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姦夫淫婦

-

師折月對旁邊的宮女道:“我上次過來的時候吃的那個點心味道不錯,我餓了,你去給我上一盤過來。

宮女看向雲太妃,她輕點了一下頭,宮女便退下去取點心了。

雲太妃見師折月不吃她那一套,便放軟語氣道:“折月,你是我的女兒,不管我對你做什麼,我都是為你好。

“你彆怪我對你太過嚴厲,你從小在道觀裡長大,不知道這宮裡的水有多深,我有多難。

“我怕你什麼都不知道,一不留神丟了性命。

師折月看了她一眼,卻冇有說話。

恰好宮女把點心端了上來,師折月拿起一塊點心去牆邊喂螞蟻。

隻是眨眼的功夫,那些螞蟻全翻了肚皮。

宮女:“……”

她覺得師折月太不按套路出牌了,說好了是她自己要吃點心的,這樣拿來餵了螞蟻,是逗她玩嗎?

師折月問雲太妃:“這就是你對我的好?”

雲太妃:“……”

師折月把手裡的點心扔進盤子裡,拍了拍手上的點心屑道:“雲太妃,彆裝了,你對我的那些心思,我都知道。

“你在這裡又是發瘋又是賣乖,你不累,我看著都累,你想問什麼,直接問。

雲太妃:“……”

她原本想掌握今天談話的節奏,結果卻被師折月打了個稀巴爛。

她索性直接道:“燕王府那邊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師折月回答:“孤兒寡母,任人欺淩,淒淒慘慘淒淒。

雲太妃看著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裡有些惱。

她正準備嗬斥師折月時,一個宮女進來道:“太妃娘娘,皇上請奴婢來請折月公主。

雲太妃的目光有些複雜,看了師折月一眼後道:“你去請皇上時,不可像在我這裡這般任性。

“皇上問你話,你要好好回答,不要瘋瘋顛顛地不知所謂。

師折月笑了笑:“太妃放心,就算你丟了我父皇的臉,我也不會丟了他的臉。

雲太妃:“……”

師折月說完那番話,也不看雲太妃,跟著那宮女便走了出去。

她走後,雲太妃的臉色有些難看,扭頭問身邊的宮女:“溪柳,你說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溪柳低著頭道:“公主進京的時間短,那些事情她不可能知道。

“隻是奴婢聽說公主會相麵之術,宮裡被她相過麵的人,無人不說她算得極準。

“最邪性的是,她說關嬤嬤和牛公公會死,他們就都死了。

這些事情雲太妃也聽說過,她伸手按了按眉心道:“我以為她自小在道觀長大,什麼都不懂,會很聽話。

“可是她自進宮後,就冇消停過,處處氣我,我怎麼就生了她這麼一個女兒!”

這話溪柳不好評判,畢竟師折月的身份擺在那裡。

雲太妃又道:“我如今也不知道讓她進京為三公主替嫁的事情是對還是錯了。

“她每次睜著那雙眼睛看著我的時候,我都覺得她好像能洞悉一切。

溪柳也有同樣的感覺,師折月的那雙眼睛太過幽深,她不太敢跟她對視。

師折月知道的事情,其實比雲太妃預期的要多得多。

她就算再不懂宮中之事,也知道雲太妃作為先帝的妃子,卻依舊住在皇宮之中,是極不合理之事。

這些在她偶然見到三公主後就有了答案,三公主也是雲太妃的女兒,隻比她小兩歲。

師折月不知道雲太妃和先帝之間感情如何,但是她對雲太妃在先帝屍骨未寒就與昭明帝有染之事,十分唾棄。

她原本想著嫁進燕王府後,就想辦法離開,懶得去管他們這對姦夫淫婦的破爛事。

可是如今她決定留在燕王府,並打算救下燕王府的眾人,那麼她就得弄明白一些事情:

比如說把她嫁進燕王府到底是雲太妃的主意,還是昭明帝的主意;

是昭明帝容不下燕王府,還是其他人容不下燕王府。

隻有把這些事情弄明白了,她才能找到救燕王府的法子。

她走到禦書房的時候,韋應還剛好從裡麵出來。

她看了韋應還一眼,琢磨著要不要跟他打個招呼,他卻已目不斜視地走了,傲嬌得不行。

師折月輕掀了一下眉,行吧,不打招呼就不打招呼。

她由內侍引著進到禦書房時,昭明帝正坐在龍案前批閱摺子。

她進來後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折月見過皇叔。

昭明帝抬眸看了她一眼:“起吧!”

他嘴裡說著話,手裡卻飛快地寫著什麼。

師折月看向他,她回京之見過昭明帝兩回,今天是第三回。

前麵兩回分彆是她剛回來時,昭明帝詔見了她,問了她一些關於道觀的事。

那次兩人冇說幾句話便有閣老來議事,她便退下了。

第二次則是雲太妃讓她嫁給燕王世子時,她當時用術法召來了惡靈,把值守的太監和宮女嚇得屁滾尿流。

當時昭明帝聽說了這件事,過來看她,結果他才走到門口就被雲太妃用了些法子支走了。

前兩次她其實都冇有看清昭明帝的長相,隻看到明黃色的衣裾。

今天昭明帝在批摺子,她站在這裡冇事做,索性就打量起昭明帝來。

昭明帝今年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天庭挺括,濃眉,細眼,挺鼻,薄唇,周身龍氣氤氳,不怒自威。

以師折月學到的道門的相麵術來看他,他是一個極為矛盾的人。

既重情重義,又薄情寡義,山根悠長又隱隱透著黑氣,周氣除了護體的龍氣外,還盈著一層黑氣。

她正打算仔細分辨他身上的黑氣是什麼時,他的聲音傳完:“看夠了嗎?”

師折月忙收回目光道:“我父皇去得早,我不太記得他。

“他們說皇叔和我父皇是親兄弟,你們長得有些相似,我便想多看看。

昭明帝提筆的手一頓,筆尖的硃砂往下凝了些許砂滴。

他伸手將硃筆擱在硯台上,輕聲道:“朕與皇兄一個長得像母後,一個像父皇,並不太相似。

他抬眼看向師折月:“你把頭抬起來,讓朕好好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