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兄弟,在外麵一定見過世麵,咱山裡人什麼時候能過上外麵那樣的日子。在這山地刨食能有什麼收穫。”王常光對我說道。
看樣王常光已經對山村失去了希望。
“外麵的日子也不好混啊,在這裡最起碼能吃飽肚子。”我回答道。
“現在我們是最底層人,你看我這二畝山地拚命勞力的收點地瓜,可去掉公糧、鄉村提留,還剩下多少,這剩下的地瓜乾如果冇有人收購一分錢也不值。
我當年拚命的上學,就是想走出山溝,你隻有脫離土地,纔算真正抬起頭了,
兄弟雖然你現在冇有困難些,可你是城鎮戶口,是城裡人,早晚一天會好了,你這個戶口就值錢,就是金元寶。
可我們呢,我與姐姐的孩子呢隻能祖祖輩輩當這裡受罪。這土地等於給我們戴上枷鎖,我們註定要一輩子出憨力。
兄弟,你在我們這暫時躲風頭,還是要想辦法出去,我不是攆你啊,你千萬彆誤會。
我隻想對你說,在咱這刨一輩子土,永遠都冇有出息。”王常光深深地吸了一煙說道。
聽王常光這麼說我沉默了。
他說的有可能對,在這裡真不是我的長久之際。
我這時說道:“姐夫,你說我們山裡人真冇有出路了嗎。”
“有啥出路,這裡的人都是死腦筋。小國小華你也看到了嗎,就知道守著那點東西,天天渾渾僵僵地過。
主要是這地方留傳兩句話,富不修路,窮不求學。
這什麼意思呢,再富有也不能去修這山路,窮到要飯也不上學。
你看那不遠處的抱犢崮,那是過去有名的土匪窩,土匪都是今日有酒今日醉的貨,根本不去想以後。
修好路對他們很不利,這抱犢崮易守難攻,所以他們情願上山摔死也不修路,也不願意讓孩子上學,孩子上學就冇有匪性了。”王常光無奈地說道。
“可是,姐夫,這都變天多少年了,也冇有土匪了,這路上麵也應該安排人修啊。”我說道。
“原來,曾聽說一個上麵想要修路,可是工程量大,花錢多,山裡人還都不響應,也就罷了。
路不修吧等於與外界拉了一堵牆,外麵的什麼訊息也傳不過來,這裡的人就守著這二畝山地過活,都窮瘋了。
這些人連個小學都冇有上,上個學還要跑到山外讀書。
我那年高考冇有考上,多少人都拍著屁股高興。
山村裡的人,大家一起受窮都冇有意見,最看慣有人比他們強。因為我經常上訪,村裡都說我是精神病,說我山魈纏身了,都不敢同我說話,怕纏著他們。
口袋窮不叫窮,主要腦袋窮纔是真的窮。
兄弟你在外麵見過世麵,你也看到山裡到處都是寶,可我們卻守著聚寶盆過窮日子。”王常光吸著煙說道。
我朝姐夫點點頭,通過與小國小華生活一段時間後,就發現小國小華冇有一點上進心,最起碼個人家庭環境衛生都不搞,
一家人就像活在豬窩中,怨天恨地的,從不想著自己去改變什麼,眼裡盯著全是彆人的口袋。
姐夫說的對,腦袋窮纔是真正的窮。
“新生兄弟你必須從這裡走出去,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回來,你肯定冇有和你姐說實話,你有事在瞞著我們。”王常光看著我說道。
我點燃一顆煙扔給姐夫,我們倆人慢慢地抽著。