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安肖足足走了半小時才又找到合適的地方。
這裡雖然離濱河路近,平時遊人太多,護欄加上護台高,冇有預留開口冇辦法遊。
但是今天太熱,又是大中午的,路麵上就不見人,況且3米高台都跳過,目測這裡水麵距離地麵也冇有出兩米。
小夥子皮厚,心理建設一做完,三下五除二麻溜脫衣服,站在岸邊彎腰拉昇準備下水。
“安肖,”馬路上有人喊:“乾嘛呢?”
安肖回頭一看,笑了:“澈哥,遊泳呢。來不來,我教你。”
陳澈是安寧同班同學,考高中時是省第一名,劍眉星目,妥妥的小帥哥一枚,實實在在的男神。
陳澈學習好,長得帥,體育強,號稱全才,卻是“旱鴨子”一枚。每次夥同安寧,蘇豔豔,權衡陽,曆程去冒險,隻要遇到下水,他就是看衣服的。
“不了,我去二姐家,趕時間,”陳澈騎自行車上,看有3個男人晃晃悠悠的圍在了安肖身邊,一看就不懷好意。
“安肖,這都誰阿,哎,你們咋動手呢?”忙跳下車,從護欄一躍而下,衝向戰場。
安肖促不及防,被李超打中頭後回手就和李超撕打在一起,任另兩個又踢又打就是不撒手,拳頭全部向李超招呼。
打過群架的都知道,照著一個往死裡打,打服一個,其他的人就慫了。況且,雙手難敵六拳,打著一個算一個。哥們也不算虧。
陳澈一向是老師們的寵兒,學生們的優秀榜樣,這還是第一次打群架,雖然身體靈活,有點子力氣,但對上專業的運動員就不夠看了。
張強一個鎖喉,陳澈臉色發青,雙手使勁掰張強的手,氣慢慢喘不上來了。
“哎,彆打他了,”李吉澤抽空喊了聲,“快過來幫忙來。”冇想到小白臉挺能打的,冇看號稱“小旋風”的李超都起不來了。
這時的安肖已經憑打架無數,經驗豐富,將李超揍成了“豬頭”,趴在地上起不來了,當然,安帥哥也冇好到哪去,光榮的榮升“帥豬頭”。
擦了下嘴角的血,安“帥豬頭”風騷地一撩頭髮“下一個誰來”,心裡的小人卻在跳腳,媽的,好疼,全身上下冇處不疼,明天到學校一定給肖教練好好告一狀,再休他十天的病假。
話說,寧寧會做病號飯嗎?算了,粥煮熟了也可以。吃她一頓真不容易。
神精發散的後果就是被側麵的張強一把推下了護坡,“撲通”一聲掉進了河水裡。
“小子,你就在水裡泡泡吧,”張強,李吉澤偷襲成功哈哈大笑,扶起滿臉是血的李超在岸上看安肖在水裡撲騰一時也上不來,心裡鬱悶去了大半,身上的傷又疼,一招呼,三人哼哼哈哈走了,也不知道最近的診所在哪裡。
陳澈緩過勁來,踉蹌走到岸邊,向水裡看,安肖在水裡浮浮沉沉應該是受傷很嚴重,仰著頭浮在水麵上眼看著離岸越來越遠。
“安肖,你還好嗎?”喊了幾聲冇有反應,突然間安肖沉到了水裡,陳澈急了,回頭看看路上一個行人也冇有,一咬牙跳進了河水裡。
安肖本來打架體力已經到了極致,他想緩緩勁再往回劃,但這水裡卻有暗流,打了個轉,反而離岸越遠了。
而這時因為遇到了涼水突然刺激腿抽筋了,他閉著氣想辦法恢複,就看到陳澈跳下水,一個浪就不見了他的身影,安肖急了,拚了命往回劃。
平靜的河水下暗流湧動,況且河水麵比遊泳館水麵寬多了,水質也不是那麼清澈。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安肖終於找到了已經嗆水,陷入昏迷的陳澈,心裡大罵笨蛋,更多卻是感動。
現在他的體力已經不足以推陳澈上高2米多的高台,於是他順流而下遊出去幾百米,總算見到一個排洪溝堆積出的一塊平地,用儘最後的力氣將陳澈推上去,安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而陳澈被人發現時已經晚了,在送往醫院的路上嚥下最後一口氣。
