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絕望

奇怪,這太奇怪了。

人人都知道這淫賊武道天賦奇差,就是當今陛下親自教導,也無濟於事。

所以他不可能身懷內力。

更談不上習練那些專門提升聽力的偏門武功了……

他是怎麼聽到的??

上官海棠百思不得其解,手上的動作微微遲疑。

朱榑冇個正形地側躺在軟塌上,右手支起,以手背撐著腦袋,滿臉漫不經心:“聽清楚了啊。”

“剛纔罵得爽,現在可不得換你哭會兒?”

“今晚本王就點你侍寢。”

“長得這麼粉嫩可愛,小皮鞭抽下去,能哭很久吧……”

看著上官海棠的樣子,朱榑忍不住就想逗逗她,找找樂子。

畢竟這年代的娛樂方式還真不多,枯燥得很。

上官海棠愣住。

心臟驟沉。

所以……他根本也不是看上我了,他純粹是想報複我!?

想到這裡,她也無暇深究朱榑到底是怎麼聽到的,連罵人的心思都冇了。

背在身後的右手死死握緊刀柄,右足下沉蓄力,雙眼微眯,眼中的殺意迸發到了極致。

殺了這個淫賊!

被這樣一個紈絝惦記上,存心報複,不趁著現在對方冇什麼防備動手,後麵指不定要遭受怎樣的淩辱。

深吸一口氣。

上官海棠點地躍起,整個人在空中劃過一個乾淨利落的弧度。

同時右手手握短匕刺出,直指朱榑咽喉。

朱榑淡淡一笑,依舊慵懶地躺在軟塌上,抬起空閒的左手,食指和中指穩穩夾住匕刃,抬手一掀。

且不提他在這山莊內無敵,隻要他留心,對方一舉一動都逃不出他的感知。

他現在可是一名實打實的先天高手了。

“哐當——”

短匕脫手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清冽的鳴響。

上官海棠也被這力道掀得一個踉蹌,也好在她功夫學得紮實,才勉強穩住身形,冇摔得在地上滾。

“你會武!?”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上官海棠小嘴微張,瞪大了眼睛看著朱榑,彷彿看到了太陽打西邊出來這般怪誕景象一般,滿臉不敢置信。

皇宮之內高手如雲,當今洪武皇帝實力更深不可測。

他怎麼可能瞞得過這麼多武道高手?

可……

他剛剛隨意的出手,就能證明他的確有著不俗的武道實力!

再怎麼說我也是後天三品的實力,卻抵不住他隨手一揮,可見他的實力至少已經達到了先天境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各種念頭交織,讓她覺得腦子裡雜糅了一團漿糊一樣,已經完全無法思考。

而最初的震驚過後。

上官海棠心裡剩下的,隻有深刻到底的絕望。

完了。

這下連自殺都難了。

就在此時,那個魔鬼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嘖嘖嘖,我二哥這是怎麼教人的?”

“你義父在在朝堂是才智雙全、謙遜有禮的鐵膽神侯,在江湖上是光明磊落、正直剛毅的君子。”

“他彆的冇教會你,儘教你背後說人壞話、偷襲這等下作手段了?”

朱榑語氣之中半帶譏諷。

上官海棠臉色一黑,也不偷著罵了,乾脆破罐子破摔:

“義父是君子,教的是君子之道,對付你這種不要臉的淫賊,不算偷襲。”

“你紈絝**,陛下厭棄你,百姓唾罵你。”

“隻可惜……我冇能殺了你為民除害!”

“落到你手裡了,是我倒了八輩子血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她傲然揚起小臉。

臉上的表情,頗有種壯士赴死的悲壯感。

朱榑一臉無奈。

他看得出上官海棠是一心求死,所以能罵多難聽罵多難聽。

但是……

這典型的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啊,都把你送給我這個「紈絝」、「淫賊」了,還一口一個義父,一口一個君子?

他也是無語了。

搖頭反問道:“他都把你送給我了,還君子?”

上官海棠低下頭,神色明顯黯淡下來,卻還在為朱無視辯解:“義父……他一定有什麼苦衷!”

雖然對朱無視此舉感到很失望。

但她心裡還是不願意詆譭朱無視,那是把她從死人堆裡拉出來的人,是傳授她武功、道理的師長,是她打心眼裡尊敬的「父親」。

說完。

上官海棠還不忘順帶罵朱榑幾句,出口惡氣,最好能逼他給自己一個痛快:

“而你,隻知道吃喝嫖賭,為禍百姓。”

“京城百姓聽到陛下將你禁閉於此,個個彈冠相慶,提起你的名字還得多吐兩口唾沫!而義父卻深受百姓愛戴,人人稱讚。”

“對!義父他是有苦衷的!”

像是給自己受傷的心找到了一個依托,上官海棠黯淡的目光都明亮了幾分。

臥槽!!

朱榑內心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你這自我PUA能力挺強啊!

不過朱榑也知道,這是朱無視把自己人設塑造得太好了的原因,當年看劇的時候,朱榑都一直以為朱無視真是一個絕世大好人,冇少罵曹正淳。

後來才發現,人家曹公公纔是全劇最有禮貌的人。

……

朱榑搖了搖頭,輕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

上官海棠頓時感到背後一涼,整個神經都緊張了起來。同時心裡也帶了一絲解脫的情緒:好在冇白費口舌罵他,果然要殺我了……

也好,總比被他淩辱來得強。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目,有些忐忑地等待死亡。

然而……

上官海棠突然覺得自己身體一輕。

睜開眼一看。

便發現自己被包裹在一個厚實的胸膛之中,自己整個人隨之起起落落,兩邊的景色在飛速往後倒退。

抬起頭,入目是一張俊美無儔的臉。

臉上不見半點放蕩不羈的**之色,隻有平靜、淡然。

原本披散的黑色長髮不知何時被他用一根簡單的髮簪豎起,莫名給人一種清清爽爽的氣息。

不過她對朱榑恨之入骨,就冇什麼欣賞的心情了。

“你……冇有殺我?”

“這是下孤雲山的路,你要帶我去哪兒?”

上官海棠下意識掙紮,但顯然掙脫不開,卻也不知道朱榑到底要乾嘛。

隻能心中警惕地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