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王爺對唐汝小姐的感情藏得這麼深，就連自己也是因為沈鶴臣安排人去鎮北侯府的時候才知曉的，更彆說旁人了。

“不過說起來，四叔有心儀的姑娘嗎？”

沈鶴臣於蕭聿來說亦師亦友，況且承安伯府和郢王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蕭聿在沈鶴臣這兒也就什麼都說了。

心儀的姑娘？

可不是心儀嗎，不過幾年冇露麵，這姑娘心裡就裝了彆人了。

沈鶴臣眼底滑過一絲極為幽暗的光，眸子裡沉沉浮浮的淨是看不清的霧靄。

他憶起她方纔斂眉嬌嫩的模樣，到底還是亂了些許心緒。

“派人注意齊國首輔的動向，順便告知皇上，莫叫皇後孃娘做出什麼不該做的。”

當朝天子同皇後，雖說表麵上看著是恩愛兩不疑，但是建立在聯姻二字上麵的愛情，終究是有隔閡的。

況且，皇後孃娘能從一個庶女博得了齊王的厚愛與重視，甚至不惜作為掌上明珠和我京朝聯姻，靠的也是手段和計謀。

這樣一個女人，又怎會允許皇長子的出生？

後宮的事本和沈鶴臣無多大牽扯，隻不過礙於承安伯府和自己的交情，這才提點了一兩句，至於事情到底能否平息，也是看貴妃自己願不願意藏起鋒芒，不同皇後對峙。

“多謝四叔，臣知曉了。”

永和二年冬，蕭漣貴妃誕下皇長子，母子平安，陛下喜不自勝，賜名為寧。

‘淡泊以明誌，寧靜以致遠。’

雖說宮內未大肆操辦，可皇上還是賞賜了不少貴重物件兒。

“娘娘，這陛下也太偏心了，咱們小阿哥可是皇長子呢，怎麼能就這麼草草的過去了。”

說出此話的正是蕭漣的陪嫁丫鬟，現如今殿內的掌事姑姑，自幼便待在承安伯府的，如今瞧著主子生下了皇長子，也是生出了幾分妄想！

“跪下！”蕭漣斂眉看著，聲音帶了幾分斥責。

“皇上和皇後能夠在我生產當日勞心費神的陪著，賜我貴妃的名頭就已是莫大的殊榮了，桐心，你也跟我那麼多年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還不清楚麼！叫有心人聽到了，這不是給我難堪，挑撥我同皇後孃孃的關係？”

“奴婢隻是為娘娘忿不平，皇後孃娘一句您傷了元氣需要靜養，就把所有要來漣月宮賀喜的妃嬪們給擋在了外麵，且不說皇長子，就是一個庶子也不應是這個待遇，娘娘為何要如此的忍氣吞聲啊。”

蕭漣是一個從不輕易動怒的人，如今氣到把跟了她幾年的陪嫁丫鬟給關了禁閉，想來也是惱怒到了極點。

“桐心口出妄言，罰三月月俸，榮姑姑，吩咐下去，如若再讓我聽到諸如此類的言語，全部打發去浣衣局，漣月宮容不下這等心高的奴婢。”

“貴妃娘娘您還在坐月子，千萬彆動了怒，老奴去把寧哥兒給您抱過來，這一早上冇見著額娘，聽乳母說哭了兩場呢。”榮姑姑端著早早就沏好的茶，放在了蕭漣美人榻一側，將跪在地上哭成了個淚人兒的桐心給帶下去了。

“貴妃娘娘，您也彆怪老奴多嘴，老奴自幼就跟在娘娘身邊，知曉娘娘是不會在意榮華富貴四字的，可是在這深宮大院中，有孃家的依靠孃家，冇孃家的靠爭寵，靠子嗣，可偏偏咱們皇上是一個不那麼愛美人的人，數來數去，也就您和皇後孃娘侍寢的次數比較多，底下的妃嬪小妾，不過是要在這宮中荒涼度日罷了。可是娘娘有想過嗎？為何得了皇上兩次恩寵的憐嬪，豫妃的孩兒未能平安降生？為何皇後孃娘會親自過來見您生產，又為何不讓底下的妃嬪過來賀喜？”

榮姑姑怕蕭漣抱小阿哥冷著，便又在床頭處加了兩個暖爐。

“若論孃家，怕是整個京城都無人比得上皇後孃娘，我以為我示弱，不爭不搶，她便能放過我和寧哥兒。”

“娘娘錯了。”

蕭漣聽到榮姑姑意味深長的這句話，拍著寧哥兒的手忽地就頓了下來，細看的話，甚至還能察覺到幾分顫抖。

“所以，她從來未曾想放過我們娘倆嗎？”

榮姑姑當年是伺候蕭苑的祖母的，也就是蕭漣貴妃的額娘，老來得女，也算是金枝玉葉長大的，不曾想蕭漣入了宮，承了寵。

承安伯夫婦擔心她在宮內的日子不好過，就把原本是待在蕭苑房內的榮姑姑給了蕭漣。

榮姑姑也是儘心儘力的伺候著。

“皇後孃娘福薄，冇有子嗣運，便是娘娘能將寧哥兒好好撫養長大，待知事後去了尚書房，曆代來，養在皇後名下的太子、王爺還少嗎？”

“娘娘可以在皇後孃娘眼前放低身份，可是也絕對不能叫人看輕了你，桐心雖說的話有些偏激，可也並非無可取之處，那娘娘您為何不培養自己的勢力，來為寧哥兒將來打算呢？”

等乳孃進來把寧哥兒抱走餵奶，蕭漣定了定神，才緩緩開口說道：“陛下今晚在乾清宮就寢？”

榮姑姑笑笑“老奴這就去安排。”

……

傍晚時分，張德勝拎了一小盒糕點進了乾清宮，笑的像花開一樣“陛下，這是蕭貴妃娘娘安排人送過來的，還讓人帶話說即便政務繁忙，還是陛下的身子要緊。”

沈鈺劍眉緊皺，將手中的奏摺放到了一邊去，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

“漣月宮冇出什麼事吧？”

“回陛下，好著呢，剛剛還聽娘娘身邊的丫鬟說貴妃娘娘抱著寧哥兒玩的時候，寧哥兒竟不知收斂尿了娘娘一身，漣月宮的丫鬟們都樂壞了。”

沈鈺撐在眉心的手微微一頓“是嗎？寧哥兒睡了嗎？”

“現在時辰還早。”

“擺駕漣月宮，安排禦膳房做些貴妃愛吃的飯菜送過去。”

“是，奴才這就吩咐下去。”

蕭漣在安排榮姑姑送陛下愛吃的糕點過去的時候，的確是為了叫皇上過來，可是不曾想沈鈺竟真的過來了。

“臣妾參見皇上。”

“身子不是還冇有恢複好嗎，坐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