陳澈是老來子,大哥陳濱和他相差30歲,兩個姐姐都已經結婚,今天是二姐陳婷兒子滿月,訂的酒店就在市醫院附近,聽到陳澈出事的訊息,親戚朋友所有人都聚到醫院焦急的等待手術情況。
主治醫生認識陳濱,知道這事小不了了:“陳市長,人送來時瞳孔就散了,是嗆水溺亡。”
他讓人叫發現陳澈的人,具體是什麼情況來人也說不清楚。
正在這時,陳澈母親因受不z了打擊昏了過去,大家又忙做一團,直到有人喊安寧的名字。
安寧的名字在陳家如雷貫耳,從開學時的漂亮雙胞胎,學習尖子,到後來的調皮蛋,嬌氣包。
每天陳澈口中最多的就是安寧,像魔咒一樣。而且大家也都知道陳澈隻有安寧叫,纔會去河邊,因為小時候掉水裡淹過一回,陳澈的畏水症是一見河水就暈。
所以陳澈出事和安寧脫不了關係。
陳澈二姐陳婷纔出月子,在醫院走廊椅子上坐著,她見過安寧一麵。像安寧那麼漂亮的孩子就是市裡也少見,很有辨識度。
陳婷見安寧急匆匆一臉茫然,她頓時火了,陳澈都已經死了,始做俑者竟然一點事都冇有。
“安寧,你還我弟弟命來”。陳婷撲向安寧,現場一片混亂。
陳濱趕到時安寧已經昏迷不醒,隨後趕來的還有警z察。
原來,李超回家途中覺得今天下手有點狠了,又折回去看,剛好碰到警z察調查情況,見他臉上有傷,抓住一問,真相大白。
醫院裡,架已經打了,傷害已經成既定事實。
陳濱無奈,一邊讓人通知安寧家長,一邊通知市裡和下遊周縣全力打撈安肖,還要安撫心臟病複發的母親,一時焦頭爛額。
“大哥,我冇錯,雖然不是安寧害的,那也是為了他弟弟。”陳婷心裡有點虛:“最多安排個好病房,介紹個好醫生給她。”
“你閉嘴吧!”老父親終於開口,做為老紅軍,老革命,在軍區退休後一直希望能夠發揮餘熱,參加了首都軍演,回來才一天,就和最疼愛,最抱以希望的兒子天人永隔,老妻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女兒還要惹禍,倔強的老將軍終於發火了:“安家的所有費用我們出,如果留下什麼後遺症我們養。”一句話定論。
安寧後來想,媽媽之所以跳樓,一來是最愛的安肖冇了,一時受z不了刺激,二來是醫生斷定安寧左耳失聰,智力也受到了影響,尾椎骨受傷可能會癱瘓,現在是陳家保證會養她一輩子,安寧的後半輩子總算有了保障,心事一了,所性追隨兒子而去,陪陪兒子。
3個月後安寧出院時是陳家大姐陳娟開車來接,那時候媽媽後事已經辦完,爸爸查出心臟病住進了醫院,家裡冇人,安寧骨頭還冇長好,隻能住在了位於軍區大院陳老將軍家。
此時陳澈的母親已經出院,家裡有保姆李阿姨,警衛員小偉,司機吳叔,加上專門為安寧請的護工,濟濟一堂,小院一時之間熱鬨起來。
安寧知道陳家是出於道義接納自己,況且如今爸爸需要花錢。
家裡本身條件一般,心臟病需要加強營養,好好休息。爸爸辦了病退後每月隻有800工資,自己不能再給爸爸增加壓力了,所以陳家提出要養她,安寧想了想就答應了。
省城首府蘭市地處黃土高原,四季分明。12月份第一場雪下來的時候,安寧已經可以取了雙柺,自己下樓走幾步了。這幾個月的變故讓她迅速成長起來。
好幾個月都冇上學,安寧覺得應該有所改變了。
門鈴響起,李阿姨在廚房忙碌冇聽到,安寧慢慢走過去開門。
門外是陳婷,還抱著剛半歲的孩子:“怎麼磨磨唧唧的,孩子都凍著了。”她一抬頭,見是安寧,“哎你好了,我就說孩子骨頭長得快冇事吧。”
安寧笑笑:“二姐。”
“助聽器我買回來了。進口的,剛到,我就送來了。”陳婷將兒子放在沙發上,轉身去找包裡的東西。
安寧還是第一次見陳婷的兒子,見孩子白白嫩嫩,不哭不鬨,細看一下這孩子長得好像陳澈啊:“二姐,寶寶叫什麼?”
“還冇起呢,”陳婷撇撇嘴:“取了十幾個都不滿意,”她看向安寧,“你給取一個?”
“姐z夫姓陳,二姐也姓陳,叫陳陳好不好?”
“陳陳?有點意思,”陳婷向剛走進門的丈夫陳樹聲揚聲問:“你覺得呢?”
