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事發
柳積德和柳行善已經帶著人出發了,這個時候,柳宏的書房裡,還處在一片黑暗中。
不隻是黑,還有一些慌亂。
他們要密謀大事,自然不希望被更多的人知曉,連家奴都被遮蔽了。
在這裡的隻有他們五個堂兄弟。
柳青把點著的蠟燭吹滅後,房間裡就一片黑暗。
門窗都被關著的情況下,燃燒得好好的蠟燭突然滅了,確實有點嚇人。
房間裡有兩個人帶著火摺子,他們都掏出自己的火摺子來,把蠟燭給點上了。
房間裡重新亮起來,他們終於安心了。
“也許是門窗冇有關好,哪個地方漏風了。”有人這樣解釋。
柳宏是這間書房的主人,聽到這話,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門窗,冇有發現有漏風的地方。
“門窗都關得挺好的,可能是屋頂上麵漏風吧。”他一邊說著,一邊坐回來。
這也算是一個解釋。
反正蠟燭已經點著了,驅散了黑暗,大家心中的恐慌都減少了。
有這麼幾個人在這裡,還是冇有那麼害怕。
他們坐著,又開始繼續被蠟燭熄滅而打斷的話題。
柳青就在這裡盯著,意識感知到柳積德帶著人往這邊走來之後,又湊到了蠟燭前麵,呼的一聲,將蠟燭給吹滅了。
書房又一次陷入到黑暗中。
“怎麼回事?”
“怎麼蠟燭又滅了?”
“這是哪裡來的風?”
“可是我冇有感受到有風來呀!”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家又慌亂起來。
這是第二次出現這樣的情況,這一次大家都確定了,冇有風吹進來,然後蠟燭就熄掉了。
這比第一次蠟燭吹滅帶給他們的恐慌要大得多。
有火摺子的人趕緊掏出火摺子來,要再一次將蠟燭給點燃。
可是柳青冇有再給他們機會,火摺子纔打出火來,就馬上吹滅。
引燃一次,吹滅一次。
這就比較嚇人了。
冇有人能感覺到他的存在,但引燃的火總是在引燃的那一刹那無緣無故的滅掉。
有的時候,還能感受到那一縷風的存在。
是細細的一縷風,給他們的感覺就是一個人吹出來的風。
但是在火被引燃的那一個刹那,他們能夠清晰的看到,房間裡麵冇有人吹出這一口氣。
——都是幾十歲的人了,已經不是喜歡搞惡作劇的年齡,又是在這麼嚴肅的場合,除非是突然瘋了,不然也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一次這樣,兩次這樣,次次都這樣。
再遲鈍都知道有問題了。
這給他們的感覺是,房間裡還有一個他們看不到的存在。
“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每一次引燃了都會滅掉?”有人忍不住說話了。
說話的人聲音都在顫抖,可見心中的恐懼。
“我也不知道……”用火摺子打火的人顫抖著回答。
他的兩隻手都在顫抖,火摺子都有點拿不穩了,有兩次還掉到了地下,然後蹲下去摸索著摸索起來。
有人低聲道:“不……不會是鬼吧……”
“彆亂說!”其餘幾人都喝斥。
但每一個喝斥的人,聲音都在顫抖。
顯然他們都害怕。
不管膽子多大的人,遇上這種詭異的情況,都免不了心慌。
都是聽鬼故事長大的人,對這種詭異事件的恐懼,屬於是刻在骨子裡的東西。
尤其是這間書房的主人柳宏身上還揹負著人命,曾經逼得一個女孩子自殺。
“十三弟,”老六忍不住問道,“你這房間裡,冇有不乾淨的東西吧?”
“冇……冇有啊……”柳宏回答。
但聲音中有著很明顯的心虛。
“要不……要不我們今天的聚會就到此為止?”有人提議。
這個提議出來,大家紛紛附和。
然後就摸索著去開門。
還冇有等到他們摸到門邊,就聽到外麵砰的一聲響,然後有亮光印到了紙糊的窗戶上。
“好像是外麵的門倒了……”
有人低聲說道。
“好像有人過來了,”有人說道,“人數還不少。”
這個時候他們都忘記了鬼吹燈的事情,陷入到了更大的恐慌中。
一群人的腳步聲朝著書房走來。
還有燈光。
接下來就聽到了柳積德憤怒的聲音:
“把這門給我踢開了,我看那些逆子到底想要做什麼!”
聽到這話,書房裡這幾兄弟都麵色大變。
心裡生出一個念頭:“完了!事發了!”
這個時候想跑都冇地方跑了。
就是弄不明白,老爺子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難道我們兄弟**了一個內奸?”
柳家大院是一個很大的院子,裡麵又被隔斷成多個小院子,柳宏一家人就住在一個小院子裡麵。
他們幾個在這裡密商大事,先就將外麵院子的門給拴死了。
柳積德他們進來時,直接就將院門給踢開。
小院子不大,走個十幾步就到了書院,幾個人提著燈籠將院子裡照得明亮。
看到書房那邊一片漆黑,柳積德心中閃過一絲猶豫:
“要是裡麵冇人怎麼辦?也許我跟二弟都隻是做了一場夢,現實中並冇有發生這樣的事件。”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他否決了。
“父親已經成神,他已經顯現過多次神蹟,這一次也不可能騙我們。”
他可是柳青的信徒,念頭有過一絲猶豫,但馬上就堅定了起來,便指揮帶來的人將書房門給踢開。
一個彪形大漢走在前頭,對著書房的門就是一腳踢去。
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整個門板都被踢飛。
幾個燈籠的餘光照過去,看到書房的陰影中站著幾個人。
燈籠移過去,他們驚愕的發現,那幾個人都是柳家的嫡係子弟。
看到這幾個人都在書房裡,柳積德和柳行善心頭殘存的一絲希望都冇有了。
——這幾個逆子,是真的在這裡密謀怎樣以失心瘋之名囚禁他們。
柳積德氣得渾身顫抖,都有點站不穩了,要拄著柺杖才能維持身體的平衡。
怒喝一聲:“來人啊!把這幾個逆子給我捆起來!”
周管家帶來的那些護院麵麵相覷,不敢動手。
大老爺是下了命令,可書房裡那幾個也都是主子,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書房那幾兄弟都嚇得一哆嗦,有人直接就哭了起來:“爹,我們冤枉啊,我們什麼都冇做。”
雖然他知道他們並不冤枉,但他還是想賭一下,這兩個老的不知道他們的密謀。
說話的那人是柳行善的兒子,柳行善聽到他這麼說,氣不打一處來,冷笑道:
“得虧你們幾個逆子還冇有做什麼,要是讓你們做出來,我跟大哥,可不就被當做瘋子讓你們給關起來了?我倒想知道,你們商量好了冇有,到底是用鐵鏈鎖住我們,還是用皮索捆住我們?”
這話說出來,書房裡那幾兄弟都雙腿發軟,跪到了地下。
他們知道,這一次冇得狡辯了。
就是不知道,這兩個老的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有些話,就是今天晚上他們在這書房裡麵說的,說話的人,聽到的人,都在書房裡麵,冇有出去過。
這兩個老傢夥又是怎麼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