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萌萌媽的火點著了,米也下鍋了。

大家目光看向江拾月,江拾月隻是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萌萌媽,冇生氣冇掀鍋。

壯壯媽猶豫了下,也跟進廚房,試探道:“江拾月嫂子,我昨晚說的是氣話。要不你把鋁鍋拿走,把鐵鍋還我?”

她真怕江拾月偷偷下黑手,以後飯裡指不定吃到什麼。

江拾月搖頭,“冇事,你拿鋁鍋我用鐵鍋就行!”

現在鋁鍋剛流行起來,大家都喜歡鋁鍋是因為鋁鍋總是錚亮不會像鐵鍋這樣動輒生鏽,又輕薄。

實際上鋁對身體並不好。

就算壯壯媽不要,江拾月也打算拿到黑市上賣掉換口新鐵鍋。

至於彆人用過的鍋,上輩子的她肯定不會用。但現在大家都冇那麼講究,開水煮一下消個毒就能用。

壯壯媽看看江拾月洗好的鐵鍋,再看看她放在自家灶上的鋁鍋。喜憂攙半,最後還是走到自家灶前開始做飯。

其他嫂子見萌萌媽和壯壯媽都冇事,才紛紛湧入廚房開始忙活自家的早餐。

陳山河先抬手摸了摸立在廚房邊研究新華字典的陽陽的小腦袋,才走進廚房,對浪費了半盒火柴還冇點著蜂窩煤的江拾月道:“我來吧!”

江拾月抬頭看見陳山河,生怕他反悔一樣,把火柴塞進他手裡,“好,謝謝!”

一道煤灰在她奶白滑嫩的臉上,顯得有些突兀,陳山河手指微蜷,控製住自己想抹掉這道灰的衝動,低頭點火,問她:“你這是要做什麼?”

“煉豬油。昨天我送了一套衣服給一個老婦人,她送我了些板油。”江拾月指了下砧板上自己剛切成方方正正白色地油脂塊。

說起來她會煉豬油還得歸功於全民坐月子。

在家憋到發瘋那段時間,全民在家當廚師,麪粉都被做出花來。做涼皮的,各種麪點的。

她也跟著某音某手學了不少。就是學某道需要用豬油的甜品時順道學會了煉豬油。

冇想到有朝一日穿越後竟然能用上。

其他嫂子們聞言又忍不住往江拾月這邊看過來。

有灶台臨近的嫂子又開始竊竊私語。

“我冇聽錯吧?江拾月會送衣服給人?那不是她的命根子嗎?”

“彆問我,我現在都懷疑我在做夢。不過她飯都不吃也要買衣服,會捨得送人?又撒謊呢吧?”

“送冇送衣服,咱們冇見,但是她那些豬油可真不少,得有個五六斤吧?”

“那也虧!我可聽說她一件衣服都得十塊以上。五斤板油才幾毛錢!還是不像她會做的事。”

“對!她這兩天確實很奇怪。浴室門竟然也不上鎖了,我還有點不適應。”

“這兩天她好像冇找咱們麻煩?聽說還主動帶孩子了!”

“對。我們去城裡坐班車看見她帶著陽陽去的。你們說她是不是中什麼邪了?”

“你見誰家邪祟是讓人變好的?”

“說的也是。那你們說她這是怎麼了?”

“……”

早晨大家都冇炒菜,動靜不大,這些小聲議論江拾月跟陳山河都能聽見。

江拾月一心回憶煉豬油的步驟顧不上她們說什麼,動作生疏地往鍋裡加了一小碗水之後,把切好的板油放進去慢慢攪動。

點燃蜂窩煤的陳山河立在一邊,聽見嫂子們的話看著江拾月若有所思。

作為夫妻,他比所有人更直觀地感受到江拾月的反常,確切地說都不叫反常,而是完全像換了一個人。

不信的鬼神的陳山河暫時還找不到合理的理由解釋這一切,隻能先把疑惑藏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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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斤豬板油熬了一盆豬油和一大盤豬油渣。

江拾月拿白瓷碗盛了一碗豬油出來,對陳山河道:“剩下的你拿去營部食堂吧!咱們也吃不了那麼多。”

豬油夏天也不易久存,還不如給官兵們添點油水。

陳山河略一猶豫,點頭,“好,我替戰士們謝謝你。”

江拾月搖頭,把撒了鹽的豬油渣端回家。

回到家,陽陽已經醒了,抱著那本新華字典翻啊翻的,江拾月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看懂。

陳山河拿了搪瓷盆去廚房裝油,江拾月給陽陽穿衣服的同時順便教陽陽認拚音。

依舊是江拾月單方麵輸出,陽陽依舊隻聽不言語,偶爾目光會看向她。

等陳山河回來,一家三口圍坐在方桌旁開始吃飯。

今天食堂早餐是玉米碴子粥和窩窩頭。

剛出鍋的豬油渣又酥又脆,咬一口滿嘴油香。

搭在一起,讓人多了幾分食慾。

江拾月喝光了玉米碴子粥,還吃了半塊窩頭。

連陽陽都吃得比平日多。

吃過早飯,陳山河端著盆和江拾月硬塞給他的一斤七兩肉去了營部。

江拾月想了下,覺得用油和鹽醃肉也不宜存放,與其放壞還不如給大家添個菜。

買肉的時候,估算著送完賠禮也就剩一頓肉菜。結果大壯媽冇要肉,就餘了不少。

營部那麼多人,她送半斤也不合適,想了想自己留了半斤,把那塊大肉送人。

當然她冇說這麼直白,隻是說對過往的所作所為略表歉意。

陳山河本想拒絕,聽見她說是賠禮才收下,表示一定轉達。

江拾月拾掇了下豬蹄放在爐子上鹵著。然後帶著陽陽到大院附近的山上挖野菜。

在幾十年後,很多城裡人喜歡吃野菜,常常一份野菜包子就能賣到幾十塊一份。

可在78年,多數人吃野菜吃到吐,但凡能吃飽就不想來挖野菜。

江拾月一路走一路教陽陽認野菜野草。

“這個叫茅草。春天的時候這些白色的花還剛剛成為花苞的時候是可以吃的,很香甜。”

“這個叫曲曲菜。有些苦,不過熬粥挺好喝。”

“馬齒筧,是我們今天要找的菜,這個菜采回家,用開水焯一下,瀝乾水分切成丁放上油炸包餃子,那叫一個香!”江拾月自己說著都要流口水。

陽陽依舊冇說話,隻是看見馬齒筧的時候會采來扔在江拾月的籃子裡。

很快,母子倆就滿載而歸。

大約是血緣的神奇之處,儘管江拾月冇當過母親,儘管她不覺得自己喜歡小孩,可對陽陽有種天然的親近感,會忍不住對他好。

所以,原主是怎麼做到對陽陽那麼冷漠的?

大約是因為原主隻愛自己!俗稱自私。

江拾月跟陽陽回到家,發現自家大門敞著。

在大院不用擔心會有賊進來,家屬院的人家很多家裡都不上鎖。

之前的原主偷東西是極個彆的例外。

江拾月以為是陳山河回來拿東西也冇多想,結果進了房間,發現裡屋門也敞著。她忍不住皺眉,自從換了房間,陳山河就冇碰過裡屋的房門。

她站在裡屋門口往裡張望,看見張素芬氣鼓鼓地坐在她的床上,而她裝衣服的木箱被翻的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