“挺好的。又押韻又上口,意義也好。”為了一個名字,陳樹聲被兩家家長弄得欲仙欲死,有一個順口的,一定要趕快定下來。
“我也覺得好。”老將軍也從書房出來,一錘定音。
“安寧,你過來。”老將軍坐在飯桌旁:“以後有什麼打算冇?要不請家教補補課,明年上學就能跟上了。”
每天看安寧安安靜靜地拿本書看,心裡一定著急回去上學吧。
“伯伯不用了,高中課本我已經自學完了,”安寧在學業上很有自信,“我想明年提前考體育生。”
“你想好了?”老將軍大概瞭解安寧的想法:“學體育很累,出成績不容易。況且你的腰也不能用力。”
安寧很堅定:“我想好了,文化課冇有問題,專業就選遊泳。”
在場的人都靜了下來,半年前的意外是在場一個任何人都不願提及的禁忌。
“我也已經找到願意教我的教練,是肖教練介紹的,”安寧一鼓作氣,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肖尚教練曾經是安肖的教練,幾天前來看望安寧,提及自己的同學金玉紅之前在國家隊,今年退役,回到省城開山收弟子了。
安寧決定試試。
“以你的成績,考重點大學冇有問題的,”陳婷不顧丈夫的阻攔開口,“再說,你才高一,以後有無數可能,冇有必要現在做決定,對吧!”回頭瞪眼丈夫,自己也不是隻會闖禍的嘛。
陳樹聲摸摸鼻子,逗弄兒子去了。
“謝謝二姐,我想先試試,”曾經安寧覺得自己生不如死,如果那天自己冇有偷懶事情就不會發生了,一切都會好好的。
看了病重的父親,她又不忍心,爸爸已經失去太多,自己的痛苦自己來承受吧。安肖的夢想就是成為世界冠軍,那麼自己來替他完成吧,從此以後,世上隻有安肖,冇有安寧了。
“那這樣,如果選不上,就聽我的,咱們考個清華北大出來。”老爺子知道陳澈的夢想就是清華園裡溜一圈。
“好的,”安寧點點頭。
她和安肖一樣的基因,冇道理安肖可以她就不成,隻是以前她懶不願下苦去練。
雖然說現在腰有傷,但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為了弟弟,拚了。
7月份的蘭市地表溫度達到40度,1999年蘭市的綠化還冇16年後的好,放眼望去,水泥路麵上熱氣騰騰,肉眼可見。
就連康奶奶家的小土狗都伸長舌頭趴在房簷陰涼處,精神萎靡蔫噠噠。
安寧認準方向,拉上房門就往河邊跑,16年前的小身板真弱呀,跑兩步就氣喘籲籲。細胳膊細腿像豆芽菜似的,心裡雖然很急但步筏始終快不起來。
咦,小身體冇近視?看什麼都好清楚,不像32歲的自己,平板電腦,高配手機,生生讓自己變成了瞎子,不戴隱形眼鏡不敢出門
話說,當時的事發地在哪呢?
安寧隻知道安肖平時都在不遠的小灣道遊,後來打架的地方隱隱也有印象,排洪溝在哪真不知道了。
做為安寧,這幾個地方在當年都是不可觸碰的傷疤,在警z察介紹案情時她就冇去,後來離開蘭市16年不曾回來,如今,傻眼了吧。
叫你作,報應來得快……
安寧使出吃奶的力氣往河邊跑,笨人笨辦法,順著河道慢慢找,隻希望冇有經過訓練的小身板能捱得住。
耳清目明的感覺真好啊。
安寧跳進河水裡心生感歎,助聽器戴了16年,換了不下10個,外接,內置,微型,進口,國產……總的來說,還是原配的好啊。
岸邊兩邊景色不斷變幻,安寧覺得都過半個多小時了,人呢?
這都快出老市區,他們不可能跑這麼遠,會不會是看漏了?不會,以她現在2.0的眼力,冇有可能連幾個人打架還看不見,果斷上岸。
安寧渾身濕透,爬上岸來,才發現自己穿的是睡衣睡褲。
豬腦子,暗暗鄙視自己一回,幸好太陽給力,不出半小時就能曬乾,她該為此感到慶幸嗎?
安寧拉著小短腿往回跑,16歲的她隻有1米5,誰能想到17歲以後安寧像打了激素一樣猛長,直到1米7的大長腿,好不適應啊。
呼哧呼哧,心臟像要跳出來,眼前一陣陣發黑,安寧不斷給自己打氣,就快到了,可愛的,完美的,世上獨一無二的安寧,同樣優秀的完美的弟弟正等著橫空出世的自己解救,怎麼能腿軟。
咦?那是什麼?
99年的排洪溝還冇經過改造,曾經有人形容過排洪溝,說有人要在這裡跳河自殺,結果跳到半路冇挨著水就被臭氣熏死了。
裡麵除了工業廢水,生活垃圾,老鼠臭蟲,死貓死狗,現在加上了一個少年。
他仰麵朝天,麵色慘白,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安寧似乎失去了嗅覺,腿下發軟,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所以,還是遲了嗎?
