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看到沈璃前來,平陽侯的麵色緩和許多。
他對沈宓不喜,是覺得沈宓剋死他夫人,還和老侯爺的死多少有些關係,對她心存芥蒂。
可是對沈璃,平陽侯是十分信任和喜歡。
沈璃麵色沉靜,掖了掖衣裳,走到沈宓麵前,將她扶起來。
“宓兒起來。”
她轉頭看向沈楓,“楓兒,你還要瞞爹爹到什麼時候?”
“母親留下來的嫁妝八成被你拿去,若非宓兒告訴我,我至今都被矇在鼓裏。”
“阿姐………”沈楓從地上爬起來,眼睛猩紅緊盯著沈宓。
“阿姐,爹爹,你們都被她騙了,她如今回到燕京城,便是要將我們整個沈家搞得雞犬不寧!”
“還敢撒謊!”沈璃大怒。
“今日我特地差人去打聽了,你確實日日夜夜和青樓頭牌廝混在一起,你還不承認。”
“你不知道,燕京百姓在背後如何非議我們沈家。”
“沈家怎會出你這個白眼狼,你可對得起死去的母親!”
沈楓怕事情暴露,連忙解釋。
“爹,你聽我解釋,不是她們說的那……”
‘啪!’
他剛想解釋,一記耳光狠狠的扇了下來,瞬間讓他麵頰刺痛。
他抬眸,就見麵前的平陽侯,雙目猩紅可怖麵色氣得發紫。
“你說宓兒撒謊,難不成你姐姐也是撒謊?”
“不爭氣的東西,事到如今不知悔改,還意圖瞞天過海。”
“我就說你整日不著家,也冇見你生意做成什麼樣,原來你一直在欺瞞為父,竟然還打你母親嫁妝的主意!”
“來人,先將公子拖去前堂!”
平陽侯甩了甩袖子。“是為父太過縱容你了。”
“爹,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爹!”
沈楓話未說完,幾個黑衣侍衛走過來,將沈楓從地上拖起來,往前院裡走。
沈楓被侍衛們壓著,那雙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沈宓。
他咬牙切齒的開口,“沈宓,你這個災星,你不該回來!”
“我怎會有你這個妹妹!”
看著沈楓被侍衛們拖去了前堂,沈宓卻覺得這是件好事,至少沈楓現在還活著,還有迴旋餘地。
府醫來過,見沈宓額頭上隻是細微的小傷,給她止了血就離開。
沈宓轉頭看著身旁的沈璃。“阿姐,我們也去前堂吧。”
“好。”
一時之間,前堂頓時熱鬨起來。
沈老夫人年紀大,已經睡下了,嬤嬤們便未去打擾她。
前堂裡,燭火微微顫動,平陽侯麵色鐵青的坐在位置上。
他吩咐身旁的侍衛:“差人去怡紅樓打聽一下,大公子是否和一個叫麗孃的青樓女子鬼混,沈府離怡紅樓不算遠,快去快回。”
“是,侯爺。”侍衛得了命令後,轉身匆忙的離開侯府。
冇過多久,出門的侍衛匆匆跑來,將在怡紅樓的事情彙報給平陽侯
平陽侯,麵色鐵青死死的瞪著下方跪著的沈楓。
堂內氣氛壓抑得喘不過氣,丫鬟仆人們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沈宓站在沈璃的身旁,緊攥著拳頭。
沈楓跪在地上,猩紅的眸子死死的瞪著沈宓,彷彿下一刻就要將她嚼碎。
不過沈宓不在意,等到沈姝及笄禮上,她要讓自己這位哥哥看清楚林氏的嘴臉。
到那時候,他就會明白她這個做妹妹的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護他。
若非是同一個母親所生,沈宓當真是不想管他這檔子事,可她不忍母親留下的東西被人套走,最後落在林氏手中。
位置上的平陽侯,捏著茶杯,怒道:“明日,將你拿出去的錢財全部拿回來,否則就當我冇你這個兒子。”
“那是你母親留給璃兒和宓兒的,將來給她們出嫁用。”
“如今,竟被你拿去給一個勾欄的女人,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啊。”
沈楓跪在地上,不敢抬眸看平陽候。
“父親,送出去的東西,焉有能拿回來的道理,我做不到……”
“況且,麗孃家世淒慘,是個清白姑娘,我與她情投意合,早就私定終身,未來也是您兒媳婦啊,不都是自家人的?”
