畢竟在許青鬆的記憶中,焦厚根是因為家裡發了財,然後才從小縣城搬到東江市區的。
再瞧現在這種情況,顯然是家庭有了變故。
不過許青鬆倒也冇急著問,有些事情,順其自然的好。
焦厚根的摩托起的不滿,顯然也是經驗老成的騎手了。
大約二十分鐘的時間,焦厚根帶著許青鬆來到了一個小飯館門口。
飯館的地理位置還算不錯,雖然不能說是市中心,但周邊也有兩個大型商務寫字樓和一個住宅區。
飯館坐落於一棟大廈的底商,看上去高階大氣上檔次,但是飯館的名字卻和這裡的商業氛圍格格不入。
“胖子麪館。”
許青鬆從摩托上下來,一邊摘下頭盔,一邊打趣著說道:“我去,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接地氣啊,這麼高階大氣上檔次的地方,我還以為你要帶我魚翅鮑魚好好的奢侈一把呢。結果你是帶我鑽到了豪華大廈隔壁的蒼蠅店啊啊!”
焦厚根老臉一紅,道:“少廢話,快進來。”
走近飯館,屋內大約也就四十平米的樣子,一共七八張桌子,看上去顯得還是有些擁擠的。
不過此時飯館內隻有一個人背對著門口在吃一碗麪,似乎是和擁擠站不上邊的。
可是現在正是吃飯的時間點,這樣的生意,實在是隻能用慘淡來形容了。
許青鬆低聲說道:“我說老焦,你不會是傳說中的飯托帶我來吃高價飯騙我花錢的吧?我可提前聲明啊,我身上一毛錢都冇帶。”
焦厚根瞪了許青鬆一眼,道:“滾犢子,你才飯托,你見過男的給男的當飯托的麼?”
許青鬆嘿嘿一笑,道:“也對哦,男顧客的飯托一般都是美女,你這樣的怕是會把客人嚇跑的,是我太單純,想簡單了。”
焦厚根白了許青鬆一眼:“損吧你就,等會兒請你吃屎去!”
說罷,焦厚根懶得再理許青鬆,走到吧檯放下頭盔,向那個唯一的客人問道:“鐘叔,冇客人來吧。”
那人四十多歲的樣子,雙鬢白髮已生,國字臉上充滿了堅韌,體態算不上魁梧,但卻有一種很強壯的氣勢。
被叫做鐘叔的男人喝了一口麪湯,才苦笑著說道:“我都快成了你這兒的店小二了。”
焦厚根嘿嘿一笑,道:“我這不也是看您老無聊嗎,這碗麪算我送你的,好了吧。”
鐘叔擦了擦嘴,道:“喲,你還真好意思說,我給你看了兩個多小時的店,一碗麪就把我打發了。”
焦厚根笑著湊了過去,道:“不要是吧?那您先把麵錢給我結算一下唄,九塊錢,您是老顧客,湊整給個十塊就行了。”
鐘叔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說說吧,有什麼喜事兒啊這是,居然大方的要請我吃麪。”
焦厚根撓了後腦勺說道:“還真叫鐘叔您給猜對了,我今兒個還真是出門見喜了。他鄉遇故知。”
說著話,焦厚根努了努嘴,道:“喏,我初中時候的同學,我兄弟許青鬆。”
“老許,這位是我的房東,一生奮鬥無數,最終拆遷致富的鐘叔。”
“而鄙人我呢,就是這家店的老闆,焦胖子是也!”
許青鬆驚訝的指了指許青鬆,道:“你?老闆?”
焦厚根得意的挺了挺肚子,道:“對啊,怎麼樣,想不到吧。”
許青鬆非常刻意的點了點頭,道:“冇錯,是冇想到,我冇想到老祖宗實在是英明啊。”
焦厚根疑惑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聽著有點兒迷糊呢?”
許青鬆嘿嘿一笑,道:“冇啥意思,就是覺得老祖宗誠不欺我啊。”
焦厚根一拍許青鬆,道:“此話怎講?有話說,有屁放!”
許青鬆向後閃去,嘴裡說道:“腦袋大,脖子粗,不是領導,就是夥伕!”
“滾你丫的,那是老祖宗說的麼,你就彆亂認祖宗了。自己找地兒坐吧,我趕緊收拾收拾,給咱整點兒下酒菜出來。鐘叔你也彆走啊,一塊兒喝點兒。”
許青鬆哈哈大笑,前所未有的輕鬆。
“得嘞,焦老闆您儘管忙活,我先喝杯八二年的雪碧潤潤嗓子。”
說著話,許青鬆自顧自的從吧檯後麵的置物架上拿下兩罐雪碧,踱步向鐘叔走去。
“我靠,你拿易拉罐的乾嘛!大桶飲料劃算多了,你個敗家玩意兒。”
笑罵兩句,焦厚根掀開簾子去後廚了。
許青鬆坐在鐘叔對麵,將一罐雪碧推了過去,道:“鐘叔,天氣熱,喝罐兒雪碧潤潤嗓子。”
說話間,許青鬆的眼神飛速的在鐘叔身上遊走一圈,麵色不經意間凝重了不少。
鐘叔笑著將桌子上的雪碧推了過去,道:“嗬嗬,謝謝你了小夥子,不過我不敢喝這東西,老了,渾身是毛病,醫生說讓我碳酸飲料還是少喝為妙。”
許青鬆倒也冇和他推辭,自顧自的打開拉環,似乎很隨意的問道:“以您的身體,不至於那麼脆弱吧。”
鐘叔頓了一下,而後襬了擺手,道:“老了,哪兒能跟你們小夥子比。”
許青鬆意有所指的說道:“鐘叔未免太謙虛了,如果連你都能說是老人,那這個社會人口老齡化未免也太嚴重了。”
“而且在我看來,以鐘叔您的身手,恐怕尋常年輕小夥子,十個八個都近不了您的身吧。”
鐘叔正在夾著麵的筷子停頓了下來,緩緩將筷子放在碗上,目光如炬望向許青鬆。
“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