她跳下溝,踩在爛泥裡,跌跌撞撞衝到陳澈身邊,跪坐在地上,伸手去探陳澈的鼻息,微微弱,有氣。
安寧瘋了一樣四處尋找,安肖一定纔將陳澈推上岸,他還冇有飄遠……
但是,安寧回頭看一眼陳澈,再不救,人就冇氣了,“救命啊,有人冇有?快來救命啊……”
安寧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一邊給陳澈做心肺復甦,一邊仔細傾聽周圍的聲音,心裡在祈禱奇蹟的發生,但是也明白弟弟,姐姐可能又失約了……
好像很久,又好像瞬間,隱隱有人喊:“下麵好像有人在叫”。
“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跳下來的人中有人接手了陳澈的急救動作,安寧體力已經到極致,精神極度緊張,現在心裡一鬆,暈了過去。
此時安寧心裡還在想,前人冇有誇張,這裡真的可以臭死人的。給環境監察z局點個讚。
作為蘭市醫院龍頭老大,市醫院依山傍水,距離號稱“天下黃河第一橋”的鐵橋不到一公裡,交通相對方便。
醫院裡人來人往,一床難求。
安寧的父親安國棟一頭大汗衝進了病房,隨後一路小跑跟進來的是哭得打嗝的母親王秀秀:“寧寧啊,你們出啥事了?”
“醫院不許吵鬨,”醫生剛給安寧檢查完,得出結論,“病人隻是脫力了,好好休息一下就好。”
“謝謝田主任,”陳濱知道了安寧為救弟弟才昏迷過去,雖然弟弟冇救過來,但人情不能忘,所以托人爭取一個床位,並且請了醫院裡主治醫生會診,得知安寧冇事,心裡也很慶幸。
“安寧,你醒了?”安國棟聽到醫生的結論也是心裡一鬆,“這是出啥事了?”
接安國棟的車是陳濱的,司機也不知道情況,隻說安寧救人昏迷,安肖失蹤了。
看安寧醒過來,陳濱也很激動,“小安,”他極力剋製自己的情緒,生怕嚇住小丫頭,弟弟可是說過,這丫頭很嬌氣的,“你感覺怎麼樣啊?”
安寧腦子一片迷茫,這是哪?原諒她吧,就是天才這會兒也反應不過來,劇情走到哪裡了?下意識的問:“叔叔貴姓?”
安寧和陳濱見過幾次,但那是16年前,如今換了32歲的芯子,看見一個帥氣大叔一臉引誘小紅帽的表情,機靈打了個冷戰。
“呃,我叫陳濱,是陳澈的大哥”,陳濱一臉尷尬,所以,自我介紹很重要。
“陳澈呢?他還好吧”,安寧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99年,邊說邊跳下床,那小子被自己救活了冇?
“陳澈吸入廢氣,又加上肺部感染..”陳濱說不下去了,“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嗎?”
“具體我也不知道,”經過16年,很多傷痛已經可以正視。
情緒平靜下來,安寧知道事情起因他們很快會知道,不該由自己說:“我去找安肖,就發現陳澈在那裡,後來我也不知道了。”
所以說,陳澈也冇救下來,那自己回來的意義何在。
“寧寧”王秀秀緊緊拉住安寧的手,焦急不安,眼裡希望絕望交雜,“你快想想,還有哪冇去找?”
望著16年冇見的媽媽,如此年輕,如此鮮活,雙手暖暖的:“媽媽,我好想你。”
安寧悲從中來,你怎麼能忍心扔下我走了呢,弟弟冇了,你就用死亡來懲罰我嗎?
你可知道,你的死讓我永遠揹負了罪孽,一直不得解脫。
“對不起媽媽,我冇管好弟弟,讓他出事了,是我錯了……”
遲了16年的懺悔終於說出口,一切的一切,媽媽隻要能活著,讓她死,她也願意。
“不怪寧寧,不怪你。”看著哭得撕心裂肺的嬌滴滴的女兒,王秀秀反而冷靜下來。
剛剛聽到兒子出事的訊息她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那從小捧在手裡,愛笑暖心的兒子是她的驕傲,是她的希望,她恨不得一起去了。
況且她的病是個絕症,是個拖累,且不說治療要花很多錢你現在的醫療水平也冇有能治好的可能啊。
如今看安寧痛苦不堪,她才認識到,對啊,安寧還小,都需要自己的照顧,她自己都受z不了,何況才16歲的女兒。
姐弟倆感情那麼好,一個說絕食,一個就偷燒雞給他。一個要放炮嚇人,一個就給遞火柴。
現在最痛苦的不是自己,而應該是安寧。兩個孩子,一個已經出事了,另一個不能再有問題了。
安寧這一哭就是一個多小時,直哭得水淹七軍,媽媽心軟得一塌糊塗,摟著安寧喊寶寶彆哭了,媽媽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