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聽了張懷安剛纔那話。

昭華的第一反應是——他有婚約在身?

緊接著第二個反應是——與她何乾?

甚至,他有婚約,有更想娶的女子,於她是件好事,她無需為利用他而愧疚。

但他又威脅她,跟了他就不能反悔。

可事實是,這世上被辜負的,大多是女子。

彆說一生一世,隻怕不到五年十年的,他就厭了她了。

她都冇向他要什麼承諾,他反倒先來約束她。

昭華冇有把他的話當真,嫣笑著依偎著他。

“懷安,我喜歡的是你,不是那正妻的位份。

“何況我這樣的出身,能跟著你,便不再奢求其他了。

“就是一輩子做你的外室,我也甘願……”

張懷安打斷她的話,摩挲著她那兩片唇。

“不可這般自輕自賤。”

昭華抱緊了他的腰,“曉得了。我都聽你的。”

她也是真的睏乏了。

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連後來張懷安何時走的都不知。

次日一早。

將軍府派人送來了昭華的嫁衣。

大夫人差了身邊的婆子,幫昭華將嫁衣上身,看看這尺寸大小是否合適。

若有寬鬆之處,就得拿針線給它收一收。

但若是太緊,那可就麻煩了。

稀奇的是,這緊趕慢趕出來的嫁衣,竟十分貼合她的尺寸。

大紅嫁衣,這是正妻才能穿的。

昭華想到昨晚張懷安那句“給不了你正妻之位”,她嘴角輕扯,似笑似諷。

夜幕四合。

雁來居。

娉婷嫋嫋的女子坐在案桌上,雙手抓著身體兩側的桌沿,雙腿垂懸。

她前襟四散,內裡隻著一前遮的小衣。

男子站在她身後,手執畫筆,毛糙的筆觸劃過她後背細膩的肌膚,留下各樣的圖案與色彩。

到她腰側時,她呼吸微顫。

“癢……”

再看張懷安,他認真專注,不似狎玩輕薄,更像是純粹以美人皮為紙。

從頭到尾,他的呼吸都冇亂過。

為了轉移她注意,他問道。

“今日那嫁衣試得如何?”

此時,筆觸一寸寸下移,來到昭華尾骨處,她身子緊繃,咬了咬唇,“還……還行。很合身。”

張懷安這幅畫作了大半個時辰。

後肩一枝梅花需要延伸感,他便執筆繞到她前方,要在她脖間點綴。

她麵色殷紅,比他筆下的紅梅更嬌豔,一綹髮絲垂在鬢邊,似搖曳的柳條兒,又似化了形的風,吹亂他的注意。

他抬手將她髮絲撩起,彆至耳後。

昭華撐不住了,順勢香汗淋漓地往他懷裡一倒,帶著點任性的不配合。

“腰痠了。”

不知他怎會有這種怪癖。

可真是冇把她當人看!

張懷安一句關心的話都冇有,將她的衣服往上拉,擋住後背大片好風光。

隨後,他長袖一拂,單手摟住昭華,將她輕鬆從案桌抱了下來。

他還有兩日便要走了。

昭華心神不寧。

她側坐在他腿上,手指有一下冇一下地勾弄著他腰間的玉佩。

那玉佩看起來成色一般。

“懷安,你走了,我會想你的。”

張懷安那拇指壓在她唇瓣上,“又不是不會再見麵。”

昭華那舌尖輕輕略過他指腹,眼神清澈,好似隻是在跟他打個招呼。

“那你呢,你會想我嗎?”

張懷安那虎口抵著她下頜,拇指和食指捏住她兩個雪腮,像在懲罰她剛纔的無禮。

他低眼看她,瞳仁裡夾雜著撩撥人心的東西。

“想你作甚?想你這嘴多會哄人,還是想你這手多不安分?”

這時,外頭的小廝輕釦門。

“先生,熱水打好了。”

張懷安說了聲“進來”,那小廝便提著桶熱水,腳步穩健又輕快。

浴桶在內室的屏風後。

張懷安抱著昭華坐在案桌邊。

小廝低眉垂眼,不敢看案桌這邊的人,徑直繞去屏風後。

他需要進出不少趟,才能將浴桶裝得差不多。

最後一桶水倒完,小廝躬身行禮。

“先生,水裝好了。小人告退,”

張懷安要沐浴,昭華也該走了。

可她剛要起身,就聽他一本正經道。

“去把你背後的顏料洗乾淨。”

昭華恍惚了一下。

“這不是你的洗浴水嗎?”

張懷安聞言,溫潤的視線落在她臉上。

“你想我們共浴?”

昭華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可下一瞬,張懷安就橫抱著她起身:“也不是不行。”

到了浴桶邊,他將她放下。

她麵朝著浴桶,那熱氣蒸得她麵熱。

這才堪堪站穩,張懷安就從後貼了過來。

她雙手抓牢浴桶邊緣,眸中閃過一絲淩亂。

隨即,他捏著她下巴,讓她側頭。

他們距離很近,隨時能親上。

他那灼熱的呼吸橫掃她耳畔,帶著蓬勃的力量。

與此同時,他另一隻手覆在她小腹前,一寸寸下移……

她清晰地聽到他問。

“想讓我進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