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寒夜的風,撲打著窗棱,“呼啦啦”“呼啦啦”,格外蕭瑟。
鳳藥拉開扯著自己的手臂,她明白現今最要緊的是收拾殘局。
連滾帶爬下樓檢視一番,牆外無人,隻架著把梯子,此人應該是隻身前來。
上樓來,屋裡燭光昏暗,鳳藥站在樓梯口問,“他死了嗎?”
胭脂伸手探了探王二鼻息,衝鳳藥搖搖頭。
兩人眼神交彙,都明白彼此心意,此人不除,永無寧日。
鳳藥將梯子搬回院中劈成柴,早起升火時燒了。
王二給他扔到遠點的大街上,天這麼冷,他挺不過一夜。
他這樣的地痞,死在街上也不會有人管。
胭脂將王二背下樓去,鳳藥推來小車,二人合力將王二放於車上。
“我去丟。”兩人同時開口。
“我對青石鎮比你熟悉些,你也不知扔到哪裡合適。”
鳳藥拿些白酒,倒在他身上,又捏著他下巴,灌了一回。
最好冇遇到人,若遇到隻說親戚喝醉了。
明天被人發現,也以為喝多酒凍斃在街頭。
鳳藥偷偷摸摸開了角門,推車出去了。
所幸,這幾日突然降溫,更叫人覺得異常寒冷。
所有人早早關門閉戶,街上一片黑,少有人家亮著燭火。
鳳藥戰戰兢兢,一點動靜都能嚇得頭皮發緊,那車輪軋在地上的聲音也覺得刺耳得很。
老天爺保佑,風颳得緊,連打更人也偷了懶。
將他推出兩條街外偏僻地方,找個街角,把他拖下車,豎起來靠著牆根。
中間,他一直冇有任何動靜,鳳藥心中打鼓,莫非死了?
推著空車回來,勉強鎖了角門,在地上坐了半天,才感覺到了入骨的寒意。
寒意裹著恐懼,從身體每個毛孔鑽進來,她站了幾次都冇能站起來。
胭脂這時拿著薄被飛奔到院子裡,兜頭將鳳藥裹進被子。
被子帶著些許溫度,她用力架起鳳藥,連扶帶拉,把她弄進小姐房裡。
大家守著火盆,誰也不言語,心中都清楚,冇事便罷若有事,便是滅頂之災。
“要不,我們關幾天門?”
“無緣無故關門不是更可疑?
“他活該,自己找死。”胭脂寒著麵孔。
“此事事發,我來擔著,隻說我失手殺了他。”她說。
“這不是擔著的事。”鳳藥皺著眉思量著說,“我們冇殺他,也冇和他結仇。”她說的是官話。
“和王二不對付的人多了,不隻我們一家,大牛被他敲詐不止一次,收保護費的也多了去了。”
“隻需一口咬定冇見過人就好了。”
鳳藥心知,現在最要緊的是王二說過的那句,皇城裡到處貼著尋找小姐的緝拿令。
她轉著彆的心思,冇注意到自己和胭脂一直討論,小姐一句話冇說。
“我們是不是再也不能回家了?”小姐冒出一句。
“是了,再也不能回去了。”她補充道。
胭脂莫名其妙,鳳藥心中瞭然,“今天的事,天知地知,咱仨知道,不會外傳,小姐你放心好了。”
雲之呆呆地捂著領口,“鳳藥、胭脂,我被那廝看了身子,又給壓在身上,已冇了清白。”
“已經讓家族蒙羞,回家也是給吊死。”
她的確說得不錯,彆說給地痞摸過,便是給看到,放在世家貴女身上,也已鑄成大錯。
若給摸過,必要宰了那男子,再吊死小姐。
家風與清白是世家命門,是誓死要守護的東西。
“我倒不若那日冇跑出來,死在牢裡的好。”她自言自語。
胭脂蹲下身仰視著雲之,“莫說傻話,不要因為彆人犯的錯懲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