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梁九功候在門外,縱使他這些年“見多識廣”,聽到裡頭叫了第四次水的時候,也不免嘖嘖稱奇。
這位富察庶妃當真是有本事,要知道,先皇後故去,皇上正傷心著呢,加上前朝繁忙,到後宮的時間寥寥無幾,就算傳召嬪妃侍寢,也從未有如此“儘興”的時刻。
敬事房的太監拿著記檔站在門外,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提醒一聲不合規矩,被梁九功一個瞪眼嚇了回去。
“乾什麼?作死嗎,若是擾了陛下的雅興,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天色未明,康熙就已經起身了,隻見身旁的小鼓包動了動,從裡麵探出一張紅潤若膩的臉。
他憐惜地揮了揮手,“你昨夜辛苦,不必伺候朕起身了。”
如澈迷濛著眼睛,也不說話,揪住了他的辮尾,在指尖繞了繞,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陛下不能多陪我一會嗎?反正永壽宮離乾清宮也不遠,您大可偷會子懶啊。”
“你這磨人的性子是從哪學來的?朕和你可不一樣,懶懶散散的,不成氣候。”
“嬪妾是後妃,需要成什麼氣候?”
兩人磨纏了一會,最終康熙同意等會召她去乾清宮用早膳,纔算是解救了自己的髮辮,得以脫身。
坐在禦輦上,他還在和梁九功抱怨,“這富察氏未免太肆意了,對朕毫無畏懼可言,想必在家,也是被阿楚琿嬌慣著長大,彆的優點冇有,纏人的功夫倒是數一數二。”
梁九功明白他表麵抱怨,語氣卻帶著幾分親厚,說到底陛下年輕,意氣風發,喜歡鮮活的女子。
宮裡許久未曾選秀,後妃們年紀大了,又被規矩拘束著,在他麵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連個和他說話的人都冇有。
突然來了個嬌氣又美豔的富察氏,可不讓他多喜歡上了幾分。
想了想,他說,“聽聞富察大人和其夫人感情甚篤,三個子女皆是正妻所出,後院隻有個不起眼的通房。富察庶妃自然是如珍寶般養大,率性一些也是理所應當。”
“是啊,阿楚琿將他唯一的寶貝女兒送進了宮,可見其忠心,富察氏驕矜但有分寸,並不驕橫,便也無可指摘。待會朕多賞賜些東西下去,莫叫她委屈了,不然到了皇宮還不比家裡,倒是朕不周了。”
“是。”
晨光熹微,冬日裡冇什麼鳥叫,外頭的天霧濛濛的,窗戶外麵攢了些水汽。
如澈睜開眼,咂摸了兩下嘴,回味著昨晚的體驗,還算滿意。
康熙年紀輕,又經常練習弓馬騎射,身材自然冇得說,蜂腰猿臂,肩寬腿長,八塊腹肌結結實實,腰力比上輩子那些所謂健身房練出來的小狼狗要強得多。
野史上說他那方麵很強,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孩子,如今體驗了一回,確實是龍精虎猛。
那顆美顏丹花得可真值!
尤其是那雙多情狹長的鳳眼,從被子裡看她的時候,吸引力是致命的。
睡皇帝的體驗感不錯,尤其這位是曆史上有名的君主,功績卓著,聲振寰宇,顯得他魅力更大了。
唯一的缺點是不乾淨,但作為現代人,她真不在乎這個,就算是後世,也冇幾個男的是真乾淨的,是睡有權有勢的帥哥,還是睡純情的豬頭三,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關鍵是她如今吃睡全從康熙那裡出,莫名有種白女票了的爽感。
她還在床上美呢,屋門就被采苓推開,宮女們端著水盆,拿著娟帕魚貫而入。
“小主,都快辰時(七點)了,您快起來,梁公公派人傳話,說要召您去乾清宮陪皇上用早膳呢。”
“知道了。”
按理說,嬪妃侍寢第二天是要去向皇後請安的。
不過如今六宮無主,甚至連個高位妃嬪都冇有,加上太皇太後不理事,除了初一十五的請安之後,很少召見後宮的女人,所以她才能心安理得地睡懶覺。
洗漱過後,她坐在梳妝檯前,任由采薇在她頭上擺弄,這丫頭話不多,但一雙手極巧,如澈也有意培養了她如何化妝和搭配,她總能迅速領悟,然後舉一反三,給她製造出驚喜來。
梳妝的時候,采苓正打開箱子幫她挑選衣服,“宮裡的衣服還冇來得及趕製,您便穿著常服去吧,這身報春紅繡海棠的衣服好看,是由賞賜下來的蜀錦製成,小主長得美,正該穿些鮮豔的顏色纔好。”
如澈回頭看了一眼,所謂的報春紅,是比較淺一些的豆沙色,柔和而不失嬌豔,確實不錯。
“就這件吧。”
“好,奴婢服侍您換衣。”
剛把衣服換完,賞賜的旨意就下來了。
“庶妃富察氏,伴駕有功,賞累絲鑲紅石熏爐、和田白玉茶盞一套、瀟湘八景刻絲琉璃屏風四扇、翡翠頭麵一套、白玉耳環一對、金鑲珠石蝴蝶簪一對、累金絲珊瑚手串一對、軟煙羅十匹、菱錦五匹、蜀錦五匹。”
李德全每念一樣東西,就有太監捧著相應的賞賜走上前,如澈隻掃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采苓,都收起來吧,把擺件放在顯眼的位置。”
“是。”
她安排著宮人接受東西,同時給李德全遞了個二十兩的荷包,感受到不輕的分量,李德全笑得見牙不見眼,說,“萬歲等會就下朝了,還請小主早些過去。”
“多謝公公提點。”
采苓恭敬地把人送出去,扶著如澈回屋,“小主,陛下的賞賜到了,您可要用上?”
“嗯,給我梳個小兩把頭,插上一對簪子就好,打扮得素淨些。”
采薇點頭,利落動起手來,很快便將她的妝容完成,妝麵乾淨,並無過多裝點,相當於現代的裸妝,隻在嘴唇上塗了點豆粉色,添添氣色。
康熙的賞賜像是開啟了某種開關,很快,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的賞賜也都來了,都是些布料首飾,屬於宮裡的定例,如澈看都冇看,就讓人收進了庫房裡。
在去乾清宮之前,她吩咐了采薇一句,“等會拿著我的牌子去找宋太醫,就說我剛入宮,身子有些累著了,讓他來幫忙瞧瞧。”
“是。”
如澈暫時坐不了轎輦,靠著一雙腿走到了乾清宮,不過兩宮之間的距離確實不遠,就當是滿足日常鍛鍊了。
陪著皇帝用了早膳,她又被留下來在禦前侍奉,端茶倒水磨墨的事自然有宮女來乾,她閒得無聊,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來翻看。
不知過了多久,四下靜謐無聲,突然,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朕竟不知,愛妃對術數也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