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隊長?”
蘇清瓷遠遠應了一聲,就朝著知青點小跑而去。
“哎喲,小蘇知青,這大中午的,你跑哪去了啊?”
劉大柱見到蘇清瓷,整顆含在喉嚨的心都鬆了下來。
他還以為一個冇看到,這蘇清瓷又找死去了。
剛在知青點冇找到人,嚇得他差點找人去河裡撈屍了。
“我這不,心裡不舒服,隨便走走 。”
“哎,小娃娃哪來那麼多心思啊,你上工的事,叔給你安排妥了。”
“安排妥了?”
劉大柱默了默道,“就是工分有點低。”
“不過你自己也知道,要是又輕鬆工分又高,也輪不到你。”
“乾啥?”
“放牛!”
“多少工分?”
“不管颳風下雨,一天放兩趟,三個工分。”
“現在大隊工分最高的男性一天有多少工分啊?”
“十二工分。”
“婦女呢?”
“肯下力氣的一天乾十工分也有,一般的都是七八工分.....”
劉大柱也冇有坑蘇清瓷,該說的都給她說了。
在隊裡,一個工分估計就值個四分錢。
除了特彆出眾的男丁,成年男性隻要不偷懶好好乾就有十工分。
連老人和孩子都有五六個工分。
正常的成年婦女平均都有七八工分,少量可拿十來工分。
而要放的牛,是一頭成年的水牛。
脾氣比較暴躁,年紀太小的孩子或者太老的老人都有點牽製不住。
再加上一天兩趟,雖然輕鬆但是工分確實低。
放牛是常年無休的,下地的話,至少下雨天不用出工,還有貓冬時間。
所以一般家庭大點的孩子,看不上放牛的工分。
太小的孩子,看不住這頭脾氣暴躁的水牛,一些家長也捨不得讓小孩受這個苦。
所以在彆的生產隊很搶手的活,放在高塘大隊竟然變得無人問津了。
“就是把牛牽出去讓它吃草嘛,三分就三分,我乾了。”
劉大柱見蘇清瓷點頭,馬上接著道。
“那叔有些賴話可要提前給你說好。”
“我們生產隊這頭牛力氣大,你可要牽好了,一定要綁了鼻繩才能出欄。”
“要是一個冇牽住,它可就跑了。”
“到時候不是跑到田地裡麵禍害了莊稼,就是跑到河裡去洗澡。”
“這水牛,天一熱,它就愛跑到河裡去泡澡,一待就是半天不上來的,要是隊裡用不到還好。”
“要是剛好要用牛,那可麻煩了。”
“到時候要調動好幾個男性社員專門下河去圍捕,要是又冇上鼻繩,可就更加麻煩。”
“還有啊,這放牛,最基本的,你得讓牛吃飽,可不是牽出去往樹樁上一栓就冇事了。”
劉大柱怕這城裡來的知青啥都不懂,嘮嘮叨叨的拉著蘇清瓷說了一大串。
各種注意事項交代的清清楚楚,最後還放言。
要是放不好牛的話,她還得下地。
蘇清瓷在劉大柱的叨叨中,跟著他走到村裡牛棚處。
這是一間破舊的土培房,外麵有著一圈籬笆,用一捆乾柴擋著當門。
劉大柱把那捆柴拖開,進了院子,這才從懷中掏啊掏的,掏出來一個銅鎖鑰匙。
把外麵的大門打開後,進去是個小廳,左右各兩間牛欄。
左邊的兩間牛欄裡麵,一間關著一頭水牛,另外一間關著一頭帶著崽的黃牛。
右邊是用來放雜物和收集乾草的。
“現在的牛可是大隊最貴重的財產,就算是丟了人都不能丟了牛。”
意思就差冇直說,你丟了牛都不能丟。
“你就負責這頭水牛,那頭黃牛有人放了。”
“來,你看著我,看我是怎麼綁牛繩的。”
劉大柱把拿起欄杆上掛著的牛繩,見那頭黃牛伸出腦袋,快速的扯住它的鼻環,把牛繩給綁上了。
事事交代好後,就把鑰匙留給了蘇清瓷,急急忙忙的上工去了。
蘇清瓷走到水牛麵前,拿起欄杆上掛著的牛繩,一想到大隊長說這頭牛脾氣比較暴躁。
她又從旁邊抽了一根木柴出來。
剛走到欄口的蘇清瓷就和大水牛來了個死亡對視。
空氣瞬間凝固。
一秒,兩秒,三秒....
蘇清瓷:它看著我不動,該不會是想撞我吧?
水牛:這人拿著傢夥,該不會是想趁我低頭時候動我吧?
敵不動,我不動。
蘇清瓷聯想到電視上鬥牛場景,完全忘記了,自己和牛之間還隔著一個半人高的牛欄。
“吱嘎~”
就在空氣中壓迫感越來越重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一個剃的乾乾淨淨的板寸頭懶散的擠了進來。
看到屋內有人的時候還有點詫異,隨後一弓腰進了門。
宋景舟目不斜視的提著木欄放出了那頭帶崽的黃牛。
轉頭就準備走。
“喂,等等。”
見對方停頓了一下,蘇清瓷連忙上前。
“那個,我是新來的知青,負責放這頭水牛,你能幫我綁一下牛繩嗎?”
宋景舟並不理會,吊兒郎當繼續往外走。
“你那頭可是我幫你綁的。”
宋景舟頓了頓,不耐煩的掉頭回來。
麵無表情的扯過蘇清瓷手中的牛繩,伸手牽住水牛的鼻環就給上了繩。
走的時候還斜了蘇清瓷一眼。
鄙視道,“哼,年紀輕輕的,下地不下,跑來放牛,真是夠懶。”
蘇清瓷看著對方提著一個小桶跟著黃牛後麵的背影,低聲暗罵。
“關你屁事,你家住河邊。”
“長得人模人樣,怎麼這麼刻薄?”
等蘇清瓷牽著水牛站在水庫坡上,看著下麵放牛的男人,更是氣的破口大罵。
“我特麼看你那牛逼樣,以為你能拿十二工分呢?”
“尼瑪一個大男人放黃牛,還有臉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