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平寧郡主剛高興地把兒子送下馬車，就看他和盛家的人打了招呼，便在一輛馬車前站了許久，和裡麵的人不知說了什麼，笑的和花一樣。

等到明蘭從馬車上下來，平寧郡主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若說她有多看不上盛家，那倒不至於。

盛家雖然不是勳貴有爵人家，卻是清流文臣，盛紘是正統的進士出身，官場上同科不少。他自己官途順遂，不過四十一歲就官至從三品，日後怕又是一個內閣大臣。親家是配享太廟的王宰輔，嫡母是宮裡長大的勇毅侯嫡女，和他家結親，雖然不是最好的選擇，但也還可以。

可是前提是他家的嫡女！

平寧郡主是見過盛家的幾個女兒的，知道和齊衡說話的是他家最小的女兒，是個庶出不說，還是個冇孃的。

雖然在老太太膝下養了幾年，可老太太都多大了，又不是盛紘的親孃，能給她撐什麼腰。有個親生的弟弟，如今看著也不過6、7歲的樣子，盛明蘭想指望他，至少要等二十年，齊家怎麼能有這樣的大娘子？

還不如另一個庶女，不說自小就是嫡母教養，就是她那哥哥，也是個擅長讀書的。她母親又是寵妾，又和嫡出的幾個關係好。

也不知道齊衡到底看上了那個六姑娘什麼了。

隻是科考就在眼前，不好這時候發作，她等著成績出來了再追究這些。

這邊平寧郡主滿腹思量，那邊盛家來的人圍著長楓、長柏，各個說著吉祥話。

盛紘看了看時辰，“差不多了，你們快進去吧，彆誤了時辰。”

如蘭最是積極，第一個就說：“祝二哥哥、三哥哥金榜題名，一舉成功。”

墨蘭就在她後麵跟著說：“祝二位哥哥魚躍龍門，蟾宮折桂。”

大家說的都是吉利話，中規中矩。到了明蘭，偏她不走尋常路，“那我就祝二位哥哥在考場中，多多喝水，好好休息。”

如蘭無語，扯了她袖子一下，“你說的這是什麼呀，吉祥話不會說呀。”

明蘭立刻擺出懵懂怯懦的樣子來，“我就想到什麼說什麼了，那……那我就說，兩位哥哥考場中一定焦躁煩悶，水能滅火，心情好了，文章一定寫的乾淨漂亮，如有神助。”

墨蘭不明白，她好歹這麼多年都是跟著莊學究學習過來的，什麼話不會說，到了這種科舉的重要時刻，居然還在耍小聰明。不過她這個樣子，也能算得上童言童語，聽到的人都跟著笑了。

長柏最是給麵子，“六妹妹所言極是，我們一定，多多喝水。”

盛紘看大家的話說的差不多了，又一次催促他們進場。

王若弗和林噙霜各自拉著自己的兒子，也不說話，隻是麵上都是期許，殷殷切切，一片慈母心腸。

明蘭看著他們母子情深，拉著長棟的手都不由得重了點。

等他們進了考場，盛家便啟程回家了。

馬車上，墨蘭聽到外麵有石頭的說話聲，掀起簾子看，正和顧廷燁對視上了。

墨蘭一愣，冇想到竟如此巧合。

到底是同窗了近兩年的人，如今他也來科舉，雖然知道最後結果不好，墨蘭在這時候也會真心祝福他的，便叫停了馬車，顧廷燁見了，也走上前來。

“四妹妹這是要回去了？看來長楓、長柏都已經進了貢院了。”

“是啊，我們怕人多路堵，便來的早了些。隻是顧二哥如此淡定從容，踩著點的來貢院，可見是胸有成竹，勝券在握啊。”墨蘭和他調笑兩句，到讓他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