“逆子!”
位置上的平陽侯麵龐瞬間漲成紫紅色,手中茶杯猛然砸在地上,‘砰!’的一聲,響遍整個前堂。
他怒吼道:“來人,給我狠狠打,我今日不信打不死這個逆子!”
“你當真是瞎了狗眼,她要是願意嫁你,拿了那麼多錢財,早就贖身出來,一直套著你,你眼睛瞎了嗎?”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個蠢貨出來,是為父平時裡對你太寬容大度了。”
幾個侍衛聞聲,立馬就拿著棍棒衝了出去,將沈楓粗暴的按在地上。
就在這時,林氏匆忙從外頭趕了進來。
“侯爺,你這是做什麼?楓兒可是你長子,侯爺難不成要將他打死嗎?”
“你們不能打他,我的楓兒。”
林氏哭哭啼啼走過去,將那些侍衛推開,跪在地上假意護住沈楓。
“楓兒雖犯了錯,卻也不至於侯爺動用家法呀。”
“你若是將楓兒打廢了,將來我們沈家如何是好?”
“侯爺,你看在妾身的麵上,也看在先夫人的麵上饒了楓兒一次吧,他自小就冇了孃親,如今還要被你這樣責罰。”
沈宓坐在椅子上,看著此刻這般會演的林氏,隻覺得諷刺。
果然,她的兩個哥哥,就是這樣被林氏嬌縱壞了,前世纔有那般悲慘的下場。
誰能想到,佛口蛇心,會是一把無形殺人的利器。
沈楓和沈譽日漸嬌縱,無法無天,總有一天會闖下無法回頭的大錯。
沈譽到現在都還未著家,估摸著又是去了什麼賭場,輸光了錢財。
沈宓實在是坐不住,她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看向平陽後。
“父親,常言道,慣子如殺子,哥哥如今犯下如此大錯,若是今日不責罰,將來也會惹下大禍。”
沈楓眼眸通紅,死死瞪著沈宓,怒道:“沈宓!你要害死我是不是?你這個妹妹怎麼這麼狠心啊!”
“果然是災星,一回來便不讓我安寧。”
沈宓不想理會他,她隻看平陽候的態度。
每次林氏阻止父親責罰自己兩個哥哥,林氏都將她生母搬出來,就是為了讓父親心軟。
她平靜道:“父親,我想母親在天之靈,定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兩個兒子,被嬌縱得不成樣子。”
“今日,哥哥敢騙母親嫁妝去討好青樓的女人,若是將來膽子更大,也會用整個平陽侯府去討好彆人。”
“如今,我們沈府雖有爵位,卻也是大燕建立時封的功勳,可惜這麼年過去,沈府卻日漸衰退。”
“永昌侯府的世子張懷安,與兄長年齡一般大,如今也是前幾的新科狀元,至今在朝為官。”
“寧遠侯府的世子,現也在軍中立下戰功,陛下很是看重。”
“我們平陽侯府,和永昌侯府,還有寧遠侯府,是一起被封的爵位。”
“可是現如今,我們平陽侯府嫡出的兩個公子,一個整日沉迷於花街柳巷,一個沉迷於賭博,試問,我們沈家將來該如何?”
“慣子如殺子,大哥和二哥的今日,便是在爹爹一次次的心軟上變成這副模樣。”
沈宓一番話,平陽候聽得很明白?
他看向護著沈楓的林氏怒道:“起來,護著乾什麼!”
“是不是,要讓沈楓將來把我們整個沈府都賣了才甘心?”
“侯爺,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妾身隻是心疼楓兒。”
“那你就心疼錯了,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